#12288;#12288;本以为在发布全球通缉令后,木头会陷入无比忙碌的工作节奏之中,但是让我吃惊的是,木头反倒是闲了下来,不但闲了下来,而且他还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指挥室里,一个人面对着围棋棋盘下棋,也不知道是在故意装深沉还是真的开始投身于艺术了。
#12288;#12288;我转动着手里的空弹手枪坐到了木头的对面,懒洋洋地道:
#12288;#12288;“真瞧不出来,木头你还有这般的雅兴啊?”
#12288;#12288;木头头也不抬地道:
#12288;#12288;“所有需要做的工作我都已交给复制人了,我能够想到的对策,他们也都能够想到,我目前的作用只是进行短期和长期的动机导向。”
#12288;#12288;“啧啧啧,说得倒是清闲,那这样吧,正巧本公子也略懂围棋,要不我们来对弈一局?”
#12288;#12288;木头缓缓地抬起了头来,推了推眼镜架,道:
#12288;#12288;“和我下棋,你不会开心的。”
#12288;#12288;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不服的火焰,恼怒地道:
#12288;#12288;“谁说的?不来试试怎么知道?来来来,执白还是执黑?本公子让你选择!”
#12288;#12288;看到我不肯罢休,木头问道:
#12288;#12288;“快棋还是慢棋?”
#12288;#12288;“快棋!”我毫不犹豫地道。
#12288;#12288;“好,那就快棋。”木头淡淡地道,“我执黑。”
#12288;#12288;一个小时后,我狠狠地把桌子上的棋子全都打散在了地上:
#12288;#12288;“不玩了不玩了!跟木头你玩这种东西简直就是找虐来的,没意思!没意思!”
#12288;#12288;木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道:
#12288;#12288;“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跟我下棋,你不会得到乐趣。”
#12288;#12288;我忍不住软趴趴地趴在了棋盘上,道:
#12288;#12288;“你个死木头……就不会故意让我一点吗?”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让?可以,如果你想玩,我可以先让你七目。”
#12288;#12288;“算了算了!不玩了!七目,你是围棋之神吗?”我忍不住道。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围棋这种符合先手必胜策梅洛定理的游戏在我们边缘文明,也是已经完全落伍的游戏。”
#12288;#12288;我懒洋洋地一手托腮,道:
#12288;#12288;“你说,现在的人工智能和木头你的大脑比起来如何?”
#12288;#12288;木头淡淡地道:
#12288;#12288;“我的硬件和人工智能不同。人工智能不论强还是弱,即便是21世纪初期比较流行的生成对抗算法,本质上还是靠人工智能在硬件上强于人类的优势进行暴力计算,但是却没有根据环境对自身算法进行优化的能力。其智力模式缺少通用性,是属于非布尔函数式的,而我的思维方式则具有迁移性。”
#12288;#12288;“算了,听不太懂,就只见你在那里吹。不过,以你的能力,距离围棋之神有多远?”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如果是在母星完全形态的联网式的我,围棋之神并不算什么。而现在的我,只能通过算法优化计算出局部的最优解。这一点和维特根斯坦之眼类似,但是维特根斯坦之眼的信息度是无限的,无视了信息不对称的困境。”
#12288;#12288;“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帝法还是输给了你呢?”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因为维特根斯坦的计算是基于表征信息和意向弧反应。虽然这种表征信息在时间间隔上非常短暂,但是其基础还是表征信息。既然是表征信息,那么对信息的真伪判断就是一个问题。事实上,意向弧取代表征的无表征理论早在你们21世纪的休伯特德雷福斯就已经提出了,可是他去世太早,否则,如果他的意向弧理论能够发展到瞬间的运动表征层次,维特根斯坦之眼有可能在更早的时代被发明。”
#12288;#12288;“木头,你是在吹吧?围棋的可能性比宇宙原子还多,你们的边缘文明该有多大才能穷尽围棋所有的可能性啊?”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围棋无法穷尽是在传统计算工具的基础上的,不说特定的量子计算设备和弦振动计算。即便是一个原子,也可以设置多个维度来达到穷举计算,粒子内部的结构,磁矩,角动量,质量,自旋,电荷,电子数,运动轨迹,动量,多体运动的趋势,相对坐标,在集体内部的功能性等等,都可以看成是一个维度,如果一个原子有一千个维度,那么包括它自身的存在性在内就可以看成是一千零一个原子……因此围棋可能性比宇宙原子数多是一个很落伍的说法。”
#12288;#12288;“既然如此,木头你还玩这么low的游戏?”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认为我在玩,只是你的想法。我只是在解析帝法留下的棋谱。”
#12288;#12288;“帝法也玩这东西?”
#12288;#12288;木头缓缓地点了点头,道:
#12288;#12288;“玩过。”
#12288;#12288;我忍不住道:
#12288;#12288;“他的水平如何啊?”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如果单论脑力,他和我差不多是一个层次的对手。但是我和他的差异并不是在脑力上。而在于性格。”
#12288;#12288;“性格?”
#12288;#12288;木头一边整理着棋盒一边道:
#12288;#12288;“性格的本质是思维倾向,也就是一种算法倾向。帝法和我的算法倾向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12288;#12288;“具体怎么说?”我问道。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还记得我刚才和你下的两盘棋么?第一盘棋和第二盘棋的差异在哪里?”
#12288;#12288;我一愣,然后稍稍回忆了一下,道:
#12288;#12288;“第一盘棋你才赢了我半目,而且一开始居然下天元,那是初学者都不会犯的错误,那时候我还以为你的水平也不咋的嘛,但是第二盘棋你却赢了我九目……”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第一盘棋是我的算法,第二盘棋是帝法擅长的算法。在我的算法之中,如果下一步布局能够有90%的胜算,就绝对不会走80%胜算的那一步棋,我的所有布局基础都是制造条件,把算法向更高的胜算靠拢收敛,因此,对于我来说,只要达到赢的目的,赢半目和赢七目对我来说是没有区别的,如果赢半目概率更高,更为稳妥的话,我会选择赢半目的那一套布局。但是帝法却并不是如此,他除了要赢,还要‘赢得多’或者‘赢得漂亮’,因为在帝法的眼里,赢得多才能够体现他和其他人的实力差距,他的布局目的并不是达到胜算最大的最优解,而是拿到最能满足他内心荣耀的评价,因此,‘赢得漂亮’,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这也是你们人类常有的心态。帝法设置的目标,比我要高很多,也复杂得多。”
#12288;#12288;我忍不住笑道:
#12288;#12288;“这还真像是姑娘家的思维呢。女人不就是喜欢买一些看起来花花绿绿美不胜收,但是却没有实用性的东西吗?这大概就是帝法的思维吧……”
#12288;#12288;就在我话音落下间,指挥室的门却是突然被踢开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一般吹到了我的身后,此时我的耳内才响起蹬蹬的军靴踏地声。
#12288;#12288;“慕容吟,本王不介意现在就让你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滋味。”
#12288;#12288;冷冷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惊愕地转头,却看到帝法正站在我的身后,他高高抬着腿,黑色的军靴狠狠地踩踏在我的背上。
#12288;#12288;“帝……帝法?”我惊慌地看了帝法一眼,然后下一刻,帝法猛地拔出了他腰间的枪杆子,枪口就对准了我的胯部。
#12288;#12288;我吓了一跳,急忙用手捂住跨步,然后缩起了身来。
#12288;#12288;“不……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我刚才失言了……您帝王贵相,不要计较……木头,你倒是说句话啊!”我看向了在一旁不为所动的木头,勃然大怒道。
#12288;#12288;木头一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一边头也不抬地道:
#12288;#12288;“他不会杀你的。”
#12288;#12288;“哦?”帝法挑了挑眉毛,冷笑着看着木头。“本王可不介意在世界之书写上别人的名字。”
#12288;#12288;木头淡淡地道:
#12288;#12288;“不需要我动手,如果你那么做,蓝月亮会阻止你的。”
#12288;#12288;帝法死死地和朱清云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冷哼了一声,猛地一甩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指挥室,然后肃声道:
#12288;#12288;“迟早有一天,你会哀求于本王。”
#12288;#12288;我揉着隐隐作痛的背部看着木头,道:
#12288;#12288;“痛死本公子了,真是个狠人……他刚才说的在世界之书上写上别人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12288;#12288;木头看了我一眼,道:
#12288;#12288;“想要夺走其他人的世界之书的权限的方法,就是在别人的世界之书首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不论颜料,只要写上名字,就宣告夺取了对方的世界之书,并且毁灭对方的世界。帝法是在告诉我,他不在乎毁灭世界。”
#12288;#12288;“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则?”我震惊不已地道。
#12288;#12288;木头缓缓地道:
#12288;#12288;“是帝法之前利用维特根斯坦之眼看到的规则。”
#12288;#12288;“原来如此……在没有世界毁灭过的情况之下,也就只有帝法会知道这种办法了。”我叹了口气,“在世界之书上写上名字,就能够夺取对方的世界……这条美夜子说过的规则,看来是真的。”
#12288;#12288;“没错。”
#12288;#12288;我托着下巴看着木头,道:
#12288;#12288;“话说回刚才的话题,帝法的风格你评价了。那么你觉得萧晨又如何呢?”
#12288;#12288;木头稍稍顿了顿,道:
#12288;#12288;“萧晨的风格更接近于是我,但是有时候,他会走出帝法的风格,这种风格,可能会让他失去最大概率,但是从更长远的布局来看,也有机会成为出神之一手。而且,他是那种在棋子不够时宁可挖下自己的眼珠子当棋子也要赢的人。”
#12288;#12288;“那蓝月亮呢?你一直念叨的蓝月亮又如何?”我问道。
#12288;#12288;木头摇了摇头,道:
#12288;#12288;“我看不透……目前他给我的感觉,他完全就是在乱下,我根本看不出他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但是,这才是最可怕的,当人工智能和人类下围棋时,如果人工智能是二十段,而人类只有九段,人类就会有一种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的感觉,只会觉得它的每一步看起来似乎都没有用,但是等到结局回头时,却发现每一手都是神之一手。”
#12288;#12288;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12288;#12288;“居然有如此的评价么……那萧十一郎如何?”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他没有固定的棋风,因为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他可以模仿任何人的棋风。”
#12288;#12288;“啧啧啧,那你觉得蓝月儿又如何?”
#12288;#12288;“她很有潜力,但是她终究不是完美,还会受到情绪因素影响,有时会在最完美的一步棋上有波动。”
#12288;#12288;我叹息一声,继续问道:“那……徐锋呢?”
#12288;#12288;木头突然不说话了,顿了许久,他才道:
#12288;#12288;“我下不过他。他是围棋之神。不……或者说,游戏之神。”
#12288;#12288;我终于坐不住了,忍不住道:
#12288;#12288;“不会吧?那家伙比蓝月亮还厉害?”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未必。蓝月亮可能是活着的围棋之神,或者无限接近于围棋之神的存在。但是徐锋是隐藏的围棋之神,甚至有时候,他可以打破规则。”
#12288;#12288;“什么意思?这一点……我不懂了。”我道。
#12288;#12288;“徐锋的知识是完全从他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的,”木头道,“也就是说,他的脑海里藏着所有事件的最优解,但是这个最优解,只在特定的时候他才会走,也就是说,他是灵感派,完全可以靠直觉下棋,甚至他完全不需要对棋局本身有任何的理解,也能赢得游戏。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一台会帮他计算一切路径的超级计算机,那台计算机……就是整个数学宇宙。”
#12288;#12288;我深深吸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12288;#12288;木头继续道:
#12288;#12288;“除此之外,徐锋可能还会一件所有棋手都做不到的事情。”
#12288;#12288;“哦?什么事?”我斜眼看着木头。
#12288;#12288;木头缓缓地道:
#12288;#12288;“他可以把黑棋变成白棋,把白棋变成黑棋,完全打破围棋规则。这也是当初复制人帝法特地从徐锋的杂兵那里套取了信息,并且亲手出马摧毁了徐锋的强子对撞机的原因。”
#12288;#12288;“这和帝法摧毁强子对撞机有什么关系?”
#12288;#12288;木头道:“因为徐锋能够操控概率的能力到底是不是一个事实,还没有弄清楚。”朱清云道,“如果他的能力是真的,那么利用强子对撞机毁灭地球也是有可能的,而这种强子对撞机的启动是基于徐锋的概率操控能力。因此,帝法才会在徐锋前去僵尸世界的时候趁机摧毁平凡世界的所有强子对撞机,当然,帝法能够获知强子对撞机所在的地址,也是因为他抓捕了游戏世界的成员。这和他抓捕了僵尸世界的成员是一样的。目前,游戏世界已经彻底没有强子对撞机了,徐锋也已经不可能再利用强子对撞机摧毁他的宇宙,从而威慑其他的世界。这也是徐锋紧张的原因。现在的他,正在平凡世界到处乱跑,因为他失去了最大的底牌。”
#12288;#12288;我叹息了一声,道:
#12288;#12288;“可是现在你也抓不到徐锋他们啊。平凡世界这么大,而且还有光圈限制,找起人来可没有那么容易。木头你有办法找到他们吗?”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如果对方下定决心采取了封闭信息而且随机逃亡的方式,想要抓捕他们或者杀死他们都并没有那么容易,至少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武器成本。目前可以确定美女世界之书在徐锋的手上,在保证徐锋会看美女世界之书的前提下,可以认为他们并不是一个信息全封闭系统,因此可以基于这个基础对徐锋和杨建东团体进行一些诱导性的布局尝试。如果失败,则只能采取随机打击到底的方法。这是平凡世界的特性所决定的。”
#12288;#12288;我深深吸了口气,道:
#12288;#12288;“那……下落不明的林清寒和徐彬还有张木易现在状况又怎么样了?”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目前我已经派人去搜索。林清寒和徐彬的下落并不难找,林清寒的光圈是萧晨所给予的,只需要萧晨本身利用光圈传送就可以找到,目前我已经让王勇去杀林清寒小队了,估计不久就会有结果。”
#12288;#12288;“让王勇去杀林清寒?”我吸了一口冷气,“木头,我记得……王勇对林清寒是有感情的吧?你让王勇……去杀她?”
#12288;#12288;木头微微点头,道:
#12288;#12288;“对。杀她。”
#12288;#12288;我忍不住道:
#12288;#12288;“可是,只要让她们放弃队员权限,这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非要杀死她们不可呢?多一个初始队员,不就可以在将来和其他战区对抗的时候多一份优势吗?”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这里的杀,指的是,砍头。”
#12288;#12288;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原来,在木头的观念里,杀和伤害是一回事。
#12288;#12288;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12288;#12288;“那徐彬和张木易怎么样了呢?”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当初徐彬被帝法逮捕时,他还有初始队员的光圈。但是帝法被我们抓获,天空之城坠落后,他就失去了光圈,下落不明了。而之前在限定域时也已经证明了杨建东的所有光圈都在他手上,因为光圈不满是无法进行对抗陨石的传送的,所以徐彬必然没有光圈,而游戏世界的光圈也都是满的,因此,在没有被杀死或者被其他人找到的前提之下,徐彬必然还在天空之城坠落点附近的范围内。”
#12288;#12288;“这样啊……那……张木易呢?”我问道。“这个家伙可滑头得很,他在撞击陨石计划时看到苗头不对就飞快得跑了,现在下落还不明了啊。”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找到张木易不难。萧晨之前把僵尸世界的队长给了张木易,但是僵尸世界的世界之书却在萧晨手里,如果张木易不放弃队长权限,那么世界之书撕毁了他必然就会死,利用这个方法,就可以把张木易给逼迫出来。”
#12288;#12288;我托着腮帮子,道:
#12288;#12288;“不过张木易居然没有把萧晨他们都踢出队伍去,这样一来,利用光圈传送,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吗?”
#12288;#12288;“是的。僵尸世界已经行动了。”木头道,“萧晨已经发布了撕毁僵尸世界世界之书的倒数计时公告,张木易不得不出来了。因为他意识到我们根本不在乎僵尸世界的死活,他的这个队长哪怕是自杀也毫无威慑力。”
#12288;#12288;就在木头话音落下间,指挥室外突然间传来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
#12288;#12288;“啊,痛痛痛,轻一点嘛,我又不会反抗……干嘛下这么重手啊,我的胳膊都快被你拧断了啦,萧晨。”
#12288;#12288;指挥室的门再一次开了,而我和木头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指挥室的大门口,在那里,我看到萧晨正将张木易给反手扣押着踢着屁股丢了进来。
#12288;#12288;“干嘛这么凶嘛,我这不是乖乖听话回来了嘛……”张木易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笑容满面地向着我和木头的方向走了过来。
#12288;#12288;“朱小哥,慕容公子,嘿嘿嘿,咱们又见面了啊……”张木易一边搓着手,脸上浮现出了猥琐的笑容。
#12288;#12288;木头头也不抬地道:
#12288;#12288;“有件事让你配合去做。”
#12288;#12288;张木易笑着道:
#12288;#12288;“尽管吩咐,尽管吩咐啊!”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我已经准备了杨建东最在乎的几个亲友的复制人,你用你最擅长的手段,去引起杨建东的注意,让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你对他的‘亲友’的残害上。”
#12288;#12288;张木易顿时一愣,然后瞪大了眼睛,道:
#12288;#12288;“那些亲友里……有女人吗?”
#12288;#12288;木头平淡地道:
#12288;#12288;“有。”
#12288;#12288;张木易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亢奋之色,他使劲搓着手,道:
#12288;#12288;“嘿嘿嘿嘿……那就没问题,这种事……俺最擅长了……嘿嘿嘿嘿……杨建东这个人我最了解了,他这个人很重情重义,很在乎自己的亲人的,满身都是弱点啊。”
#12288;#12288;木头还是没有看张木易,道:
#12288;#12288;“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12288;#12288;“什么事,您说,朱大侠。”张木易笑嘻嘻地道。
#12288;#12288;“你在平凡世界的时候,曾经被关在监狱里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段时间里,你做了什么?”木头问道。
#12288;#12288;张木易道:
#12288;#12288;“这还用说嘛,坐牢,吃牢饭呗,不然还能干嘛?”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可是,按理来说,监狱里是会有你坐牢期间的录像的,可是,我却没有在你所在的监狱里找到你坐牢期间的录像。那些录像,似乎被人销毁了。”
#12288;#12288;张木易一愣,道:
#12288;#12288;“这……这能说明啥?”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根据你的记忆,我可以知道你的确是坐过牢,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影像资料证明。而且后来关押你的监狱也被人炸毁了,所有证人也都死了。所以,你在监狱里的这一个月的时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的。”
#12288;#12288;张木易抖了抖眉毛,苦笑道:
#12288;#12288;“那你不是扫过我的记忆了吗,难道我记忆还能出错不成?要不你再扫扫我的大脑试试?”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不用了,我的确扫描过你的记忆,你的确蹲在监狱过……只不过,第一轮上帝游戏期间你的坐牢的记忆比较清晰,但是第一轮上帝游戏结束到第二轮上帝游戏开始期之前的那一个月的记忆,跳跃性却很大,相对来说比较模糊,支离破碎。”
#12288;#12288;张木易嘿嘿一笑,道:
#12288;#12288;“估计那时候我整天睡觉,啥事也没有干吧,也没有多少记忆……你在怀疑我什么?”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美夜子说过,在美夜子的空间里,是可以删除对自己世界的布局的所有记忆的。”
#12288;#12288;张木易抖了抖眉毛,道:
#12288;#12288;“哦,我明白了……你不会怀疑我就是那个赢了平凡世界第一轮后进了那什么,希尔伯特空间的蓝月亮吧?”
#12288;#12288;木头淡淡地道:
#12288;#12288;“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很低。”
#12288;#12288;张木易耸了耸肩,懒洋洋地道:
#12288;#12288;“那你不会杀了我吧?”
#12288;#12288;木头静静地看着张木易,道:
#12288;#12288;“如果你真的是蓝月亮,那么我就不会杀你。能够杀你的人,只有杨建东。因为蓝月亮要帮助杨建东赢得上帝游戏,除非杨建东亲手想要蓝月亮死,否则蓝月亮不会死。”
#12288;#12288;张木易吐了吐舌头,什么也没有说。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按照我准备的资源,去做吧。把杨建东引诱出来。”
#12288;#12288;张木易抖了抖眉毛,道:
#12288;#12288;“行行行,你最大,你说了算……反正老子又好一阵子没有泄泻火了,正想泄泻火呢,嘿嘿嘿嘿……”
#12288;#12288;在木头的安排之下,张木易就这样离开了指挥室,,可以想见,接下来,他肯定是在其他复制人朱清云的安排下去做他该做的事了。
#12288;#12288;我拍了拍木头的肩膀,道:
#12288;#12288;“木头,这个家伙我见了觉得生恶至极,不如就地正法岂不更为干脆?”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虽然张木易是蓝月亮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不排除他是蓝月亮的可能性。因此,我会让杨建东亲手杀了他。蓝月亮的目的是帮杨建东获得上帝游戏,但是如果杨建东想要蓝月亮去死,那么,我想看看蓝月亮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12288;#12288;“万一他不是蓝月亮呢?”我问道。
#12288;#12288;木头道:
#12288;#12288;“就算不是蓝月亮,我也有理由怀疑他和蓝月亮的关系不是零。而且,这也不和让杨建东杀死他的计划相违背。”
#12288;#12288;就在木头把这番话说完时,复制人朱清云的声音从一个传音机里传了进来:
#12288;#12288;“林清寒的头颅已被砍下。王勇亲自动的手。”
#12288;#12288;听到了传音机里传出的声音,我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起来,而木头只是平淡无奇地道:
#12288;#12288;“知道。”
#12288;#12288;复制人朱清云继续汇报道:
#12288;#12288;“王勇他有一个条件。他想亲自跟你对话。”
#12288;#12288;“让他说。”木头道。
#12288;#12288;很快,通过虚拟投屏,王勇那张沉郁的脸浮现在了投屏之上。当我看到王勇的脸时,我的心咯噔一跳。
#12288;#12288;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勇吗?
#12288;#12288;王勇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他面色灰暗沉郁,眼神黯淡,脸上甚至还有被他用手指甲划破留下的深深血痕,他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与枯瘪,让人感觉到他就像是大病一场一般。
#12288;#12288;王勇扶着额头,道:
#12288;#12288;“我把林清寒的脑袋带回来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12288;#12288;木头默然不语。
#12288;#12288;王勇缓缓地抬起了头,指缝里露出了他那饱含着仇恨怒火的眼睛:
#12288;#12288;“我只求你一件事……把我和清寒一起装入到缸脑里。不要对她洗脑,让我和她待在一起……一直到选举最后队伍的时候,你再把我们放出来。”
#12288;#12288;木头缓缓地摇了摇头,道:
#12288;#12288;“这一点,做不到。因为对付平凡世界还需要你这个初始队员的光圈。此外,徐锋那里也有紫蝶和高海心,她们都是你队伍的初始队员,想要找回她们,需要你的力量。”
#12288;#12288;王勇痛苦地流着泪,道:
#12288;#12288;“那么……至少让我去缸脑里陪陪她……让我向她道歉。”
#12288;#12288;“可以给你一小时。”木头不假思索地道。
#12288;#12288;王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道:
#12288;#12288;“两个小时吧。”
#12288;#12288;“可以,但必要的时候我会中断你们。”木头道。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