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坐飞机过去……这样是最快的路程。我相信没人会觉得自己是去旅游的吧?”欧文严厉地说。
安吉拉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布兰则提出了异议:“不行,可能得在中途停一下。比如波兰或者加里宁格勒这样的地方。邓布利多交给我一个任务,和一个人碰个面。”
“停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有一个准信,这样事情才好安排。”欧文像教导小孩子一样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并不知道会在哪儿停。校长让我到时候再注意互相联系。所以我们需要一艘船,而不是一架直飞赫尔辛基的飞机。”布兰无奈地说。
“那行,反正我还没买票。”欧文轻描淡写地说。
“而且不提前订好飞机票的话会贵很多还不一定买得到。”
“你看我差那几个钱吗?”
布兰哑口无言。欧文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砖头手机,噼里啪啦点起来。
“这玩意儿怎么不好使了?我打算联系我一个熟人包辆船过去。”他疑惑地戳着上面的按钮。
又坐船?不怕又沉一次?
“在魔法磁场过于强烈的地方,麻瓜制品通常会失灵。”一边低着头在羊皮纸上涂涂改改的伯克突然出声,平静地提示。
“哦!这个东西比较方便,一时间就忘记了这茬。”欧文说,风风火火走出大门,直接幻影显形不见了。
布兰突然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欧文与安吉拉分开的时机。虽然他已经认定斯莱特林的道路上会有他想要的答案,但问一问总是没坏处的。不过咖啡馆里有他不太熟悉的人。
他没有用魔杖,而是把一些魔力汇聚到手指上,用右手直接在桌子上移动着画出几个句子:
“安吉拉,这件事请务必不要告诉欧文和其他人,我有一个问题。”
安吉拉瞅了瞅这行字,点点头。于是他继续写。
“你有没有听说过‘吸魔者’这个词?”
“14世纪有一个黑巫师有这个称号,这跟那个时间段流行的一种法术有关系,后面那个法术失传了。”安吉拉只思考了一会儿,就同样写下了这行字。
布兰摆了摆手,桌子上各色文字立刻消失。他不甘心地写:
“没有其他的吗?”
“我再想想。”安吉拉左手托腮,右手慢慢地写。
铃铛声又响起来,布兰迅速擦去了桌子上的这些字。欧文回来了。
“都安排好了。”他戴着个棒球帽,信誓旦旦地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我们现在就可以走。豪华游船,我保证。”
“那就现在走吧。”布兰无所谓地耸耸肩,摇了摇手里一个小袋子,“我东西早就收拾了的。对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道具能不能分我些,感觉蛮有用的。”
“可以。每次探险前各个团员都必须有必要的道具,免得出现被强行分开的情况。”欧文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等下。维多利亚!”布兰喊。
“干嘛?”金发女巫抬起头,“你们不是要走了吗?”
“我有件事。就是我这次又要出门很久,家里那只猫没人照顾,想拜托你照顾一下。”布兰说,走到柜台前,拿起维多利亚一支羽毛笔,抽出一张纸,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地址,“这里。我没设置什么防护魔法,你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
“没有必要的防护措施是很不明智的选择,布兰·里德。”不知道是不是他众多奇怪习惯中的一个,伯克在念姓名的时候总是一字一顿。
“反正没人知道我会住那儿。巫师们不喜欢高层建筑,至少英国巫师是这样。”布兰随便地说,“顺便,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的?我好像没有做自我介绍。”
“世界给人提供了许多窥视的窗口。我还记得你在神秘事务司的走廊上‘迷路’两次。”伯克梦幻地说。他非常明显地瞥了一眼欧文,然后不依不挠地问:“请问您是混血出身吗?”
“呃……是的。”布兰说,慢慢走了回去。欧文见他交代完了事情,就准备起身离开,但却被伯克叫住了。
“欧文·拉斯克。”伯克一字一顿地说,“请问您是混血出身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欧文反问。
“安吉拉·恩格尔。”伯克换了个人,“请问您是混血出身吗?”
“不是。我是纯血家族的。”安吉拉礼貌地说。
“可以理解。恩格尔这个姓氏比较明显。”伯克飘渺地说,“而我是麻瓜出身,维多利亚·戈麦斯小姐则是纯血出身。欧文·拉斯克,你只有可能是混血或者麻瓜出身。”
……好好的怎么开始查户口了?布兰内心吐槽。
“问完了吧?问完了我们走了。”欧文说,拉起安吉拉的手就往外走。
“欧文·拉斯克,我刚刚才认出你来。非常有名的学者。”伯克语气逐渐激烈起来,“我阅读了您那篇臭名昭著的文章,拉斯克先生。”
“哦。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开始查在场所有人的出身?骂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缺您一位。”欧文尖锐地说,“如你所见,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扯一堆屁话,你要是觉得不服,论据论证论文,请。我期待阅读您的大作。”
“有时间我会的。”伯克平静下来,“而现在,我只想指出你的观点是多么荒谬。纯血巫师从来都不可能一定就比麻瓜出身和混血强。即便你摆出了历史上无数的例子,也说明了现代魔法界并非如此。”
“这根本就不是我那篇文章的重点!”欧文说。
“我知道。我无比同意您的猜想,也就是巫师所谓的魔力实质上起源于一些我们尚未了解的魔法生物。但是您自己也在文章里说,历史数据之所以会呈现出那样的模样,可能是因为话语权问题所致,再加上纯血贵族巫师先天就具有的资源优势!”
“那个无所谓。”欧文一下子像是放弃了一样,“那个无所谓。确实论证过程有疏漏,我就是匆忙带过了一下,主要是想让我的主要观点显得更有说服力。而且你不觉得,纯血巫师的‘血统浓度’更高在我的主观点成立的情况下更像是一种侮辱吗?”
“那您的作品就是不合格的论文。除了惊世骇俗的观点和丰富的材料、乃至实践探索以外,逻辑漏洞百出。”伯克说。
“对,您说得对。”欧文点头。
伯克盯着他看,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拨开袍子,露出底下鲜红如同用鲜血写作的一个单词:“泥巴种”。
“过去,是在灰烬中燃烧的火焰,虽然看似弱小,却一样灼热逼人。”他轻声说。
全场陷入寂静之中,直到维多利亚打破沉默。
“安啦,伯克,欧文也不是施暴者,他也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对不对欧文?”
欧文生硬地点点头。
“大家不要把气氛弄紧张了,我相信欧文写那篇你们说的文章时满脑子里只有自己的大发现,没有什么额外的恶意的,而且听上去他也有做解释免于不良影响,”维多利亚温声说,“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多互相了解一下,伯克你就是有些太较真了,不过我理解你,如果欧文显得很冒犯的话,不能做朋友,那就好聚好散,不要把彼此心情弄得不愉快了。”
“我后来把刚毕业时给我刻下这个纹身的老板送进了阿兹卡班。”伯克说,他突然转过头,对着维多利亚,“戈麦斯小姐,我完完全全支持你进牛津大学,如果不是身为巫师,那里本该是我的母校。
“在我看来,巫师界最伟大的炼金术士尼可·勒梅和近两百年法力最高强的阿不思·珀西瓦尔·邓布利多,并不比威廉·莎士比亚、格奥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杜甫高贵。乃至约翰·康斯特布尔。”他指了指墙上挂的风景画。
“多谢。我同意你的观点。”维多利亚说。
“欧文·拉斯克,我要向你致歉。人类最无用、又最炽烈的情感,就是愤怒。我无法不去愤怒,但我同样无法忽视自己的失态会带来的影响。”伯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要紧,我也道歉。我也不是没有问题。”欧文语气也温和起来。两个人礼貌地握了握手,算是和解了。
布兰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场持续了几分钟的风波。
而且他居然知道杜甫……就离谱。在离开咖啡馆时,他这样想。
……
铃铛声响起。“欢迎光临!”安妮注意到这是个新顾客,努力打起精神。她看的连环画里的主人公死了,这让她非常沮丧和愤怒。
红色头发扎着高马尾,全身穿着麻瓜运动服的女生走进了门。
“花了我好一阵时间找……”她嘟囔着。
“要喝点什么吗?”维多利亚问。已经是下午了,店里只剩下了她和安妮。伯克也在不久前告辞。
“呃,我想,一杯拿铁?”翠西不确定地说。她皱着眉头走到柜台前,敲着木质的桌子,“我在找一个人……叫布兰。”
维多利亚停下来。“为什么要来这找?”她尖锐地问。
“他让我来这的。我说,要是我想和你聊天怎么办?他就说,来希望咖啡馆找我吧。”翠西左手撑住下巴,难为情地看着维多利亚,“我猜,你该不会是他的女朋友吧?”
“如果我是,那他可真够愚蠢的,把外面的女人介绍到我的地盘来。”维多利亚语气不善,“想找他的话暂时不用来了。”
“为什么?”翠西惊讶地问。
维多利亚没有作声,把拿铁摆到了翠西面前。
“既然如此,我想我不会喝了。”翠西说,随手把几个加隆放在柜台上,“谢谢你的款待。”
她转身离开了咖啡馆,脸上挂着的微笑逐渐消失。
ps:赫尔辛基是芬兰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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