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维尔这话说的太恶毒了,伊在旭咬牙切齿的照着他的意思,整整重复了三遍,他才志得意满的招呼起跟班们。
“诸位,既然都已经吃好了,那就开始干活吧,没个人穿上装备,准备好小艇,给我下海找人去。”
他忽而转询问道:“对了,你要找的人,是男是女,有几个人?”
他也就现在心很好,才想起来问问。
伊在旭心里憋着一口气,闷声道:“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掉海里两个多小时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因为是防水的,倒是没有被海水泡坏。他的船翻了的时候,他看了看时间,是早上10点25,而此时,已经是快12点半了。
他作为男人可以在冰凉的海水里坚持很久,相信强悍如梨花,应该也可以,但是想到那个才到他胳肢窝那么高的孩子,他还那么小,前几天,他才教会了他游泳,他能坚持得住吗?
想到这里,他恨不能给自己抽死算了。他已经可以想到,如果孩子真的出事,那个女人绝对会发狂,然后,他这辈子,别说三年不结婚,就是再给三百年,都结不了了。
丹维尔的跟班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壮汉,对于这样的任务早就司空见惯,很快就像渔网一样,被撒入了茫茫大海里。
这里是伊在旭沉船的地方,此时早就风平浪静,很快就有两个潜入深海里的跟班浮上来汇报。
“报告,船舱里没有人,没有见到损坏的迹象。”
伊在旭心里总算有点安慰,只要人没被卷入那个船舱里困死就好,他的花儿啊……
丹维尔示意跟班继续对周围海域进行搜罗后,气定神闲的调侃道:“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老婆孩子呢,哈哈哈……”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别人的痛苦,那也是别人的,看见也,也只是当个笑料,一笑而过就好。
伊在旭紧紧的捏了捏船舷,手背上的青筋涨鼓鼓的,如果不是有求于人,他真的有种想把他丢下海的冲动。
他真的受够了,直接就没回应丹维尔无聊的话题,而是冷哼一声,转而走到船的另一个方向,拿出一个高倍望远镜,继续向着四周的海平面张望着,希望能看到奇迹的发生。
被忽视的丹维尔也不以为意,这样漠视的遭遇,他这些年和这个男人打交道的时候,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世人都说他冰冷,酷拽,不近人,是个很不合群的男人。也不知他那个脑残弟弟保罗,是怎么和这个男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
最近,整个人更是大变样,不再懒懒散散庸庸碌碌过子,相反,每天不是看那些枯燥的财经新闻,就是去往健会所的路上,小子被安排的满满的,人的精神面貌都大变样,和过去的耿直无脑相比,偶尔冒出来一句话,还特么的非常有哲理,把他这个大哥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有段时间,他甚至荒唐的想着,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他眼前的这个,一定是冒牌货。
而他也真的就这么说了说来,然后就换回来保罗惊天的嘲笑声,“我说,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你在怕什么?怕我谋夺原本属于我的财产吗?”
“切!小爷郑重的告诉你,但凡是家族里的东西,我统统都不要了。我要什么,我会通过自己的努力,亲手去获得,才不要享祖上余荫的福。”
那一刻,保罗浑散发出的自信光芒,一瞬间,有种要刺瞎他的趋势。他说不出来那种感受,保罗虽然健康平安的回来了,但是,他似乎已经回去他了。
以前,他们在一起时,保罗会争吵,会使小子,很多时候,他都是逗着他玩,甚至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现在,这个孩子突然长大了,不再和他吵了,也不和他顶嘴了,而是转为和他讲道理了。每每还讲得头头是道,把他自己都惊艳到了。
丹维尔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如果可以,他甚至自私的想,宁可保罗还是个病秧子,两个人每天都在那个庄园里斗智斗勇,也好过,此时彬彬有礼的相见。
他大概真的需要一个女人给自己生个孩子了。看着一只海鸥从眼前飞过,他嘴角微微的一笑。
这个笑,很温暖,是一种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的笑。和以往的狞笑,邪笑,坏笑,捉弄得笑……完全不一样。
这也让他原本有些婺的长相,变得柔和顺眼了不少。
紧张的搜索了一个下午,所有人轮番的下水,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找,可惜,那一大一小的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天渐渐的黑了,海面上的能见度也降低,丹维尔摊摊手,一脸无赖的道:“兄弟,咱们尽力了,听天由命吧!”
“不!给我开大灯,我要继续找,改变一下策略,我们一次选择一个方向,呈现伞形行驶一个小时,如果没有,那就,继续换一个方向。”
他不甘心的拍打了船舷一下,痛苦的道:“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不会放弃的。”
也是是被伊在旭话里的悲凉所震到,丹维尔也不得不收敛起自己吊儿郎当的态度,认真对待起来。
他们先走的是东方,也就是伊在旭所买的无名海岛,也就是现在的梨花岛方向行驶而去。
这是一场赌薄,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如愿所偿,却只能全力以扑。
就在一没有结果的报告中,突然,一搜小艇上传来一个跟班喜悦的声音。
“我看到一个人物体漂浮在海面上,就在我左手边不远处。”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霎时,所有的强光灯齐齐打在他的上,把他的周围映得犹如白昼。
跟班的眼睛差点没被刺瞎了,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强光,就听得噗通一声,却是有个人从高高的轮船上跳下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