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给孙彬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走人,免得夜长梦多。
而孙彬也确实有点害怕,二人小心翼翼猫着后退,直到退出好几米远,才敢直起身子来,两人对视片刻,也不回静室,直接就出了门,疯狂往沧州城方向赶去。
一定要尽快将消息告诉知府孙颜真!
大约行了两里路,朱俊突然意识到他犯了个严重错误。
孙彬身边的狗腿还在柳絮家啊!
若是苟熙稍微有点智商,便能推测出他与柳絮的对话已经被人偷听去了,要知道谋反可是大罪,苟熙一伙人肯定会提前动作的。
只怕?
就连知府孙颜真都会被他们提前暗害了去。
朱俊越想越害怕,他猛地停下脚步,将顾虑讲给孙彬听,这孙彬也吓坏了,他哆哆嗦嗦道,“那朱兄弟,咱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回去”
朱俊郁闷道,“你傻啊,咱们现在回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孙彬突然发狠了,“大不了老子和兄弟们把苟东西绑了,送到我爹面前去,老子的几个兄弟也是见过血的,怕他毛线?”
朱俊冷笑一声。
这孙彬还真是二楞子,他那几个狗腿是什么德行他不知道?
也就是吓唬人可以,真正干起架来就哈士奇了,肯定怼不过苟熙一伙人。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苟熙智商欠费了,两人唉声叹气,继续逃着,朱俊如今身体完全恢复,跑起来倒还不累。
就是孙彬,这家伙自小养尊处优,养的他体虚人弱,这才跑了两里路,就气喘吁吁的,直呼再也跑不动了,朱俊只得放慢脚步,陪着他一起快走。
事实证明,当你期望于对手智商欠费的时候,其实你的智商已经先欠费了,眼看着沧州城的大门越来越近,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孙彬回头一看,差点吓了个半死。
但见一群人骑着骏马,气势汹汹追来,而领头的正是苟熙公子,这家伙平日里文质彬彬,标准花美男一个,如今却面露凶悍,额头青筋暴暴。
“苟东西来了怎么办?”
孙彬都快急死了,他四处张望,期望能够找到藏身之处,然而此地乃是运河周边,环境空阔无比,根本就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终于,苟熙还是追上了他们。
“你们咋不跑了?”
苟熙狰狞笑着,“孙公子啊,咱俩好歹也是老朋友了,你这遇到了苟某,不说一起喝个茶什么的,你跑什么跑啊?”
孙彬破口大骂,“苟东西,你将老子绑这么紧,老子还怎么跑啊?而且谁和你这苟东西是朋友啊?麻痹的,你这反贼。
赶紧的放了老子,否则老子告诉爹,让爹将你们全部绳之以法,统统的抄家砍头,看你们还怕不怕?”
朱俊差点晕了过去。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苟熙未必就能完全肯定他们偷听到了什么,可你他妈的这一招,岂不是坐实了?
人家既然敢造反,还会怕你爹?
苟熙似笑非笑道,“你们果然听到了。”
朱俊现在郁闷无比,他可不想死啊,好不容易穿越到了古代,还没发家致富奔小康呢,若是就这么挂了,好冤屈啊!
算球,不要脸走起。
朱俊装着一副非常害怕的模样,事实上~他确实害怕啊!
“苟公子饶命啊!”
“小的叫朱俊,原本是曹家伙计,却被孙彬强迫成了狗腿,每日被他打骂,小的早就恨孙彬入骨了,求苟公子救救小的啊!”
苟熙原本一直盯着孙彬看,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了朱俊,他见这朱俊趴在地上,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就莫名厌恶。
男子汉,死就死。
这般贪生怕死真是可恶。
苟熙冷笑一声,“饶你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接着苟熙随意丢过来一把刀,诱惑道,“只要你当着我面,将孙彬剁了,我便拉你入伙,让你也轰轰烈烈造一场反。”
卧槽,朱俊目瞪口呆。
让朱俊不要脸可以,可是杀人?
在现代社会时候,他别说杀人了,就连鱼他都不敢杀啊!
而且他也确实对孙彬下不了手。
苟熙见朱俊这怂逼样,便冷笑一声,挥了挥手,他身后众人一拥而上,将朱俊和孙彬眼睛蒙了,然后又绑在了马上。
朱俊柔软的肚子就这么直接靠着马背,马一跑起来,朱俊的肚子可就遭殃了,翻江倒海,吐的是稀里哗啦,就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朱俊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浑身又麻又痛,恍惚中,他似乎看到自己身穿帝王之服,然后也是被人绑在了马背上,一路颠簸,后来还遇到了个死太监。
迷迷糊糊中,朱俊突然说了一句,“我到底是谁?”
接着便晕了过去!
……
醒过来时,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
因为这是一处地牢,暗无天日,确切的说是一处装满了水的地牢,这水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了,散发着恶臭气味。
朱俊和孙彬,还有几个狗腿。
他们这些人统统被铁链锁住了,半截身子淹没在水中,早就已经泡的发白,失去了感觉。几个狗腿有气无力的哀嚎着,而孙彬则一言不发,背对着朱俊。
朱俊现在浑身无力,口干舌燥的。
也顾不得脏,直接就将头埋在水里,猛灌了几大口水进去,嗓子才好受了些,而身体也有了一丝丝气力。
“孙哥,我们现在在哪里?”
“哼!”
孙彬哼了一声,看也不看朱俊,“怂货,亏老子还将你当兄弟看呢,你特么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老子几时逼迫你当狗腿了?”
朱俊哭笑不得,“孙哥你还生气啊,我当时还不是为了你好?”
“呸,你特娘的是想自己逃跑。”
“对呀,我就是想逃跑,然后好去找孙知府报信嘛,可惜咱俩还是被抓了,信也没有报成。”
孙彬终于转过头来,疑惑道,“当真?”
朱俊急忙点头,然后又背诵了一大堆兄弟义气之类的话,特别的煽情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