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颗豆送入玉婶的小院,白小欢便出门去了。
她现在有交通工具:大马。
溪江村与药谷有几分相似,窝在一个小山坳里头,有小路通到外头的官道,骑马半个时辰便能到达金鸡镇。
古时没有柏油马路,路上风沙很大,白小欢戴一顶竹帽,上头覆一层淡白色的轻纱,马蹄踏踏,袍袖与轻纱随风漾动,很是潇洒惬意。
快到金鸡镇的时候,前方有车队过来。
前后左右各有两骑侍卫护卫,中间是一辆黑漆金边乌釉的并驾马车,帘帷深紫色,厚重又典雅,遮蔽得严严实实。
白小欢在这世道混了三年多,知道些规矩,见到这种阵仗的,需要停下来回避。
勒一记马绳,她站去边上。
马车嘎吱着往前,白小欢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只在历史书的插页上见过这种马车,好奇得很。
一阵风吹来,轻纱被吹得飘起来,露出她的微莞的唇角。
车厢里头的男人,原本姿态慵懒地倚在车窗前,突地眸子紧起,眸底掠过一道震惊的光芒,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地捏得紧了。
“停车。”清寒的声音响起。
车队循着惯性又往前走了几米,之后便缓缓地停下。
白小欢讶异地看着,看了看双方的距离,似乎它们已经过去了?那她……可以走了吧。
犹豫片刻,她双腿一夹,大马“踏踏”地跑起来,往金鸡镇的方向驰去。
……
金鸡镇,位于上京东南方向,骑马半日可达。
此地有一门不外传的烹制茶叶的技术,出品的茶叶享誉全国。因而镇上住了好些大茶商,频繁往来于上京与金鸡镇之间,商业发达。
白小欢在镇上最大的药铺坐堂,一个月仅过来两日,赚来的银子够娘俩过宽裕的生活。
刚刚进入小镇,便有人笑盈盈地与她打招呼,“白神医,您终于来了。康济堂门前已经排上队了呢。”
白小欢呵呵笑起,“你的口涡斜症好多了,晚点过来,我再帮你扎几针。”
“好啊,真是太感谢您啦。”那人连连道谢。
“不客气。”白小欢翘起唇角,乐哉哉地骑马过去。古代老百姓敬重大夫,让她很有成就感。
康济堂门前果然站了好多人,见她过来俱是笑眉笑脸地打招呼。
药铺里有小二出来帮她牵马,在所有的坐诊大夫里头,白小欢的待遇是最高的。
谁让她技术高呢,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还是个内外皆修,就连一般大夫治不了的外伤,到了她的手上都能化腐朽为神奇。
而且她态度好,整天笑眯眯的,有问有答,不若旁的大夫那般高深莫测。
只是她一日只看二十个号子,两日四十个,需要提前来药铺领。上午看诊出方子,下午做针灸理疗,很有秩序。
今日与往常一般无异,过来的都是些疑难杂症,费了她好些功夫。
她在药铺里头忙碌着,之前在路边遇到过的那列车队,悄没声息地驶进了金鸡镇。
马车停在僻静处,前列的两个侍卫离去查探。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同回来,面上俱是震惊的龟裂感。
“皇叔,是她。”声音恭敬之极。
“看清楚了。”车厢内的声音寂沉、紧绷,还有些隐忍的兴奋。
“看清楚了,确实是她。”另一个侍卫补充道,“属下打听过,她是一年半前出现在这里,初来乍到便治好了两个久病不愈的病人,被康济堂聘为坐堂大夫,一个月只来两日,人称白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