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白小欢过去点灯笼,白豆立时兴致勃勃地拿出他的竹剑,在小院里头挥舞着玩耍起来。
黑豆初时对北冥辰抱着警惕,狗眼汪汪地盯着他,被白小欢喝斥了几回,便也不当回事,窜起跳下地跟着白豆玩起来。
北冥辰饶有兴味地看着,眸中闪着温润的光。
“白豆,过来擦手,吃米糕了。”白小欢从厨房里出来,一只手端了米糕,一只手端了切好的肉。
“黑豆,吃肉。”她把肉盘摆到地上。
一小人一狗都蹦了过来,一人一个盘。黑豆虽然馋,却也知道等白豆擦干净手,拿起米糕,方才埋下头去咬第一口肉。
白小欢也吃米糕,还知道客气一下,“饿吗?随便吃,我买了好多。”
北冥辰看着有些小郁闷,“你儿子叫白豆,那狗叫黑豆?”
白小欢笑眯眯地点头,“对啊,一白一黑两只儿子。”
北冥辰高冷地绷起脸,语气凉凉的,“这狗长得一点都不像你。”
白小欢正好在喝水,冷不丁丁地被呛了一口,使劲地咳两声,“你家的狗才像你呢。”
这话刚说完,她恶寒地抖了抖身子,狗要长得若他这般漂亮出尘,要吓死个人了。
“白豆是你生的?”耳边突地响起这么一句。
白小欢象是被雷劈了,诧异地打量他,“你看我是那种愿意帮人养儿子的人么?”
“不像。“北冥辰点点头,“所以,他是你生的。”
白小欢不知道他为甚强调这个“生”字,但是白豆如假包换,就是她生的。理直气壮地答,“我的儿子,当然是我生的,你没觉得他与我出奇的像吗?”
北冥辰左看右看,诚恳地答,“不像。”
白小欢泄了气,她也觉得不像啊,“真的不像?”
“不像。”北冥辰很肯定,心里头藏了一句,与我有七八分相像。
“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小孩,竟然不像自己。你说我是不是该狂呕一口血啊。”白小欢叹气。
北冥辰眯起眼,“他像你相公。”
呵呵,白小欢又是呵呵,那个便宜相公下了种就跑,哪能让他这般如意呢。面不改色心不跳,义正言辞地说,“我相公过世了。”
北冥辰的面孔黑了黑,冷眸子平淡无波,“怎么死的?”
白小欢嘿嘿笑两声,丫的敢抛弃原主,我让你死得难看。
忍着笑,作出羞涩的表情,“我相公啊,他太过风流,喜欢在青楼里过夜,肝火太旺……马上风,死了。”
北冥辰的面孔彻底黑了,狠狠地咬一记牙,“你不伤心吗?”
白小欢眨眼,“伤心,当然伤心。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把母子俩的日子过得爽利,便是对他最好的记念。”
北冥辰噎住了,夹手拿起一块米糕,慢条斯理地咬起来。他不想说话,真的不想。
……
夜幕降临,白豆吃饱玩够,倒头就要睡。
白小欢哪里肯,烧了水非要给他洗干净了。按着老习惯,白豆子闭着眼睛,呼啊呼;白小欢把他浸在小浴盆里,托住小脑袋,洗啊洗;黑豆则睁着黑乌乌的眸子,看啊看。
然而今日比往常多一个人。
“我帮你。”声音低沉。
白捡的长工,不要白不要,“帮我托着头,我去拿块新皂角。”
北冥辰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托住白豆的头,小身子软软的,暖暖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圈儿缓缓地烫起来。
黑豆紧张地盯住他,处于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