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辰漫不经心地挑一挑眉,身形孤冷贵气,“东方姑娘年纪大了,找个合适的人家就嫁了吧。”
李嬷嬷蹙起眉头,神情不太安宁。
“皇叔母妃去得早,全赖太后打理照顾。婚姻之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太后自认做得了这个主。因为您的身体原因,凝玉小姐苦等了三年,如今她年近二十,您不娶她,该由谁娶?”
北冥辰冷眸子凝起,话语平淡无波,“李嬷嬷莫要胡言,本王早有妻儿,三年前东方姑娘过来药谷之时,便已知道。而且,本王从来没有承诺娶她,她迟迟不嫁干我何事?”
李嬷嬷噎住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垂下眸子,她略略沉吟,眸中精光一轮,“奴婢只是传话,皇叔若有异议,可以亲自与太后讲。”
北冥辰极冷的盯她一眼,双手负于背后,缓缓地转过身去,“李嬷嬷深夜前来,不会单单只是为了找本王说这几句话吧。”
李嬷嬷的眸光缓缓变冷,声音淡然,“奴婢按太后的吩咐做事,皇叔有甚不满意的,也请与太后论争。”
说话间,只听得驿站方向传来兵器的碰撞声……天元匆匆地奔过来,急声道,“皇叔,有人杀过来了。”
北冥辰眉头蹙得紧,转过身,眼神儿冷箭一般地剜过去,“李嬷嬷以为,本王会一点防守都没有么?”
“太后出动天干地支,皇叔应该知道厉害。”李嬷嬷咬紧牙关,皇叔油盐不进,她也是没奈何。
北冥辰脸色微微变化,冷峻的唇角抿得紧。
停顿片刻,他冷淡地说,“天干地支培养不易,太后竟然拿来这里送死。”
李嬷嬷眯起眼,“太后与皇叔同枝共生,东方家族更是与西门家族是同盟,皇叔……”
北冥辰冷哼一声,“竟然如此,太后又为何苦苦相逼?!”
不欲多言,袍袖甩起,转身往后走去。
“皇叔,太后也是为了您好。”李嬷嬷不死心,轻声喊道。
北冥辰懒得理她,几个飞窜消失了踪影。
天元正欲跟上,却被后头的李嬷嬷喊住,声音急促,“元侍卫,皇叔是认真的么?”
天元与她有些交情,此时面色尴尬,“李嬷嬷,三年前药谷,皇叔以为这女人死了,心神大恸,气血上涌,呕血不止,可见得皇叔对她用情极深。这些年皇叔清心寡欲,一部分是因为身体,还有一部分怕是依旧掂记着她。现在她重新出现,还为皇叔生了儿子,皇叔哪有可能弃她不顾。您……应该劝劝太后,莫要做这个恶人。”
李嬷嬷紧起眉头,神情凝重,“皇叔出动玄字辈了?”
天元咬一记唇,微微点头,旋尔,他急奔几步,也消失了踪影。
李嬷嬷面色大变,手臂扬起,手腕处套着的银铃清澈响亮,在寂静的深夜里传得极远。
不多久,打斗声停歇,四周恢复了寂沉。
……
驿站内,白豆依旧呼呼大睡着,就算是枪炮也打不醒。
黑豆明显不安,轻声呜咽,白小欢温柔地抚着它的脖子,尽力安慰着。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台,方才那里有出现一张僵硬的面孔,若她没有看错,便是三年前在山上见过的白衣女子。
这一回,她的脸上依旧覆着一层轻薄的面具,还是恶趣味地抹粉、描眉、画目,甚至涂有唇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