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还是好好得在家庙调养身子,到底华京定允太公侯国府不适合大姐呆了,继续呆下去,徒给父亲大人下面子不是?”
赫连明月似在为赫连玄语着想一般,“再说,我想大姐也不希望被人****取笑的吧。”
“你……”赫连玄语咬牙,却无可争辩,赫连明月说得句句在理,没有半句逾越。
此刻的赫连玄语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委身太子,若没有委身太子,就不会今天这等局面,恐怕太子依然会对她如珠如宝,可惜现在呢……
看大姐伤心欲绝的,恨不得自己死的模样,赫连明月心底燃起一丝莫名的快慰,就是要看见对方恨不得吃了自己,明月才能够确定自己惹怒了大姐。
此间的玄语大姐,空有那样的样貌,是,她的容颜是回来了,可悲得是以她腹中孩儿早夭为代价。
赫连玄语在夜太子那和定允太公侯国这,皆失去了人心,难道玄语大姐自己一点儿也不曾察觉么?
想到这里,赫连明月嘴角溢出一丝鄙夷的笑。
骤然间洞悉明月嘴角的一抹淡然笑意,赫连玄语似在汪洋大海之中抓住一根浮木一般,狠狠得指着赫连明月,然后向定允太公侯国举报道,“父亲,您看到了吧!赫连明月她在笑呢,在笑呢?”
“大姐你在胡说什么呢。”
的确,在赫连玄语看到自己的时候,赫连明月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容极其短暂,莫说卫夫人了,就连定允太公侯国也不曾察觉,偏偏赫连玄语“看到”了,赫连明月眼泪一滴滴得滚滚而落,“明月知道大姐讨厌明月,可是大姐也不能这样污蔑明月的呀,母亲灵堂被烧成这样,日后肯定是要给下地狱的,谁都痛心,我也痛心的呀!呜呜…不带这样污蔑人的!”
话音刚落,赫连明月袖子微扬,一枚黄绿色的笑蛊丸,弹指瞬间,悄无声息飞入赫连玄语口中。
霎时间,赫连玄语竟然咧嘴、扭脸,旋儿开始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声音喋喋犹如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魅惑之音,谁让玄语大小姐原本就是人美声甜,这个倒是没什么的。
可落在赫连江空的耳里,是那样刺耳,是那样不堪。
“玄语…你做什么?”
赫连江空万万想不到,前一刻赫连玄语指责明月在笑,实际上,明月并没有,而玄语她自己却能够笑得出来,真是岂有此理,她那嫡亲的母亲死了,灵堂还被焚毁,外公也一命归阴,可谓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而玄语她却能够笑得出来,这真是无法无天了,日后,若是赫连定允太公侯自己死了呢,那赫连玄语岂不是要摆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宴席、觥筹交错来庆祝一番?
“父亲…”赫连玄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反正自己是不想笑的,可是忍不住,那嘴巴周边的肌肉就是忍不住抽搐着,想要停也停不下来。
赫连玄语狠狠瞪向赫连明月这边,心中明镜似的,这一回,恐怕赫连明月捣鬼,赫连明月已经如斯大胆,竟胆敢当众构陷于她,叫赫连玄语她陷入不忠不孝不义之境!
“大姐你没事吧,母亲死得这么惨烈,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天呐,母亲您若泉下有知,一定要原谅大姐才行,母亲啊,也许大姐是因为自己恢复了容颜,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得开心吧…母亲啊…您可千万千万要受住了……”
抬眸,赫连明月看向遥远的天上,似在做祷告,似在招魂,反正外人看来,赫连明月这个小小庶女出身的,竟然对嫡母一片深情厚谊,然后众人在联想一番,以前嫡母对赫连明月和林姨娘何其得虐待以及不对付,偏偏赫连明月以德抱怨,顿时间,府中上下,无人不敢动,无人不为赫连明月二小姐的善举,而感到心碎。
众人唯独对赫连玄语,则是万般得鄙夷和唾弃,这样没有亲情的禽兽,还拿来做什么?
趁着朦胧夜色,赫连明月第二颗黄绿色的笑蛊丸弹入赫连玄语口中,因为赫连玄语始终大笑着,所以嘴巴一直张开,赫连明月想要喂她什么东西,都是容易得很,万千可以说得上是信手拈来。
偏偏赫连玄语黑暗之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了自己的口,可是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在怀疑是赫连明月给她喂的什么东西,可光线太暗,她也看不清司马,更不知道将东西弹飞过来的那个人具体是谁。
“父…父亲…哈…哈哈…哈哈哈…”
两颗黄绿色笑蛊丸剧烈加叠着,这可是双倍的药量呢,所以,药力加剧得叫赫连玄语周边嘴括约肌动弹起来,所以,看起来,赫连玄语笑得越发大声,偏偏定允太公侯国大人就站在赫连玄语跟前。
“你…你竟然还笑?还继续笑得如此大声?你…简直是无药可救!”
赫连江空重重扬手,一个巴掌狠狠拍打在赫连玄语的左脸颊之上,这才一秒,第二巴掌又重重落在赫连玄语的右脸颊之上,剧痛定允太公侯交,打得赫连玄语嘴角出血,她想死啊,从小到大定允太公侯国都没去这样打过自己。
“父亲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眼下,赫连玄语什么话也说不了,只是一股劲儿得大声放笑,她控制不了啊。
赫连明月的笑蛊丸是属于金蚕蛊毒的一种,力量霸道又顽强,除非轩辕太傅在场,否则,这整个大陶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治愈得了。
任凭赫连玄语怨毒的目光,犹如那毒蛇蜈蚣似的爪牙,狠狠得抛射到赫连明月这边,赫连明月权当看不见,这是言语凄厉得对定允太公侯国道,“父亲大人!大姐如此不孝!你还是连夜将她打发去赫连府家庙!继续呆在定允太公侯国府!只能徒添笑柄不是吗?”
“恩…”赫连江空略微深沉得一点头,旋儿挥舞着手臂,那赫连福管家已经下去准备弄来一辆马车,连夜送走赫连玄语这个忤逆女。
“不…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赫连玄语好想说出原委,自己是压根儿不想笑,母亲死得那样惨,死了之后,灵堂还要被毁,尸骨无存,死得那么不堪,恐怕日后死了也不甚安稳的呀。
正如同赫连明月,她所说的那样,拓跋氏会下地狱!
可是,赫连玄语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呢,她看见赫连明月在定允太公侯父面前那忸怩作态,不用多说,一定是赫连明月捣鬼,只是不知道她暗中投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赫连江空转身之际,又再赏赐赫连玄语一个焖响的巴掌,狠狠得警告她,“没有我的吩咐,以后不准回府!”
看到时机来了,一直沉默不做声的上官姨娘,赶紧过来,拉着赫连明月的袖子一把,传递了一个眼色给赫连明月。
赫连明月看上官姨娘近日在自己这里,表现不错,还是挺忠心的,上官姨娘能够拜托自己的,恐怕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四妹妹锦绣能够留在定允太公侯国府。
赫连明月重生归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争取图谋一个回报,而不是佛心泛滥,那样的事,前世做得太多,所以戕害到自己的身上,这一世,她不会那么蠢。
“以后,你确定为我卖命,不再投效他人?”经过上官姨娘身侧,赫连明月一个眸子堪称利箭一般,扫射到上官姨娘这边。
上官姨娘趁着朦胧夜色,给赫连明月屈行了一个礼,暗暗得道,“绝不投效他人!今生今世唯愿在二小姐跟前鞍前马后,死而无憾!”
“好!”
赫连明月很满意这个答案,谅她上官姨娘以后不敢食言的。
“父亲且慢——”
赫连明月叫住父亲,快步小走,来到赫连江空身侧。
上官姨娘双目灼灼,如今,在这座府邸,恐怕也只有赫连明月说的话,定允太公侯爷能够听得进去,想想那赫连玄语大小姐,往昔多么受宠啊,现在却沦为赫连府的笑柄,多么不得定允太公侯爷的待见,看见明月二小姐就不一样了,人家定允太公侯爷一听是明月叫他,他赶紧停下步伐,转身,凝眸,倾听明月想要说的话。
“你想说什么?”赫连江空怜爱得看着这个二女儿。
“父亲,当日锦绣妹妹遭受那样的不幸,明眼人都知道,她是个受害者呀!她去赫连府家庙受苦也有好些个日子了,上官姨娘天天把自己关在房内,夜夜啼哭不已,眼下大姐要继续回赫连府家庙,就让锦绣妹妹暂且留下来,让她跟着明月,陪明月一起给大夫人守灵吧,大姐去了家庙,陪大夫人守灵的,恐怕也只有我们这些府中庶女了。”
赫连明月说着,眼泪还挤下来两滴,“虽然明月不是从大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可明月和四妹妹锦绣都是真心真意将大夫人当做亲生的娘亲一样疼啊,虽然大夫人以前…”
“好了,为父明白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听得赫连江空眼底满是泪意,就不说明月,就说说锦绣,以前锦绣和上官氏,这她们两个平日里对拓跋氏各种低头顺耳的,可是府中人人皆知的,想不到最后,拓跋氏和玄语还不是把人家害成这样。
想到这里,赫连江空心中更是填充着对赫连玄语的怨怒,狠狠瞪着赫连玄语,然后命令赫连福,“赫连福,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将赫连玄语这个孽障给本定允太公侯送到家庙去!如果没有送到!本定允太公侯拿你是问!”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赫连福孽了一把汗,怯生生得对赫连玄语大小姐道,“大小姐,请…”
看见赫连定允太公侯这个父亲大人,何其冷薄,对待赫连明月一个态度,对待自己又另一个态度,赫连玄语心里如同万根银针扎入一般,疼啊,那是一种钻心的疼。
曾经,赫连玄语是父亲最宠爱的大女儿,多么幸福,多么甜蜜,就好像自己整个人泡在蜜罐里头似的,浑然不知道痛苦孤寂是什么,现在,她知道了,她知道这是一种切肤削骨之痛啊!
赫连明月淡淡一笑,心中暗道:玄语大姐,你真的知道痛了,这就对了,然则这,仅仅是开始呢,就这样就受不了了?
赫连锦绣是庶出四小姐都可以留下来,她赫连玄语乃是定允太公侯国府嫡小姐,却不能够留下,这是什么道理。
从而得知,定允太公侯父这是有多讨厌自己的呢!
赫连玄语心寒不是一丢丢。
不管了,一定要坚持留下,倘若再赫连府家庙那样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她赫连玄语宁愿死,宁愿死也不去的呀!
“父亲,女儿不想去,若你硬是逼着女儿去,女儿宁愿自尽!”
当头就给定允太公侯国跪下,赫连玄语不知道从哪儿取来一把匕首,就这样横在脖子上,若真的去了赫连府家庙,这还不如去庵堂里头去当姑子去,不,恐怕比当姑子还要可怜。
人家庵堂里头的那些姑子,陪得可是观音菩萨佛祖什么的,赫连府家庙,那是什么鬼地方,乃是赫连家先祖令牌之所在,就是赫连府大祠堂。
清清冷冷的,大半夜似乎还隐隐约约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想想就可怕!
就是因为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所以赫连玄语真的是住怕了,所以她才不想再去,想想人家赫连锦绣胆子不算小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也是要胆寒三分,更别说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赫连玄语了。
“不想去?”
赫连定允太公侯眼底满满鄙夷之色,“不想去的话,你自己去取一根白绫了断算了,我要你这样的女儿做什么?除了去赫连府家庙,你还能去哪里?在定允太公侯国府!尽给我丢人现眼!”
“是呀,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之辈,也只能配去那种地方。”
这句话尽刁钻刻薄之能事,拿手指头想一想,就知道是府中姨娘说的话,至于是府中具体哪一位姨娘,就无从得知,围观的人太多了,也许是其他房中夫人说的,也说不定。
“啥也别说了,孽障,你现在,快给我滚!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