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幽眸深邃
书信之上赫然写着五王爷轻启二字,这笔记一眼就能认出是初云亲笔。她的书法向来学的比初浅好,初浅常常偷些字画临摹。
“这是什么?”
佩兰顿时慌张不安,大声说道:“小姐交代,这封信要五王爷才能拆,你拿了就不怕五王爷到时候怪罪吗?”
初浅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的不屑:“到底谁是五王爷所娶之人,我就不信,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说罢,初浅便拆了手中的信,不曾想到这文中之字,竟是凤临国特有的文字,从上古时期所传,初浅没有这个天赋,只是学了一些便中途放弃了。
信中只有几个简单的字她方能认得,其中不乏情与爱二字,想到昨夜独孤初睿在书房之中凝视初云画像的眼神,初浅断定,这二人定有私情。
这件事情如若是上报朝廷,定会煞了独孤初睿的脸面,初浅只好将此信收入锦衣之中,回府以后,给父亲看看,他到底是生了一个多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见初浅回门的马车回去,佩兰慌忙跳上了马上,喊道:“快,快回王府。”
初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相府,宫落的目光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初天明只是闷哼了一声:“五王爷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行这回门之礼,你就别妄想了。”
嘴上虽是如此说着,初天明却是看出了独孤初睿对初浅的感情尚浅。
初浅身着华服,头上的珠宝繁饰也添了不少,今日出门之时精心打扮,就是为了回门之日在家中不被那些下人看扁。
家中早已备好了的上好的酒菜,初浅怀着心事,也是索然无味。
一顿饭下肚以后,初浅便把初天明叫到了书房之中。
初天明狐疑的看着初浅,不知所谓何事。初浅从袖中取出了那封书信,双眸之中早已噙着泪花:“父亲,今日回门之时,正巧碰上了送信的佩兰……姐姐竟然与五王爷私通……”
话尚未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初天明慌忙拆开书信,一手行云流水的凤临国文字一眼便可看出出自初云之手,初天明的目光扫过这一行一行的文字,脸上的神情大变。
书信之中,交代了初天明与白素二人如何相爱云云,自己的父亲丝毫无攀附权势之心,让一个江湖女子当了十几年的正妻,国公的妹妹却始终挂着妾室的名头。两个女儿能够加入王府皆是皇恩浩荡。
此番铺垫皆是为了诉说初浅身为庶女不易,望五王爷能够厚待。
念到此处,初天明近日想要将宫落转正的心思全无,不曾初云竟然如此体贴,不仅在信中处处提到她妹妹的贤良淑德,更是把初天明夸了一遍,塑造了一个情深义重的形象。
如若在白素死后,自己便转正宫落,岂不是完全违背了这信中所写的夸赞之词。
昔日的温婉的面容又再次浮现在了初天明的脑海之中,男轻女爱,在年少轻狂的自己眼里,始终抵不过这前程,所以才娶了宫落。
想到这些,初天明的那颗早已冷淡的心,被慢慢的点燃了起来。
白素人走茶凉,现如今也只能把对她的遗憾转为对初云的父爱了。初天明长叹了一声,眼底却熠熠生辉。
初浅大为不解,看了这罪大恶极的书信,父亲竟能如此淡然。以他的暴脾气,这时候早该冲到王府中拿初云是问了。
初浅弱弱的探了一句:“父亲,姐姐怎么能如此待我。”说罢,抬起手中的锦帕,便抹起了眼泪。
只见初天明大手一挥,一记响亮的耳光早已落在了初浅白皙的面颊之上。五道分明的掌印让人触目惊心。
这一巴掌打的初浅措手不及,捂住了脸颊,问道:“难道姐姐当上了王妃,我是个妾,所以什么都是错的吗?”
这句话更是将初天明心中的怒火点燃到了极致,宫落早在门口偷听,一把推门进来,将初浅护在了身后。
“老爷这是为何,就因为手中这一封信,便对浅儿大打出手?”宫落语气起伏,她也不知道信中所提何事,只是见不得初浅这般受苦,便悻悻的进来试一把。
第一次见到初天明这般发作,初浅早已乱了手脚,好在宫落保持了一丝的理智,要与初天明辩个是非。
初天明怒沉着脸,喝道:“你看你教出个什么样的女儿,竟会栽赃自己的姐姐。”
宫落夺过初天明手中的书信,却是看懂了其中写的东西。原来初浅忙活了半天,竟然是在为初云这个丫头做嫁衣。
宫落幽眸深邃,连忙道:“这凤临国的古文初浅不懂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何看得懂,只怕是误会了她姐姐,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初天明一言不发,两只手放在了身后,此时神情倒是缓了一些。
初浅仍是不知所以,委屈不打一处来,刚想要开口,却被宫落给打了下去。
初天明仍是厉声严斥:“就算是不知古文,这上面明明白白的用正楷写着,五王爷轻启,你怎么能私自拆了这王爷的信件,我们初府怎么教出这么个女儿。”
说罢,拂了拂衣袖。
宫落见初天明的气势弱了些,便在他的耳根旁说了些软话:“浅儿不懂事,教一遍就好了,以后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了。”
劝了半天,初天才作罢,从书房之中走了出来。
宫落给初浅道清了这来龙去脉,她才恍然大悟,对初云的恨意又是加深了一层,初浅的双眸宛如一把利剑,恨不得此刻便把初云刺穿。
佩兰下了马车以后,连滚带爬的跑入府中,到了初云的闺房里,才慌忙道:“小姐,大事不好了,书信被二小姐给劫走了。”
初云的脸上却带了一抹笑意,方才端起佩兰所泡的露茶,小饮了一口。茶虽凉,心头却拂过了一丝的得意。
恐怕这会相府里已经上演了一出上好的戏了。
佩兰不解,小姐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是淡定自然,脸上还有三分的笑意。
佩兰道:“小姐,你就莫要折腾奴婢了,这信中的文字究竟对你有没有害处啊?”
初云倒了一杯新茶:“这一趟你辛苦了,信中的文字对我来说毫无大碍,可是对于初浅来说就未必如此了。”
初云端着茶,递到了佩兰的手中,为了让这丫头演得鬼祟一些,没有把实情告知,看着她白皙的额上点点汗珠,不由的心疼了起来。
这一切的牺牲都是为了成大事,她不得不利用身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