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无怨无悔
她的双眸射向了小翠,微微皱眉:“刚刚你干嘛去了?”
这蛊虫乃妙雪十几年来的心血,尤其是这只蜈蚣虫王,若是死了,她便要重头开始。
“郡主饶命,我刚刚听到外面一阵声响,便想起你今日的计划,以为出了什么事,便出去瞧了瞧,回来的时候就变成这样了。”小翠的声音哆哆嗦嗦,她自幼便跟在初云的身旁,见她杀了不少的丫头,想到这个,心头不由的一紧。
妙雪的眼光寒冷的如毒舌一般:“下次注意点……啊……”
一句话尚未说完,妙雪的手便从坛中抽了出来。那黑漆漆的双手,如墨色染过一般,触目惊心。
今日为了救这蛊虫,妙雪足足用了这半身的血液,疼痛难忍,嘴唇苍白无力,小翠起身将她扶到了床边,狐疑的问道:“小姐,这宫中竟然还有人如此了解咱们的巫术。”
细碎的阳光照在了妙雪白净剔透的脸颊之上,一层熏香烟雾缥缈,透过之后,是一张寒气逼人的面孔。
皇宫中无非就是那些争风吃醋的妃嫔,多是些笼中之鸟,根本对蛊术一无所知,究竟是谁才有这个见识?
妙雪的目光渐渐冷冽:“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初,关系着我们的生死存亡。”
小翠点了点脑袋:“我回苗寨探查一下,看看有无踪迹可寻。”
妙雪默不作声,默许了小翠的想法。
独孤初阳府中,灯火通明,他在书房之内,一只毛笔走走停停,宣纸之上,一句话尚未写完。
仅有三字:“执子之……”
由于执剑多年,平日里他下笔皆是苍劲有力,一气呵成。今日这三字却不流畅,独孤初阳剑眉微蹙。
这皇宫后院,水有多深,早在独孤初阳的母妃惨死之时,他就了然,初云进宫的日子越发的频繁,他放下了手中的笔,扫了一眼身旁的副将:“备马车,去宸妃娘娘宫中。”
初云步履款款,方才走到书房之外,就听到了独孤初阳不安的声线。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初云提起了罗裙,踏入书房之中。
独孤初阳眸光渐渐变得柔和,望着初云的面容,怔了怔,皱着眉头道:“今天气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在宫中遇到什么事了?”
独孤初阳想起宸妃娘娘姣好的面容,平日里便是与世无争,淡雅的模样。可城府至深未必是皇后能及的,不论如何,自己的王妃同她呆在一起,心中便觉得忐忑。
初云微微一笑,眼底尽是对独孤初阳的柔情:“不过是来回奔波,受了冷罢了,不碍事。”
独孤初阳越是这般柔情似水,她便越不能忘却前尘往事。一代战神,因她而失了执剑的右臂,明知初云所忠之人为他的哥哥,他仍是无怨无悔。
“以后这皇宫之内的邀约,你大可直接回了,就让那些人都算在我的头上。”独孤初阳一脸真挚。
初云上前,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我终日呆在王府里也是无聊,在皇宫之中,陪陪太后和娘娘,反倒是可以解闷。”
独孤初阳的眸光深邃,他明知初云的野心,初云想要与那些势力庞大之人交好,可又别无他法。
只好无奈的道了一句:“那便随你。”
“王爷,太子殿下到正厅了。”管家走着快步踏入书房,虽是急,可仍是面不改色,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禀告。
独孤初阳狐疑的想到,他同太子向来没有什么交集,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自己与五哥的感情深厚。这两人平日里又是竞争对手,此番来找,不知是何用意。
反而是初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的笑容,她早就料定了太子会来找,恐怕是皇后娘娘在背后指使,他方能想到前来拉拢独孤初阳。
“王爷,我们出去瞧瞧不就知道太子了来意了。”初云的声音沉稳,毫无波澜。
大厅之上,太子打量着独孤初阳的府邸,除了几件古玩以外,毫无值钱的财物,这房屋构造也不是最好的木材。不由的露出了鄙夷之色,没想到皇上给独孤初阳加封了亲王,立下了赫赫战功,仍是住的这般朴素。
初云同独孤初睿步入大厅,自然是瞧见了太子那般神情。
难得太子竟然从那椅上站了起来相迎,平日里仗着太子的身份,在皇子当中总是耀武扬威。
“八弟同王妃真是感情深厚,整日同进同出。”太子笑着,佯装亲近,却终是有些变扭。
“不知太子殿下……”独孤初阳正想开口直问他为何而来。
初云在背后按了按他的手,一句话欲言又止,初云微微一笑,对着太子道:“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对初云所抚之琴可有高见?”
太子顿了顿,自然以为初云乃妇人,无非视线想要些夸赞:“天籁之音,丞相府大小姐的琴艺我早就有所耳闻,可惜今日才能听到如此天籁。”
独孤初阳自然是知晓了初云的心思,她不想同太子交恶。
虽是对她的种种决定感到怪异,可独孤初阳仍是深信不疑,初云定有她的道理,便顺着她的意道:“皇兄是第一次到我府中吧,往日里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太子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暗道,算他识相。独孤初睿不过是一个王爷罢了,太子才是皇位的继承人。这天下始终是属于自己的,站错党派,最后只会一败涂地。
“那是自然,八弟一直忙于军中事物,我才没有机会同你多走动,他日定当邀你骑马打猎。”太子乐呵着说道。
独孤初阳扫了一眼初云的神色,按着她的意思道:“恭候皇兄。”
太子顿了顿,忽地想起:“那国公府的儿子,叫什么来着……肖……”抓耳挠腮仍是道不出他的名字。索性不提,接着说道:“他可真不是人,竟然敢调戏八王妃,真是拿我们皇家的颜面开玩笑。”
太子不仅在谋略上差人一等,就连说起话来,也简单无脑。
独孤初睿的脸倏地一沉,刚刚还是平和的面容,双眸之上已然如同结上了一层霜。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太子仍是不懂察言观色,想要表明自己的判刑之时,从中作梗,加重了肖怡东的流放之刑:“刑部的大人一向是和我交好,我三言两语提点之后,他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初云站在了独孤初阳的身旁,双手轻轻的抚上了他愤怒到颤抖的宽肩。独孤初阳性情温顺,朝堂之上无人不知,可偏偏对初云的事,他便无法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