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离家出走
初天明哪里能想到,平日里温顺的长子,竟然会离家出走。脸色渐渐暗了下来,初云和初南姐弟情深,只怕王府早已派人寻过了。
独孤初阳默不作声,父女俩貌合神离早已是常态,初云的家事,不需要他插手的时候,他绝不干预。
“你们先去内堂里见见老太君吧。,初南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她了,就说是贪玩,到别处去了,要一阵子方能回。”初天明一筹莫展。
说来也怪,在朝堂之上,初天明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可到了家中,却对老太君畏首畏尾。是个出了名的孝子。
初云点头会意,带着独孤初阳走了进去,跨过了高高的门槛,初云深吸了一口气。老太君最喜檀香,整个内堂之中充斥着此味。
厚重的帘布将里面围的严严实实,外头锣鼓冲天,可这却像是另一个世界一般,静谧无比。
老太君面向一尊金身佛像,慈眉善目,桌上有瓜果贡品,几炷香烟袅袅升起。
老太君默念着经文,声音苍老无比。
初云忆起前世,老太君多次相劝,让自己不要辅佐恶人。可是她偏偏不听,反而是与她生了嫌隙。
现如今看来,老太君虽然远离朝堂,可心里却和明镜似的。谁是谁非,一眼便能认出。
初云心中的敬畏不由的又多了几分,老太君是沙场女将,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初云不敢叨唠她念诵经文,只是在一旁静候。
不久,老太君将手撑在了地上,初云慌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奶奶,云儿回来了。”
老太君的声音有些粗:“回来了就好。”
起身后别过头,望着独孤初阳,愣了愣神,瞬间又恢复了慈祥的模样:“这就是你前阵子成亲的夫婿?”
“老太君万福。”独孤初阳拱起了双手,施礼。
初云怔了怔,老太君曾得到太上皇的准许,不必像朝中的人行礼,按理说,独孤初阳和老太君的官品是一样的,他竟然行了礼,想必也是对自己的奶奶心怀敬意。
内堂寂静无声,老太君的凤眸眯起,打量着独孤初阳:“一国战神,果然是意气风发。”
“老太君言重了,想当年您在沙场上叱咤风云之时,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独孤初阳含着笑,说起话来谦逊不已。
老太君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初云的夫婿。
老太君喘了一口气,道:“初南这孩子怎么还不来见我?”
初云虽说是做了撒谎的准备,可面对老太君的威严时,手心不禁出了一些汗。她能感觉到,老太君的视线犀利,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穿透,似乎已经对实情略知一二了。
“回奶奶的话,初南贪玩,未在城中,需要一些日子方能回来。”初云低着头,感受到老太君的眼光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老太君转移了话题,望着独孤初阳,欣慰道:“好在丫头嫁的人是你。”
初云心头一惊,只觉得老太君知道的事情,远远比自己还要多。
“能够娶到云儿,是在下的福气。”在老太君面前,独孤初阳完全放下了王爷的架子,犹如一位拜访高人的小生。
如若是旁人,同老太君说话,只怕已经被吓得哆哆嗦嗦了。
独孤初阳反而是镇定自若,这二人的相似之处,便是都在沙场上作战多年。身上有着同一种气息。
“行了,我们都出去吧,虽然不喜欢这般吵闹,外面的人总是要见一见的。”老太君说到后面,微微皱起了如旋涡一般的眼。
初云扶着老太君走出内堂,只见初浅正在和朝中一些官员打着招呼,她将视线转到老太君的身上,呆了一会,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初浅的心中不快,从小到大,老太君便因她是庶出对她视而不见。本想今日躲远点,没想到,她竟然也到这外头来走动了。
“奶奶。”初浅硬着头皮上前,笑脸盈盈。
老太君的脸上沉郁,没出声。
初浅以为老太君没听清,又凑近了一些,乖巧的道了一声:“奶奶。”
“我的耳朵又没聋,我听见了。”老太君的声音有些急躁。
初浅不敢表现出怒意,只好恭顺的往一旁退去。只不过老太君又再次开口:“慢着,你父亲说,你嫁人了?”
初浅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心中早已是怒火冲天。再怎么说,她也是嫁到了五王爷的府中,虽说只是一个侧妃,但好歹也是皇家。
初浅犹豫了一下道:“是的,我嫁到了当朝……”
“我是问你是不是嫁人了,又没问你嫁给谁了。”老太君本就是个急躁的人,特别是在面对初浅母女的时候,更是将这一点表现的淋漓尽致。
初浅甚至可以听到自己胸腔里面心脏跳动的声音。
宫落刚走进前厅,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狼狈的站在了老太君的面前,自然是会意了。
慌忙走上前:“浅儿,那酒席之上的宾客名单可曾在你的房里?”
初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在我的房里,我现在就去拿。”
老太君冷哼一声,声音足以让宫落也听见。初天明纳妾之时,老太君本就不同意。老太爷终身只娶了她一人,两人也算是白头偕老。
府中的女人多了,整天尔虞我诈,老太君受不了这般吵闹,才搬到了庙里居住。
宫落识相的往旁边退去,不和老太君多说一二。她慌忙往院中走去,只见初浅从老太君的房里走出。
宫落将初浅拉到了一旁责备道:“你又何必去招惹那老太婆,你到她房里去做什么?”
初浅瘪了瘪嘴,眼神之中一股杀气闪现而过:“我想躲也躲不过,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宫落立刻将手捂在初浅的嘴上,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方才松了一口气,道:“你不要乱来。”
宫落在相府之中摸爬滚打多年,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初浅瞥了一眼她的母亲,面色惶恐,不由皱了皱眉:“没事,我本想整整那老太婆,可仔细一想,相府就这么大,到时候父亲查出个端倪,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便没下手。”
“你知道就好,别看老太君在庙里修心,府里的大小事情,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宫落紧张的将初浅拉到了东院里。
初浅别过头,望着老太君那张紧闭的门,嘴角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