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精、养炁、孕神。
几天修炼下来,曹杰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不会同修三境了。
要是没有前世的命魂来作弊,别说三境同修,便是一境,也要耗去半生的精力。
真要论起来,梁山一百单八将,其实都是个作弊的。
命魂自带功法,百分百契合肉身,没有修炼瓶颈,这作弊程度曹杰感觉都高过自己了。
比如武松,和自己一般大的年纪,已经是炼精大成、养炁先天,甚至在孕神上也入了夜游九品。
普天之下,单打独斗能胜他的又有几人?便是曹正,在庖丁刀法上,也是技近乎道。
“二郎!”
自曹杰养炁成功,便不见了踪影的阮小七,兴致冲冲地闯进了曹宅,大笑道:“二郎,咱回了一趟梁山泊,运气不错,得了十来条宝鱼呢!”
“七哥,大冬天的,你去打宝鱼作甚?”
曹杰打量着阮小七,只见他鼻子通红,嗓音都有些沙哑,就像着了风寒一般。
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不要说感冒,肺炎都能硬抗,可还是病了。
“二郎,你刚入养炁,需要天材地宝来养身体。这些宝鱼,你每日吃上一条,再好不过。”
这时,吴学究跟着拿鱼的曹正走了进来,边走边道:“……这是条鬼面鱼!”
“古籍上记载:大河中有宝鱼,长二三尺,形如鲤,色为乌,面有鬼纹,若人脸,是为鬼面鱼。以文火相熬,食之可增强筋骨。”
“这是银沙鲤,能驱湿气寒气,激发血气……”
“这是牛角鲳,不仅能洗髓伐骨,滋味也最美,生食最妙。”
“哥哥,小七这番心意,伱便接着吧!”吴用抬起手,朝着阮小七一拱,笑道:“也就你们三兄弟能在梁山泊里打到这么多的宝鱼了。”
阮小七抓了抓脑袋,憨厚一笑:“咱阮小七也就这点本事,哈哈……”
吴用指了指那条头上长角的牛角鲳:“曹正兄弟,你刀法精妙,先拿这条鱼做上一道鱼生,给哥哥吃了。”
天材地宝,宝鱼其实并不算太贵重,白山黑水间的老山参、西南大雪山上的雪莲、永州的异蛇……才算是重宝。
这等宝物虽好,但普通修炼者一般可吃不上,也就只能多吃多喝来弥补每日的消耗。
修炼之人食量都会大增,你看自然中老虎狮子吃肉,弱小的绵羊却在吃草,修炼者为何强大,一句话,他能吃。
修炼者的力量从什么地方来?还不是从与天地之间的交互过程当中得到的。
吃饭,喝水,呼吸,这就是修炼的过程。
修炼者也是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食物当中的五谷的精华可以给人生存下去的能量,呼吸能汲取天地的灵气。
这一系列的过程,都离不开五脏六腑的吸收媒介作用,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例外的。
炼精的修行者吃得多,消化后转化得到的能量多,这才能用普通的食物支持强大身躯每天的消耗。
而孕神的修行者就不同,他们若是炼脏未大成,营养吸收效率低下,就不能再吃世间平凡的食物。
因为从五谷杂粮中吸取的能量再也不能满足修炼的需要,这种行为在修炼者口中叫做辟谷。
至于世间号称“辟谷”的人也是不少。
辟谷嘛,狭义来说就是不吃五谷,广义的来说就是不吃大家伙儿都吃的食物,因为这些食物杂质太多,能量却又太少。
而宝鱼的能量,便胜过世间所有一般性的肉食,不要说牛肉,便是虎肉,也大大不如。
曹正手脚麻利,刀法精湛,几分钟的时间,一盘鱼生便摆在了曹杰面前。而吴用也取来了一小碗酱油。
“哥哥,请!”
对于宝鱼,曹杰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阮小七的心意比宝鱼贵重多了。
“大家一起吧!”
“哥哥,我等炼精有成,吃这东西,也就是尝个滋味,没大作用。军师哥哥倒是可以吃上几块……”阮小七笑道。
吴用离开摆手:“小七,你又说笑了。我岂能吃你孝敬给哥哥的宝鱼……”
“大伙都不吃,那我也不吃了。”曹杰不接筷子,摇头道:“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今日独自吃上宝鱼,明日独自吃上宝鱼,这嘴若是养叼了,难道让七哥再去做个白水郎,为我打鱼吗?”
“其实,为二郎打鱼也不是不行。”
曹杰面色一正,凝重道:“我等的志向,你阮小七忘了吗?今日我等四人在此,便四人分食,日后千人在此,便千人分食。断无我一人吃的道理!”
“七哥,你辛苦一场,先吃!”
“教授,你是个孕神的,虽然也炼精,却比我大大不如,这宝鱼有洗髓伐骨的功效,你要多吃。”
“曹正兄弟,你手里这把刀端得厉害,哥哥对你期望甚大,我不希望你去宰猪宰牛,也知道你没有上阵杀人的心思。我希望你手里的这把刀,能救人。你要做刮骨疗伤的华佗……”
“哥哥!”
曹正热泪盈眶,吴用、阮小七也无比感动。
“二郎,我吃便是。”
阮小七拾起筷子,此刻,这条宝鱼安安静静趴在洁白的盘子上,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肉,在光线下泛着点点红宝石般的光彩。
一看品相,就知道不凡。
那刀功,更是不凡。
阮小七夹起一块,送到嘴里便吞了下去,又将手里的筷子一送:“教授,请!”
吴用接过筷子,表情格外地虔诚,只夹起一片薄薄的粉色鱼片,在酱油碗中若锦鲤摆尾般轻轻一荡,便迅速送入嘴中。
一面细细地咀嚼,一面闭目摇头晃脑地享受。
见三人都吃了,美食当前,曹杰自然不会客气。
这宝鱼肉入嘴,他脸上的神情仿佛似口中的鱼肉那般甘甜。
不愧是能发光的鱼肉,这样的鲜货,滋味实在太美了。
…………
山东郓城,曹杰这边在分食宝鱼。
北方,寒流开始席卷天地,刀子般的寒风刮骨削肉般从白山黑水间向南席卷,骇得万物惶惶。
风雪抵达沧州城,“呼呼”怒吼着往人的脖领子里吹,好带走那点仅剩的热量。
这般恶劣天气下,街道上依旧还有发出哆嗦颤音在吆喝的小贩,穿着破破烂烂的袄子,只为谈成一笔小买卖,勉强度过这个严冬。
而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也无不将脑袋使劲往衣领子里缩,撅着腚,倾着身子,活像是只鹌鹑。
林冲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见已经空了。
便用长枪挑起,大步走出了草料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