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当丈夫的怎么回事,连病人流过产都不知道。”
季铭律站在那里,脑子里满是嗡嗡的轰鸣声,理智就像被千军万马碾过。
她流过产,她流过产,那个孩子是谁的,是我的还是,宁骁的?
他没有能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也没有能力心痛,他现在只能一遍遍在心中重复这些问题,即使他也不知道所谓的答案。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手术室的光,一向沉稳的目光此刻散乱得犹如一片激流荡漾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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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洛潇颤动着眼睫,就像蝴蝶在扑闪着翅膀一样美丽。
大约十几秒后,她幽幽转醒,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的病床。
洛潇撑着身子坐起来,腹部没有之前那么疼痛了。
窗边的男人大约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就转过身来。
眯着眼看了洛潇良久,才走几步把灯打开。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洛潇反射性的遮住眼睛,待适应了光线,才把手放下来,看到那个男人又站回了窗边。
“季铭律……”洛潇才喊出这个名字,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那么虚弱无力。
季铭律用双眸锁住她,直直的,紧紧的。
“洛潇,刚才医生说你是因为流产受寒造成的大出血。”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闻言,洛潇轰的定住,攥紧了身上盖着的被子,唇瓣紧抿,不作任何回答。
“你不认为该解释下吗?”
“……”
“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
洛潇的沉默终究惹恼了季铭律,连带着说出的话也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怎么,不出声?难道是宁骁让你未婚先孕却不负责,你觉得羞于启齿?”
“……你别把宁骁说得这么难堪。”
“难堪?洛潇,我们刚分手你转身就跟他去法国,难堪的事你们还少做了吗?”这句的尾音分贝蓦地被拔高了。
“我跟宁骁从来……都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洛潇艰难的蠕动着双唇。
“嗬,你在说笑吗……我还记得你们当年可是走得很洒脱啊,洒脱到宁骁都不用耍那些肮脏的手段,你就心甘情愿地跟他走了。”季铭律自嘲地摆了摆头,他撑着窗台静静地看着洛潇,当年的伤痛一下子猛击的他的心房——无尽的黑暗,不舍的放手。
洛潇看着这个男人,岁月将他的脸刻得更加硬朗,可眉宇之间依稀还似从前,她心软了软道:“我说了,不是这样。”
季铭律苦苦一笑,猛地抬起头,却是嘲笑的语调与讽刺的表情:“那是怎样……你现在流产落个病根,罪魁祸首的他不是也没伴在你身边吗?”
洛潇望着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心口呼啦啦灌着凛冽的风,有些刺痛。
季铭律走近洛潇,坐在她床边,曾经温柔的脸庞此刻满是同情与鄙夷,他缓缓开口:“洛潇,这样一个小人,你值得吗?”
“啪!”
洛潇身体虚弱,打出的耳光声音清脆但却没落到实处。她重重地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目光里却透着愤怒与坚定。
“全世界最没资格说宁骁的就是你,季铭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