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去?”黑眸对上,下巴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仿若她要是说个不想他就真的不会去。
季铭律当着所有人的面自然而直接的问出来,嗓音低沉好听,叫人有些羞赧。
洛潇条件反射的想回答一句,当然不想,但,久久说不出口。
好半天,她才轻声应道:“……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让季铭律的心里顿时温暖起来,头脑一热,放在腿上的手就这么移过去覆在了洛潇手背上。
他的心里没底,想着或许下一秒洛潇就会把他的手打开,到时丢脸他也认了。
因为她,他早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但是洛潇并没有打开他的手,反而回握住,她看到季铭律眼中浮起一丝错愕,满意的弯了弯嘴角,心里嗔怪的吐出两个字,傻子。
她有些,期待过几天的校庆晚会了。
倘若洛潇知道她所期待的校庆晚会将会是她和夏璃、辛蓝最好一次美好的聚会,那么她会希望时间能够走慢点,越慢越好,甚至那一天永远都不要到来。
……
一栋乳白色的英式建筑精致典雅,大门上雕刻的铁花栩栩如生,宽敞的后、庭有个大大的玻璃房,里面种满了昙花,开得极好。
世人皆知,昙花开放不过匆匆一现,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昙花却是能绽放许久,只隐隐的,看见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花瓣上也点缀着些许小晶滴。
二楼一个房间正对着玻璃房,此刻,一个男人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玻璃房,他的眸中盛着那些白色的话,愈发的柔和。
突然,有佣人敲门走进来,端着个碗,里面淌着黑糊糊的药汁。
她柔声的说:“少爷,该吃药了。”
宁骁看着面前的药碗,心里顿时生堵,冷声说:“拿走!”
“可是,少爷,这……”
这次宁骁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把碗打翻在地,眉锋染着不耐烦。
女佣顾不上汤汁有几滴溅到自己的脸上,忙蹲下收拾。
这时,宁安城进来了,他看到这一幕,挥了挥手说:“下去吧,待会儿再来收拾。”
“……是,老爷。”女佣闻声,端着空碗退了出去。
宁安城走近,叹了口气,“战儿,方医生说康复期间你得控制情绪。”
纵然宁战早已经更名为宁骁,但宁安城始终是喊他战儿。
“父亲”宁骁直视着宁安城,一模一样的杏眸,四目相对。
“我要去A市。”短短五个字,铿锵有力。
“不行。”几乎连想都没想,宁安城就吐出了这两个字。
两年前他允许战儿去A市,结果呢,换来什么?心脏衰竭,一场整整36小时的手术。
他差点……差一点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如今,他的身体才刚好转,他怎么可能允许他这么做?
“我一定要去!”宁骁上一秒的语气坚决,不容拒绝,下一秒就轻得仿佛不存在,但却重重敲在了宁安城的心上。
“我想见她,很想……”淡淡的嗓音中却透着刻骨的绝望。
她?宁安城怎么会不知道是谁,他曾经看到宁骁饱受病痛折磨的时候还念念不忘的想着洛潇,就准备去将她强制性带来英国,可宁骁不准,甚至还威胁他。
“你逼她,就是逼我去死!”
那一刻,宁安城知道他败了,败在这个从小疼爱的儿子手里。
宁安城无奈的拍了拍宁骁的肩膀,“好,你去,但是也得等身体恢复好了才行。”
宁骁张嘴刚欲说什么,却被宁安城一句严厉的话堵住,“这是我做的最大让步。”
“……嗯。”虽然宁骁也想很快去A市,但是他也知道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为了能更好的出现在洛潇面前,他不再多言。
“那好好休息,晚饭我会吩咐下人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谁曾想到叱咤风云的宁安城也会有这般慈父的模样?
……
宁安城下楼后来到大厅,就撞见了宁风锦坐在沙发上正轻、佻摸着女佣的脸,惹得她羞怯躲闪。
女佣一见老爷下来,立马退到一旁站好。
宁风锦则只是轻微侧头,懒懒喊道:“父亲。”
见此,宁安城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轻飘飘丢下一句就朝外面走去。
“废物。”
而自始自终,宁风锦就保持一个动作没有动,只是细看,会发现他的手搁在的那一处有着深深的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