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静悄悄的,一轮圆月高挂在夜幕中,洒下点点月光。
当季铭律回到雅苑的时候已是深夜两点,因为上次在S市他跟洛潇已然把话说开,况且两人本就有夫妻之名,如今住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修长的大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俊朗的面容难掩疲惫之色。抬起步子,准备朝卧室走去,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望了一眼卧室的方向,随后朝客厅的阳台走去……
“季总,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电话那头传来了Jay愉悦的声音。
“你说呢?”低低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威压,让Jay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
“额……坏消息就是刚才接到消息说徐盛志在安城,但我派了人过去还是一无所获。”
季铭律浓眉一挑,呵呵,又是这样,看来那人玩这种把戏还真是乐此不彼。
“接着说。”
“好消息就是……刚才医院发来尸检报告,王生致死的主要原因的确是从高处坠下,不过……也查出了他在之前就患有胃癌,医生说最多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Jay说完,半天没有等到季铭律的回应,耳边只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季总,季总?”
半晌,季铭律才薄唇微掀,说道:“……你去查查王生家里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
“是。那,季总早点休息。“
结束电话后,季铭律双手的手肘撑在栏杆上,黑眸中倒映着圆月的影子。
这次东林开发案商业价值极高,施工团队都是S&G和丁氏最优良的,安全措施一向很好,偏偏这次就出了意外,死者还是已患有绝症的病人,私埋尸体的工头徐盛志又查无踪迹……
这一星期,已经派出了很多的人手去查徐盛志的行踪,可都无功而返,还有好几次有了消息,结果去到那地方终是无人……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那连番几次都是假消息,可倒不妨深思了。
暗沉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幽深,这次,他倒要看看谁是这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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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迷茫茫的一片,满眼皆见的尽是白色。
洛潇看到自己像一片羽毛般轻柔的漂浮在空中,左心房下的第二根肋骨隐隐扯得生疼。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
洛潇不喜欢这样失重的感觉,极力的想要往下坠,慢慢地,慢慢地,她的双脚落在了地面上。
白皙的脸上染上征然,看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心里的恐惧在蔓延,从每一根血管慢慢席卷全身。
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见前面有个分叉口,一瞬间身体像是被什么牵引了直直的走过去。
她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刺耳的喇叭声响起,还没来得及转头看看,车子就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倏地,洛潇仿若想到了什么,瞳孔盛满惊惧,加紧脚下的步子飞快朝分岔口奔去,不……不……
不要……
……
季铭律走进房间就看到洛潇睡在沙发上,设计稿散落一地,无奈笑了笑,季太太,怎么还学不会照顾好自己。
他俯下身,准备把洛潇抱到床上去睡,手刚一碰到的时候,就看见洛潇的额头在不停的冒细汗,衣襟也润湿了几分,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什么。
做噩梦了么……
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娇弱的肩膀,“季太太,醒醒……醒醒……”
可女人脸上的汗愈来愈多,眉宇间的挣扎更是多了几分。
……
“彭——”车子剧烈相撞发出的声音,听得洛潇心惊。
原来好好行驶的车子却在一瞬间翻了,车内的人都因翻车都受了重创,尤其是那抹背对着洛潇的紫色身影。
男人宽厚的背抵在已破裂的车窗上,越过他,洛潇清楚地看见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却有着跟她一模一样的容颜。
男人抱着女人的手扎满了破碎的玻璃碴,可是他手上的力度没有丝毫放松,依然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那仿若是他这辈子的珍宝。
紫色的衬衫染上了大片血渍纳入洛潇的眼中,她只觉肋骨的疼痛越发明显。
那件衬衫,还是她在产检那天替宁骁搭配的。
因为她认为,紫色是一个神秘的富贵的色彩,与幸运和财富、贵族和华贵相关联,她想给宁骁带来好运,或许有那么一天,他的病是有奇迹发生的。
可是洛潇忘了,紫色在西方文化中还有代表死亡、幽灵、噩梦的意思。
看到衬衫上的血色越来越多,她的心里充满了焦急,她想大声喊,想让人来救救他,可她喊不出来。
宁骁……她想去把他推醒,让他不要睡,她怕,他这一睡会太久。
然,她的手却直直的穿透了男人的身体,她,无法触碰。
洛潇穿过了车门,也到了车内。她看见男人怀里的女人悠然转醒,一手扯在了衬衫上,虚弱的喊道:“宁骁……”
男人仿若听见了这声呼唤,真醒了过来,“季太太……别怕……”
季太太!
洛潇寻声看去,满脸的不可置信,那原本极为柔和的五官竟慢慢变成了一张冷硬沉稳的五官,而那双俊美杏眸也在悄然的化成了一双深沉的黑眸……
耳边倏然响起那道邪魅骇人的声音,犹如魔咒般经久不散。
他必遭宁骁之祸……
……不……不要……
……
“季太太,醒醒。”
募地,洛潇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跟刚才梦里的那张面容相重合,她突然搂上季铭律的脖子,死死的不肯松开。
脸上还未褪去的泪痕带来温热一片,季铭律愣了一下,随后有节奏的抚在她的背上。
“做噩梦了?”
“……嗯。”就算那只是一个梦,可洛潇现在想起来还是惊魂未定。
如果真有一天,季先生遭遇了跟宁骁同样的事,她该怎么办……
“季先生,如果跟我在一起,你会有不幸的事发生,你还会……要我吗?”
洛潇明显感觉到男人抚背的动作有一秒的停顿,之后又恢复了原有的节奏。
“于我而言,那五年就是最大的不幸。”
那五年没有你的陪伴,我人前风光,人后冷清,才是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