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明亮的办公室内,洛潇的双手正在飞快的整理圆木桌上的文件,眉宇间夹杂着几分急躁,因为今天就是季铭律和工人定下的十日期限。本来早上她是想和季铭律一起去东林的,却接到了国际珠宝展览会主办方的赛前采访,不得已她才回了洛氏。现在刚刚采访完,洛潇就迫不及待的要收拾东西然后去东林。
拿起一份文件,把抽屉打开准备放进去,却在看到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时动作一顿。
洛潇把文件放到桌上,打开了盒子,里面安然的放着一枚约20克拉的鸽血红宝石戒指。作为珠宝是设计师,洛潇对这枚戒指无疑是喜爱的。因为红宝石的红色愈鲜艳便愈美丽、愈有价值。红宝石中极品的颜色被称为“鸽血红”。这是一种几乎可称为深红色的鲜艳强烈的色彩,能够把红宝石的美表露得一览无遗。它的红色除了纯净、饱和、明亮之外,更给人以强烈的“燃烧的火”与“流动的血”的感觉。
而这枚鸽血红宝石戒指是昨天邵言东交给她的,“洛潇,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看鸽血红宝石吗?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希望能给你点灵感,珠宝展览会上要加油。”
……
想到此,洛潇不由暗叹一声。如果不是邵言东提醒,她压根就不记得还有这回事,当时她只是想找个理由保存他的自尊,没想到他还放在了心上……
洛潇不是不知道邵言东的心思,可她除了抱歉别无他法。
收敛心神,她把盒子放回原处再把文件盖在上面,随机拿起手包走出了办公室……
不知道季先生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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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哒哒的响着,洛潇小跑到路边准备招辆计程车去东林,却见一辆红色的迈巴赫稳稳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伴随着车窗缓缓摇下,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美如冠玉的精致五官。
“要去东林?我送你。”
洛潇一看到他,本想拒绝,但又担心季铭律,思虑几秒便上了车。
“谢谢。”
洛潇望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轻启贝齿:“宁大哥怎么会在这里?还知道我要去东林?”
“呵呵,东林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又不是住在深山老林,岂有不知的道理。”狭长的丹凤眼轻微一挑,继续说道:“你都成了A市人所共知的季太太,今天又是十日之期,自然会去,所以我一早就在洛氏门口等你了。”
听到宁风锦的一番解释,洛潇眼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散去,“那宁大哥去东林是为了……”
“我也想看看能让你忘了宁骁的男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薄唇一扯,漾出邪魅的笑意。
闻言,洛潇不再说什么,视线慢慢落在前方,神情有着恍惚。
……那一晚,宁骁和她相拥而眠,可实际上两个人都没有睡着,因为宁骁一直在说话……
他说他有个大哥,同父异母的,可在外公布的关系只是表兄弟,
他说,大哥对我很好,但对自己、对别人、对父亲眼中却又透骨的狠……
……
对自己,也会狠吗……隐隐的,洛潇又想到了前几日做的那个梦,似真似假,倏地从脚底冒出来一股让人心惊的寒意。
想到宁风锦这次回A市谈话间偶尔露出的可怕,洛潇突然觉得这次东林出事,会不会跟他有关系?
她攥紧了手,说,“宁大哥,我是欠了宁骁,可别人没欠。”
如果有报复,就请针对她,别去伤害无辜的人。
宁风锦心里划过冷笑,呵,在那个人心里,跟宁骁死去有关的人都得去陪葬,哪管你欠或不欠。
想到手下人传来消息说,徐盛志被人被走了,凤眸不禁一眯,猛踩油门,朝东林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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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
工人们带着王生的家属与季铭律丁远相对峙。
“季总,你说的今天给我们答复,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这是自然。”季铭律的黑眸讳莫如深,暗暗跟一旁的丁远交换了眼色。
丁远嘴角微勾,扬起手上的文件,“我手上这份文件就是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报告很清楚的显示王生在死前就已经患有癌症,且活不过三个月。”
此言一出,家属们率先吼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弟弟健康得很,怎么可能得了绝症?!”
“对,你们这些奸商,是不是想推卸责任!”
……
穿着蓝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有点情绪激动,竟朝距离自己近的丁远挥起了拳头。
季铭律似是没有看到丁远要被人袭击,眸中并无掀起波澜。
只见丁远一把扣住袭来的大手,用力一扭,一声刺耳的哀嚎声响起。
“如果不信,你们自己看!”说着,把文件塞到了中年男人未受伤的那只手。
中年男人许是被丁远脸上冰冷的神情吓到了,心底暗咒一声,就翻开文件。
一排排字浏览下来,报告上的法医鉴章赫然明显。
这……这怎么会……
周围的工人也涌了过来,都伸长脖子看。毕竟现在不是以前那种旧社会,即便是他们这些建筑工人,也是识得字的。
半晌,有人开口说道:“季总,丁总,就算王生得了绝症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啊?”
毕竟人还是因为施工意外而死的,而且还有徐盛志私埋尸体……
丁远看到季铭律缓缓走到王生的家属面前,挑眉不语。
“听说你们家欠了高利贷,现在,还清了吗?”幽深的瞳孔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剑直向他们劈来,家属们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心里也在发颤,家里的大儿子不成气候爱赌牌,败光了家当还欠了高利贷……可这些都在半个月前还清了,他们也不知道是谁还的,可之后几天就接到了王生出事的消息……大家才隐隐觉得这两件事情怕有关联……
工人们见此,不免疑惑,“季总,你跟别人问这个干什么?我们现在是在说王生的问题!”
“嗤——”丁远忍不住嗤笑一声,那说话工人的眼神好像是把阿铭当白痴一样,他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抬眼看到季铭律的警告,握拳咳了咳,说道:“王生家里本来欠了一笔高利贷,却在他死亡的前几天还清……那笔债可是高额,以他们家里的情况来说至少要奋斗三十年……”
三十年?!那是欠了多大笔债啊!
“而且这张是王生与徐盛志的交易书,上面很清楚的写道他是自愿以意外假象生亡,条件是要徐盛志帮他还清家中欠款……”丁远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
丁远迈开步子,也走到了王生的家人面前,“我想,你们一家人总不会认不得王生的笔迹吧?”
看到上面的内容,王生的家人心里不由发酸……这孩子竟是想着自己身患绝症活不了多久,倒不如跟人合谋帮家里还清债款……傻孩子啊……
他与季铭律并肩而战,似像小时候那般站在一起去对抗所有欺负他们的人。
只是光阴如梭,如今是谁也欺不得他们了!
不远处红色的车子出现,洛潇看着两人并肩的身影,笑了。
“可这些也是你们一面之词,徐盛志不出现,我们怎么能相信?”
闻言,丁远眉头紧蹙,这徐盛志……十天了,还是没找到……
工人们一个两个都是不得真相不罢休的样子,让丁远心生烦躁,恰在这时季铭律拍上他的肩,淡淡说道:“别急,他等会就来了……”
他?徐盛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