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穿过婆娑树影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的洒满了整间病房。
当季云深推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洛潇一身病服迎着阳光,站在窗边接电话,偶尔勾起浅笑。
“洛洛……”
洛潇挂完电话回过头,看到季云深两手提着不同的袋子站在门口。阳光将他的脸涤荡得更加温暖。仍然是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长裤,可少年却好似一夜之间成长为男人。
“云深,这是……”
“左边这是给你准备的衣服,右边则是早餐。”季云深边说边衣服放在床上,又把早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盒子打开,香气浓郁的肉粥令人食欲大振。
洛潇微微侧头,脸上洒满日光漏下的碎银:“云深,原来你还记得我爱吃苏斋的粥啊!”
“……呃,嗯。”季云深递勺子的动作略微一顿。
洛潇接过勺子,吃着粥,那温度好似暖进了洛潇的心里,而氤氲的雾气有些飘散。
苏斋距离雅苑的路程比较远,可以前季铭律总会亲自开车去买回来。
季云深看到她吃的差不多了,就走过去从装衣服的那个袋子里拿出了某样东西。
“洛洛。”他把东西摊在手心里。
洛潇接过来一看,微微凝眉。
那原本精致的昙花项链,此刻不见了昙花,只剩链子。
季云深见此,以为洛潇是多想了,忙解释道:“洛洛,你别误会,我哥昨天从水里拿出来的时候这链子就已经是这样了。”虽然昨天他并没有在现场,可是他知道,他的大哥是不会做出取掉昙花这种没品的事,要是自己还有点可能。(季二少~~你这种时候在想什么啊~~)
“云深,我知道。”
季云深哑言,他怎么忘了,洛洛对哥的了解不比自己少。
“对了,丁远让我跟你说声抱歉,昨晚S市那个地产项目出了问题,他连夜就飞了过去,还把夏璃也带着的。”
“小璃也去了?……那也好,要是她来我又得被教育一番了。”洛潇的神情有一丝放松,她怕夏璃看着这样的她会担心。
“云深……我不希望我的病情……”
“你放心,哥已经吩咐好了,外界只知道你是落水受了风寒。”
“恩……替我谢谢他。”
“我会帮你转告的……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记不得也没关系,反正也有人照顾。当然后半句话季云深只敢在心里念叨。
“恩。”
待云深走后,洛潇走到床边把袋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一套睡衣,一条裙子,甚至私密的衣物都准备得有。
洛潇俏脸闪过一抹暗红。云深这小子,果然是长大了,连这些都想得到。
她将手中的链子重新带回颈上,没有抚到昙花,心中暗叹。
易西彤到底还是没舍得丢掉宁骁的链子。
思及那朵水晶昙花,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
那年宁骁在送她项链的时候讲了一个关于昙花的神话传说。
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 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 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 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 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时候 开花!希望能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 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
宁骁说:“昙花一现,只为韦驮。可是韦陀终究不记得她,洛潇,你就像是韦陀,记不得我。”
洛潇记得那天有明媚的阳光,宁骁慵懒地坐在窗边,刘海软软地塌在额前。他说出这句话,转过头来看她-----脸上有不规则的光影,眼里有看不清的愁绪。那一刻,洛潇突然觉得,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