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屈斜了他一眼,身体离近了些,低声询问:“我用你换解药怎样?”
听到她这么问,容诺颇感好笑,他勾起唇角,神色暧昧,“姐姐,那你就死定了呢。”
看着那二人的亲密举动,安欢一脚踹向墙壁,怒道:“够了没!你,快把他放了,否则我可不能保证这女人的安全。”
“解药。”千屈又向后退了一步,再次强调:“解药和向雨一起才能用来换他。”
“哼!”安欢眸中闪出危光,他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千屈,“你说,我凭什么为了你说中那人就把两样全交给你?”想一箭双雕,未免太天真了!
“那要问问你的心,究竟值不值得呢?”千屈眼睛对视着安欢,仿佛可以窥测其心理。
安欢瞳孔微缩,他逃避地低头,靠在墙壁的身形显得有些无措。
容诺眼中大放光彩,原来,小欢真的还在意自己。但愿,绝杀这场内斗终结后,他和小欢还能回到从前。
“好!”安欢抬起头,眼中的犹豫早已退散。他缓缓放下向雨,揽着她的腰,手掏向衣领内。
只见一颗状似星星的亮贴片在其手中闪耀,那模样倒和外面卖的贴图无甚不同。
千屈摇头问道:“这就是所谓的解药?你要如何证明。”她虽然是在问碎玉,实则却是在向容诺求证。
“那是真的解药。放心吧,我不会留在这儿,还要借你的力量离开。我若骗了你,你随时可以取我性命。”容诺撇撇嘴,回答得很不耐烦。
安欢张了张嘴,如何证明?他要是把向雨弄醒,那就麻烦了许多。看见容诺似乎在说什么,他就放心了,那人最是巧舌如簧,想必让宁千屈打消疑虑。
“呵,我且信你一回。”千屈看着小雨那苍白的脸色,声音急切:“现在我们都往前走,交换时谁也不许玩阴的!”
“好。”安欢点头应是。
二人同时拉着身边的人质,一齐走向中间……
就在同时要放开人质时,安欢眼中突然划过一丝狡黠。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松手之际,门后面隐匿的二人也跳了出来,直奔着向雨和容诺而去。
千屈浑身散发出杀气,果然如她所料还留有后手。不过,他们大概没假设过容诺会有二心。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会有这么愚昧的自信?
她抢先拉过向雨,随后直接对安欢出手,处处下狠手,毫不留情,可见安欢真的把千屈惹怒了。
“哈?有人怎样,二十四小时内没有解药,她将做一个永远的植物人,哈哈哈。”安欢张狂地笑着,那晶莹的星片被其自手中扔出。
“真是抱歉,解药我收下了!”千钧一发之际,墨羽终于赶了上来,那乖巧的黑鸦嘴间正发着光。
而在他之前早就达到的碎玉却是颇有些无可奈何,他能比墨羽速度更快,却无法阻拦住狡猾的乌鸦。
千屈将向雨交给墨羽,脚尖刀锋骤现,寒光划向拉着容诺的手,那人痛得松了一下,容诺便和千屈扭打在了一起,形势瞬间转变回来。
那二人过招的动作比之先前更加狠辣,似乎是避免让碎玉起疑心。一旁照顾向雨的韩少爷不禁唏嘘——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和这女人不过是生意场上的对手,而不涉及体力对抗。
“看别人打会爽吗?!”碎玉自然不会给墨羽喘息的余地,他猛然冲上前,手朝墨羽的面具袭去。
韩墨羽堪堪闪过,他调整了下抱着向雨的姿势,挑着眉轻笑:“我的样貌可不值钱,倒是绝杀碎玉的容貌一直都是个谜呢。”
他闪躲着碎玉来势汹汹的拳头,抓住那人动作的漏洞,一个过肩翻就将其摔到安欢脚下,继而接着先前调笑的语气:“你们谁看过这位神秘的大哥真实面貌啊?不只是绝世美人还是……”
“嘭”的一声,场面突然静了下来。
“唔!”墨羽的话戛然而止,却见安欢神情愤怒,手中还握着枪。
“住手,混蛋!”碎玉翻身站起,抢过安欢手中的枪支,他刚想去查看墨羽的伤势,就被宁千屈拦住——
“他是不相干的人,无论怎样,都不该伤害到他!就算是你属下动的手,那也是你管教无方!”千屈厉声斥责,她冷笑着说:“呵,别假惺惺了,我绝不让你靠近他!”
碎玉眼中的神色复杂之极,依稀记得,当年有个小女孩也是那样守护自己,挡在懦弱的自己前面,就像护犊的老母鸡一般。尽管,她说那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身形像极了她的故友,可那稚嫩却坚强的身影却永远印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安欢沉浸在自我检讨中,他真被那个浑身黑气的男人气糊涂了。唉,那把枪可是他珍藏已久的,很少用过啊,这下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糟糕透顶!
容诺被千屈用刀顶着腰眼,满脸尴尬,从碎玉一出现,他的眼神就从没对上过其视线,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可这回因为千屈的主动阻拦,他不得不和碎玉短暂地注视了……
“把小诺放了。”碎玉好像有点心烦意乱,他甚至误把容诺眼里的躲闪当做了哀求。“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千屈扬起下巴,傲然道:“怎么可能?”
她扭头看向缓缓站起身,捂着肩膀的墨羽,眼中溢满愧疚——明明这人可以不跟来、不出现,她是死是活,与他有什么干系?现在倒好,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吧。明明就是个较贵的公子哥,非来趟这浑水,而且身边的连楚字精英都不带着。
墨羽看着那凤眸间的伤感,粲然一笑,夜晚中那口白牙显得格外耀眼,千屈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她果然担心过头了吧?这人简直就是一只小强嘛。
“走。”墨羽让向雨靠着他另一边未受伤的肩膀,手指勾住千屈,牵着她傲然离开。
虽然,表面上千屈面色冷酷,手上的刀一直威胁着容诺的生命。然而,只有容诺可以感觉到,千屈情绪的波动,连刀尖都微有些颤动。他略感好笑,莫非这女子其实并不厉害?连握刀都会发抖呢。
那千屈到底怎么了呢?她之所以发抖,是因为在背后可以清楚地看到墨羽肩上的伤,还有那鲜艳的血色。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克制多长时间,只希望时间足够离开这栋废楼。
看着几人匆匆离开的背影,碎玉终于松了一口气。韩墨羽还可以走,那证明没有伤及要害吧,他可不能死,自己要亲手血刃他。想到这,碎玉皱着眉,手中转起那没收的手枪,神色透着古怪:
“碎小三?手枪?本事挺大啊。”
安欢听到这个称呼,眸色黯淡下来。他最清楚碎杀的规矩,可见,这回是难逃惩罚了。“是小三自作主张,破坏绝杀门规矩。”他说着,单膝跪地,“恳请大哥责罚。”
“是嘛。”碎玉的白发在风中散开,阴影笼罩着他,令人看不清那是怎样的脸色。“碎安欢,先是公私不分明,破坏我的计划在先;随后又私藏枪械,甚至动用其伤人在后,废其碎杀三首领一职,移交给第二首领裁决。”
听到这么严重的判决,安欢不禁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居沫,过来。”碎玉指着先前被划伤手的那人,脸色缓和。
“是!杀主有何指示,居沫自知有错,若不是我没有躲闪及时,那帮人不会逃走得了。”那人神色冷淡,眼中却清明有神,仿佛可以摄人心魂。
“那件事,不能怪你。女孩子的手当然宝贵,我宣布从今开始你将顶替碎小三。小四,好好干。”碎玉说着,揉了揉居沫的头发,动作出奇地温柔。
没错,碎居沫是女子,不过却常常做男子打扮,真正知道这件事的却没几个。她脸色变红,有点手慌脚乱,“是、是,这……谢大哥赏识。”
“嗯,和佩茹有联系吗?”碎玉点着头,完全不在意人家小姑娘因为他那暧昧不明的动作而变得紧张起来。
“啊?大姐。”居沫心中苦涩,她就知道,杀主虽然对他们都特别好,可是只有大姐最特殊。她永远那么遥不可及,充满神秘,也永远是杀主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她心中饱含怨气,语气就有点不敬了,“她是忙人啊,据说国外的导演都对她垂涎三尺,貌似最近接了个大片儿,大哥可别……”
“行了!”碎玉揉着眉心,好脾气全没了。他系上披风,往外走去,内心对居沫的醋意大感吃不消:他就是想从小茹那里调查下国外的动静,毕竟韩墨羽都以六禽客的形象登场了,今晚的动静这么大,只怕外国那边已经收到消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就算是国外的组织,那也没什么可怕的,绝杀的百年基业也不是吹的。他的笑意加深,在无人的小巷中穿梭。
“已经安全了,这没人监视的。你可以把刀放下了吧,瞧你手抖得,至于嘛。”容诺调侃着,完全没发现千屈的眼角在慢慢转红。
“这个怎么用?”墨羽从乌鸦嘴中取出解药,好奇地问道。
“贴在眉心,我来吧。”容诺也没想千屈为何没回答他,只是主动将解药摆好。
“谢了。”韩墨羽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何会帮主宁千屈,但他却从这人的言行举止中看到了故友的风范。“你莫非是叫容诺?”
容诺的笑容僵在脸上,好笑着问道:“我没有自我介绍吧,这位帅哥厉害啊。”
墨羽连忙摇头道:“不不,只是觉得你像一位挚友。那挚友过去曾与我讲过,说他有个兄弟特奇怪,最喜欢的就是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他划过刘海,眼中仿若有流星划过,“就是你吧。”
容诺刚想开口问他名字,就被宁千屈抬起的脸吓了一跳,“她、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