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刚想进一步动作,向雯却突然从房间出来了,她皱眉抱着手,看到华胥本想说话,却发现了晕倒在地的伯绝,顿时心里就感觉不妙。
但她身体却还是发软的,刚迈开脚便碰到了门。
“谁?!”华胥的面色阴狠,回头发现原来是向雯,心里连犹豫都没犹豫,大踏步走近她。
“你走开!你刚才还对我那么好,原来你就是千屈说过要小心的叛徒。”向雯仓皇地往屋内跑,身子将将躲过华胥的手,无奈之际,她只得往窗户那边靠。
“我告诉你,你今天是逃不出去的,因为……我不会让你有机会说出这件事,谁叫你看了不该看的!”华胥的脸上与之前照顾向雯时的神色截然不同,那股子狠劲让莫笙心里发寒。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向雯没来得及思考后果,直接就翻身跳出了屋子。
“你!”华胥双眼瞪大,在他眼中,哭得那么伤心的弱女子,怎可能会有这种勇气呢?他呆了一下,而就是这么一瞬间,他已经错过了抓住向雯的最佳时机。
华胥看着向雯逃离,面容紧绷,慌忙往下楼追去。
在跳出去的一瞬间,向雯就大脑当机了,但她很快就撒开手身体往墙面贴着,期望把伤害降低到最少。不过,毕竟向雯身体还未痊愈,而且手也受伤了,尽管只是二楼,她跳下的瞬间脚还是扭伤了。
“嘶……”向雯倒吸了口冷气,脚脖子转了转,却徒劳无功,只会让那疼痛感越发强烈。
或许唯一能让她庆幸的便是窗户后面为荒地,而华胥并没有同自己一样选择跳下来,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向雯蹙眉看着自己的脚,这幅模样,恐怕逃不了了,她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通知到千屈,让华胥的身份暴露呢?
一边思索着,向雯一边往远处而去,她已经不能再走回头路,否则就是自寻死路,不管怎样,她务必要保命!
求生**强烈起来,向雯大跨步地慢慢往前蹭,终于来到了山道上。
因为逃亡得匆忙,她身上分文全无,根本不可能搭车。无奈的看着一辆辆出租从身边飞驰而过,向雯只有苦笑地扶着栏杆继续往前行。
华胥从酒吧出来后,黑着脸钻进了千屈为他们准备的汽车里。他并非是不敢跳下去,而是因为他的脚……是的,他的脚伤得特别严重,甚至可能在跳下去之后丧失了再去追向雯的能力。
华胥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了车窗一下,快速启动引擎,目光中透出阴冷:向雯,你跑不了的,如果我不能把你活捉,那就让你永远闭嘴好了。
脑海中闪过蒋楠的身影,华胥心中最后一丝善意也慢慢消失了。
“唔……这个时候,猎物应该已经在山道上了吧。”唇角微微勾起,那语气充满了势在必得。
而此时的山道下,半月湾中,一个少年身手灵巧地从船上跳起,他将身体挂在山岩上,四肢用力攀爬着,一边向上蹿,一边哼着山歌,那模样极为惬意。
小平头,黑眼珠,浓眉大眼,草帽戴在头上,一身利落的农家装,斗笠披在肩上,显得少年朴素而有活力。
医院内,霍虚看着手机发愣,总觉得心跳突突加快,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他犹豫地看着病房里笑颜如花的几个女子,闭着眼还是觉得冒着被千屈批评地后果进去了。
“呵,你们两个还真是会说话,小晴啊,你看看,只有你现在还那么傻呢,什么时候能给我脑袋灵光些?!”千屈似是有些怒其不争,凤目中却隐隐含着掩盖不住的笑意,然而,看到霍虚进来,她的笑意便收敛起来。
“霍虚!我不是说,不允许有人打扰我们吗?”
千屈神情似是有些慵懒,可即便如此,眉眼中依旧露出了威严。
早就料到宁千屈会生气,霍虚有礼地鞠了一躬,谦卑地说道:“抱歉,大人。我想,这次向雨和向暖小姐的到来……并非是一时兴起吧,向雨小姐你真的不打算说说,发生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霍虚的语气也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登时千屈便冷了脸色。
房间的气氛简直冰到极点,向雨面无表情地看着霍虚,心里却有种被人隔了一刀的感觉。她被那二人瞒着,在她失踪的那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根本不清楚!可笑,最后却是她被抛弃了……
如今,面前的男人竟然这么质问自己,他凭什么?他也只是个外人罢了!
想到此,向雨扭头不再和霍虚对视,语气毫不在乎道:“与你无关,霍先生还是不要管那么多。”
千屈本来也想批评霍虚的,可是她却注意到了向雨那微微颤抖的手,不禁皱起眉。一个用力将向雨的手拉过,侧过头道:“老实交代,说。”
感受到千屈手中的温度,向雨不禁鼻子一酸,脸上终于有了点生气儿,勾了勾唇角回道:“我……和赵东卿分手了。”
分手?千屈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向雨,而小暖和小晴听到这个消息,也都纷纷惊讶出声。
“为什么?!”
相比起她们两个,千屈知道的内幕更多一些,而就是因为很明白,她才觉得心寒——向雯究竟又做了什么?她费了多大心机,才能让赵东卿将小雨甩了?
如果可以,千屈自己也不想将向雯想成那种样子的女人,但她很清楚,向雯最是狡猾,她会故意惹怒自己,也能瞬间让自己消气。所以千屈那时候,才会格外担心,担心这个她真的会用什么手段,破坏赵东卿和向雨。
如今……这个让她忧心许久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千屈挑眉,抬眼望着霍虚问道:“我都没察觉,你怎么知道的?”
霍虚抿了抿唇,沉声回答:“您早上说的很对,所以伯绝回去了,可他刚一到‘蓝爵’就发现了这件事,而且,还是那个赵东卿的问题。”
听到霍虚的回答,千屈不禁看了眼向雨:赵东卿的问题?真的吗?
向雨却突然低下头,不知她是希望能掩盖住自己那渐红的眼圈,还是在逃避什么真相。
千屈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向雨的手背,似是在劝解,却又有种警告的意味:“放下吧,不管是谁的错,我知道你是无辜的,那就忘掉这份情,重新振作起来。”
看着向雨难受的模样,晴、暖两姐妹心里也不好受,屋子里的气氛压抑极了,千屈强忍着心里的烦厌,轻声劝道:“你们,也该静一静。都出去吧,回‘蓝爵’再去看看小雯的情况,我这里留下霍虚一人就好。”
冷韵一直敛眉垂眸,模样乖巧地站在一旁,她不懂这些人的事,所以她不会掺和进来。不过……她很讨厌那个叫华胥的男人就对了,不单单因为墨羽哥哥,还因为他给她的感觉。
见宁千屈开始哄人,冷韵得体地冲几人开口道:“你们安心回去吧,我一定代为照顾宁大小姐,保证一周后,还你们一个完好无缺的人儿。”
其他人不认识她,向晴却已经和其有了一种名为战友的默契,她连忙点头,诚恳地道谢:“麻烦冷护士了,我会每天按时为千屈施针,其余的琐碎事就拜托你了。”
随着向氏姐妹的离去,屋子里的悲伤气氛也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凝重。
冷韵有礼地点头离去,并未表现出过多好奇,这样聪明的表现,成功赢得了宁千屈好感。
她笑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把门合上,满意地评价道:“呵,霍虚,这个小丫头有点意思,聪明懂事,心灵清明。”
有些不明白千屈的意思,霍虚也只能以点头作答。
扶额看着霍虚,千屈拨弄了下额前的刘海,摇头感叹:“木头,木头,你还真是个榆木疙瘩。这么多年都单身一人就罢了,你连丝毫审美观念都没有……”
听到千屈的牢骚,霍虚顿时有些心虚,好笑地看了千屈一眼反驳道:“那……那我这么一个杀手,娶了媳妇岂不是守活寡?我也不能耽误人家好女孩的一生啊,对吧,大人。”
“嗯——”千屈那双凤眼在霍虚身上转了转,继而面色严肃起来,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眯了眯眼:“霍虚,韩墨羽是不是已经离开医院了。我想……这个时候‘第九字大学’恐怕该热闹起来了吧。”
沉稳地点了点头,霍虚开始向千屈汇报这几日对A市各个势力的调查:“昨日从机场来了一波艺术家,恐怕和莫、越两家联手举办的艺术展有关,而地点就在‘第九字大学’内。”
千屈伸手托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望着亘古而悠然的茶水,凤眼挑起:“哦?看来,四大家族要齐聚‘第九字大学’喽?”说罢,她的面色才难看起来,摇头叹气,“不不,应该是三大,呵……”
看着千屈突然自嘲起来,霍虚脸上显出心疼,低语道:“大人,您只是暂时需要静养,至于其他事宜,即使您不能亲临,相信也会有办法解决的。”
千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面色很快冷了下来,别过脸说道:“嗯,你先出去吧,让我休息休息,好不容易安静点。”
霍虚自然也发觉自己多嘴了——宁千屈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势力,毕竟他和宁千屈的牵连是由“六鸟神”挂起,倘若没了这份关系,他就是宁千屈应该防范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