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片郁郁葱葱掩映的小路里一把枪正瞄准着芷柔站的地方,眼眸中透着野性食指扣动着扳机,妖艳的红唇勾勒出一个得意又大快人心的笑容,霆铮耳朵动了动觉察到身后有一颗子弹射了过来,从腰间抽出枪,向射过来的子弹打了过去。
风起弹落,两发子弹蹭着弹头在空中爆裂开来,子弹皮蹭着芷柔的脸飞了过来,脸上多了一个红道,芷柔受了惊吓捂着脸无措的叫起来,一个劲儿的向山下跑去。
看着跑远的芷柔,霆铮盯着始终保持着一脸得意笑容的沈淑琴,他饱满的额头上叠加着一道又一道的皱纹从紧咬的嘴唇下延伸出去,分外的可怖。
他那双深沉的眼睛也暗了下来瞪的浑圆,随时都能燃起熊熊怒火,呼呼地喘着粗气,尽量平复心中的燥热,挂着一张铁青着的脸把玩着手中的枪,隐隐颤着嘴唇沉声的问道:“你对芷柔做了什么?”
“哈哈!”尖锐的笑声响起,透着一种诡异与暗黑的阴冷感,不大的笑声带着让人刺骨的寒意,“听说日本人研制了一种药物,用了之后会痴痴傻傻不认的人,最后会如得痨病一般折磨致死。”
只见她素白的手撵了一个兰花指在那透着阴毒又明媚的眼前转了一个美丽的圈儿,一朵玫瑰就出现在她的手上。她指尖的玫瑰红的滴血。沈淑琴如坠了魔障一般诡异的笑着,“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红玫瑰吗?”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地变的僵硬眼中没了光彩失神似的被抽空了一样,眼眶有水雾涌动求而不得的歇斯底里开口,“就是因为她,她就仿佛玫瑰一般娇艳,然后把你的魂儿都勾走了。”
沈淑琴扭动着身子像喝了酒一样眯着眼睛又诡异的笑了起来,“如今她快要枯萎了,真是让我欣喜若狂啊!哈哈,哈哈!”声音又尖又细的回荡在空旷的四周,诡异的让人心中惊得快速跳动。
正说着她手中捏着的玫瑰花突然地枯黄了,然后如尘沙一般消失在半空中,沈淑琴挑了挑眼,眼中竟含着的晶莹滚烫烫的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别怪我太狠毒,是我爱你爱的太深。周霆铮,为什么我费尽心思的讨好你,你都不看我一眼!”
霆铮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拨弄着扳机丝毫不理睬沈淑琴的疯狂,淡淡的一笑,最后眼神一变狠戾的冒着阵阵寒意,“砰”的一声,扬起枪死死地按着扳机将心中所有的怒意都投入到那一枪上,子弹向沈淑琴飞了过来。沈淑琴可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瞪着渗人的眼眼中灰褐色的瞳仁枯竭了光彩渐渐暗淡,空洞,然后栽到了地上。
霆铮冷酷上扬的眉目间带着噬人的杀气让人胆寒,嘴巴碰了碰淡淡的不紧不慢却让人觉得压抑的沉声开口,“我说过的,你要是敢动芷柔一丝一毫,我一枪崩了你!”
霆峥追着芷柔下了山,地上的沈淑琴皱了皱眉头微微张着嘴艰难的动了动动了动手指,从胸前衣兜里拿出一块写着特训员的牌子。一手捂着擦伤的伤口,拿着那个小铁牌儿对准阳光洋洋洒洒漫洒下的斑驳。
那透过小铁牌儿穿透的弹孔投影着璀璨的光辉,多么温暖能够洗涤人心的光芒啊,可是却怎么也洗涤不了一颗极近疯狂污浊的心灵。
愛字心下之所以立着一把刀,那是因为爱能让痴狂的不顾一切,也能让人疯狂的变成一把杀人的刀,心下被插了一刀那心还能修复吗?心都伤了恭候着她的只有无尽的沉沦与疯狂,魔鬼与她并肩而行而等待着她的只有那在黑暗中不顾一切的疯狂终是孤苦一生。
沈淑琴诡异的笑起来,“周霆铮,你终究还是杀不了我!”
芷柔似疯了似的下了山一个人跑到大街上只见大街上路上茜茜玩闹的的小孩儿,拿着菜叶石子就向芷柔扔过来,边拍手边笑嘻嘻的用还未脱稚气的声音起哄起来,“臭痨鬼,病痨鬼!”
芷柔用手挡着脸左右的摇着脑袋躲着飞过来的石子脸上神色惊恐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是哑的嗓子说不成声。横冲直撞的撞到一个下人打扮的人,那个下人打扮的人上来就是一脚,芷柔被提到一个小摊上砸烂了摊子。
刚刚几个起哄的小孩拿着石子笑着像芷柔扔过来,“病痨鬼砸烂摊子喽!”本就意识模糊的芷柔被人这样一踢,更是抱着脑袋缩在了一处全身颤抖的像只受惊的猫儿蜷缩着身体,两手挡在脸上护着脑袋承受着石子的打击。
一顶露天的轿辇缓缓落下,一双纤细文弱的指尖有火苗在跳跃,清瘦的脸被周围的吞云吐雾包围的看不清容貌。
但那烟雾后那温和如水的眼眸却让人分外的深刻,但却隐隐的隐了一片浑浊让那温和的眼睛蒙了一层本不该有的尘埃,那人吸了口大烟,带着慵懒的声音问道:“怎么了?”下人急忙陪着笑脸道:“撞上一个乞丐!”
轿辇上瘫坐的那人抬了抬那眼睑的黑烟圈儿上耷拉的眼皮,瞄了一眼蜷缩在角落里的芷柔。浑浊的眼中竟有了丝丝光彩,手中一哆嗦,烟袋“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飞扬起四散的烟屑。
从轿辇上跌了下来,干瘪深陷的嘴唇上,蓄起的八字胡悠悠的颤着,颤抖的抓住芷柔的手不相信呢睁着眼,但手中那带着寒意的小手这么真实的让他握在手心让他不得不信,好似失而复得了一般笑着道:“芷柔,我总算见到你了!”
也就在这一刻,陆少原本已经无精打采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勃勃的生机,浑浊的眼睛难得的清亮。微风吹拂他的长袍,长袍随风而舞,久违的一切恍若昨天的重演。他那温润的脸上虽还有憔悴之感,但与之前相比真的好了太多了。这意料之外的邂逅,带给了他一种重生的希望。
芷柔吓得急忙要抽出手,陆少的手一紧,摇着头对她浅浅的笑着,“陆大哥,带你,回家!”
芷柔空洞的眼眸对上了他那无争的眉眼,陆少那掩藏在平静的深邃眼眸中写满了温情款款,就好似暴风雨过后那温暖的骄阳一般。
他那眼眸仿佛有魔力似得,平复了芷柔心中的躁动与不安。芷柔嘴像只搁浅的鱼儿一样艰难的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陆少轻轻地牵起那似暮雪一样没有血色的嘴角,但他在怎么的落魄也掩饰不住他自然而然所特有的温和感,哪怕他现在薄削入骨,面如土色,气若游丝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静如朝露的气质。他柔和的开口,“别着急,慢慢来!”
芷柔缓缓地靠近他,抬起瘦削的小脸儿,就好似一个纯洁孩童,喃喃起来,“陆大哥……”
陆少温柔的一笑紧紧的揽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中带泪笑中喜,向她许诺着,“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了!”说完将芷柔打横的抱在怀里,不顾周围人看他的一样自顾自的推开那拥堵着的人群。
陆少带来的下人,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揉了揉眼,天哪,大少爷这是又回来了吗?
路上的行人都诧异的投向了各自的眼光,陆少全然不顾这些仿佛他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陆少带着芷柔进了陆家,菱花镜前陆少为芷柔梳着头发,像极了那话本子中天作之合的才子佳人。
陆少看着镜中的两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淡去,镜中的陆少眼窝深陷暗淡无神。因长期的吸食大烟,脸颊上以长了斑斑点点的雀斑,一直延伸到脖颈。而芷柔,湿漉漉的头发还未干,整个人憔悴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眼中带着血色,浓重的的眼袋,十足的一个病西施。
陆少苦笑了起来,如今他和芷柔可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陆少苦中作乐了起来不是什么才子佳人,庸人东施也不错。
陆少两手抚弄到芷柔的那乌黑的头发一直顺到她的肩膀,陆少长长的叹了口气,手从她的脖子上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都不敢太过的用力,好像只要稍一用力她那瘦弱的身子就会散架了一般,埋头嗅着她身上体香不过就是许久未见,周霆铮怎会让她受到这样伤害,他真的在乎她么?
看着怀中芷柔木然的样子,陆少顿觉心疼万分心中像是赌了块石头越来越沉重,松了手转到她眼前缓缓的蹲下身子,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芷柔,你是那样明艳的女子,如今竟被他害成了这样!值得吗?”
这三个字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许久,每每午夜梦回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这三个字总会再脑海中久久回荡不愿散去。
他想得到她的一个回音,他想听她说不值得,这样他就会义无返顾的带她离开,他知道不可得的强求不得,若带她离开周霆铮他有许多种方法,可这样无意是带走一个遗落了一颗芳心的躯壳。没有心的芷柔他不要,没有花蕊的玫瑰他也不屑于摘取,他要就要真心的爱他的芷柔。
但看到这受了一身情伤自己这么爱护的女子,他真的好生心疼,他想要任性一次却又有一种声音告诉他,你这是于最初的目的自私的背道而驰。芷柔过得煎熬,而他过得也并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