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曹操不知道自己伏击孙权的消息,是如何被泄露的,他的组织中难道真的已有了奸细。想起那件事,他便更加怀疑司马懿,可司马懿又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这些讯息的?
如果不是司马懿,难道是荀彧?
他想不通,无端的怀疑,只能让组织这个绝大的容器产生裂缝,而无视本已存在的裂缝,则可能使整个容器破裂。他必须要想一种方法,一种可以将所有人绑在一起,共同进退的办法!可人心若异,这方法又是否能有效呢?
他事先能准备好那封战书,似乎也是因为他早有预感,这一次伏袭,并不会那么简单的就成功,然而他险些丧命在对手的手下,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孙权很开心,绝不会有人知道,曹操下属花了那么长时间才调查出幕后黑手的身份,居然是孙权暗中派太史慈所泄露的信息。
这自然也包括了他会在逍遥津出现,他没想到的,却是自己居然会败在曹丕和张辽的手下,他的手下居然没有击杀成曹操。
但是,这并不重要,因为间隙已经形成了。曹操绝不会想到,他那里的信息怎么会传到孙权的耳中,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信息原本就是孙权给他的!
太史慈却想不明白:“我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两方交战,必有伤亡!”
孙权微笑不语,他只是笑道:“这你不需要明白,我听说徐盛快回来了。你是他的兄弟,我想让他看到你重伤的样子。”
太史慈并没有问为什么,拿出双戟,便已将自己割伤。
“是谁伤了你,你知道吗?”
太史慈沉默半晌,道:“是曹操,曹操突袭逍遥津,我为保主公无碍,才被重伤至此。”
孙权又大笑道:“好,很好!”
【妖七星】
信,现在已在刘备手中,房中只有三人。刘备、诸葛亮、徐盛。刘备读完信,便看着徐盛,道:“曹操真的只是为了夺取孙掌柜的店铺?”
“我不知。我只是来送信。”
“信是你送的,你怎会不知?”
“我已久不在掌柜身旁,今日本也不该由我来送信。”
“此话又怎讲?”
“只因我回去时,得知掌柜手下几个护镖之人,已全都受了伤。连掌柜也伤得不轻,护卫更是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此事可是发生在逍遥津?”
“正是。”
刘备忽然看了看诸葛亮,道:“此事你已知道?”
“既然是您的手下,自然就要成为您的耳目。一个人总会希望你的耳目能灵敏一些不是吗?”
刘备叹气,道:“我虽未与曹操见过,却也知道曹操并非冲动之人,为何为了一家店铺,而大动干戈?”
“当年曹操灭董卓,平袁绍时,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说话的人是法正,法正此刻居然也进入了这小小的房间。原因自然是有的,平董卓是因为宛城典韦之死,灭袁绍却是因为曹操亲手杀了袁术。曹操是个有仇必报,斩草除根的人,法正从这些方面来看,和曹操很像。但却有一点他与曹操截然不同——他会在憎恨一个人的时候抹黑一个人。
“法正兄。”徐盛见到法正,不禁起身,“一别两年有余,近来可好。”
“还好。”法正躬身向刘备行礼,道:“刘大人,我听我兄弟来此,不禁想来看看,若失礼打扰到各位商谈大事,还望海涵。”
“无妨,徐盛即是你的兄弟,这里便没有外人,至于大事……也总要有人解决,你若有想法,不妨说说。”
法正道:“徐兄,这还要劳烦您说清孙掌柜手下真正的实力。”
徐盛:“法正兄这是何意?”
法正:“我想若是孙掌柜仅仅是个掌柜的,曹操也不会有对他出手的意思的,你说是吗?”
徐盛:“不错,我虽已离开掌柜的很长时间,对掌柜内部实力并不了解,却知道掌柜现今手下有绝不弱于刘舵主手下的战力。只是曹操的力量恐怕更大,这一战若是由我等与曹操的势力对上,绝无生理。”
法正:“刘大人,正是如此,正因为孙掌柜暗中有如此的力量,所以,曹操才会选择对他先出手,这样,暗牌便不得不变成明牌,而刘大人则大不相同,手下五虎,谋臣,尽在人眼中,孙掌柜势力一旦被消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刘备沉思良久,道:“纵非如此,孙掌柜的忙我也一定会帮的,毕竟孙权是香香的哥哥,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只是,徐兄,孙掌柜既然派你前来送信,必定是对你十分之信任,你既然曾为他手下,又怎会离开他很长时间,不知,是否方便相告。”
徐盛:“这事说来惭愧,我兄弟……似乎为妖气所染,而我,出来,正是为了调查此事。怎料此事尚未查明,掌柜那里却发生了这件事,我只得暂时放下那件事情。”徐盛对着法正道:“却又不知法正兄所查之妖七星之事,是否有进展?”
法正听到徐盛提到“妖七星”三个字,脸色似乎变了变,徐盛立刻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法正既然一直未提到他兄弟的事,他更不该提到法正所查之事的,这其中似乎又有什么秘密。
刘备当然早已知道这件事,因为两年半前的那天,刘备和法正已谈过这件事,法正所述出现七星之地,妖气甚重,而在那个刘备和香香一同观星的晚上,也就是吕布神变之前之夜,他也看到过星象之异动,那时,他便感觉那伴随着深重妖气的七星似乎将有变化,而一谈到星象,他就想起诸葛亮刚刚投靠他时的时候。
诸葛未观出的星象,杀死神变吕布时,出现的恰到好处的时机,以及他身上一直以来难以体察出的神秘压迫感。
这些虽仅仅是猜测,但刘备和法正二人却都没有再向别人提起过,以法正观人查气的功力,虽然感受不到诸葛亮身上有丝毫的妖气,但是那种神秘的压迫感,却是他一直所忌惮的。而诸葛亮的深不可测,却也是他不得不承认的,虽然法正已在西国生活了两年半,也与诸葛亮有很多的接触,但对于这个男人,他却还是知之甚少。
现在,徐盛却无意中说出了“七星”之事。
刘备的表情并没有变,法正的神色也已平复,反倒是诸葛亮似有些惊讶,他道:“七星之术?那并非是妖术……”
刘备回头看诸葛亮,道:“先生和徐盛两人,真让我糊涂了,这‘七星’指的到底是什么?”
诸葛亮一挥手,七颗明亮的星星便出现在他身前,他缓缓道:“这七星乃是我以半生功力凝结而成的秘术,可操控天象,法正兄,你既然以为此七星为妖,可从其中感受到妖气?”
“的确没有,不过我倒是一直没想到,这七星居然是诸葛兄你的秘术。”
“呵呵,看来这只是个误会。无妨……”
徐盛见场面尴尬,知道已到了自己该走的时候,他抱拳道:“信已送至,事关紧急,刘舵主,请恕在下告辞。”
“走好,我到时,一定派人助孙掌柜一臂之力,叫他大可放心。”
“多谢刘舵主,法正兄,今日事急,且容你我改日再叙。”
“好,等此事解决后,我定当登门造访。”
徐盛:“刘舵主、诸葛兄弟,江东的事,拜托了。”
诸葛亮笑道:“嗯,今日之事,我早已夜观天象,料定一二,这锦囊你且收下,按照上面所说的去做,破曹便多了一分把握。”诸葛亮从袍袖中取出一个锦囊,交到徐盛手里。徐盛将锦囊收到袖子中,拜谢离去。
刘备看着诸葛亮,道:“此事,看来你早有准备,而且胸有成竹。”
诸葛亮点点头,道:“其实,刘大人若是肯冒险,我这正有一计,这计策正好用到我这七星之术……”
【曾经】
“您真的要去?”现在夜已深,书房里只有法正和刘备两个人。
“这确实是条不错的计策。我若是去刺曹,纵然未成,若全身而退,对他们的士气也是很大的打击。”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我懂。可现在,还没有人敢对我做什么。”
“可是,你总该知道曹操的手下到底有多少,各自又有怎样的功夫,你如果知道这些,就会明白,去那里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刘备微笑,他从书柜上随随便便地拿出一个卷轴。
现在,卷轴就铺展在法正面前。
“曹操,男,北国曹家之人,家境富裕,家中人世世代代修习血术,天资聪颖,独创‘伤逆归元’,凡令其伤之气,常可以血含之,归逆入体。故而,其常以血收纳天地剑气,并逆施而出,常能以一敌多,反败为胜。
然伤逆之力,终是久不可御,故而,最为畏惧‘血术’发动之后遭遇点穴。如此,纳含气力未待施展,便尽皆散之。
典韦,男,北国曹家家仆,孔武有力,所习非传统血术,似为外门搏命之术‘天地同寿’,一手飞刃,一经出手,无人可敌。
然人本为搏命之人,并无护体功夫,随可破天下防术,却难破个别人之血术,故而,其人虽在北国,却为北国众侠所克。
此人为护曹操,已死于昔年宛城一战。
夏侯惇,男,北国之人,少时为虽为血族,却喜结交草莽侠士,后经袁术一役投奔曹操,所习血术‘破血若虚’,凡伤其身者,四之有三,会遭其真力反噬,若不卸去两成真力,则必伤身。
然气盛者,或善自愈者,常不畏此式,此血术也常为某些血术所克制,寻常破解之法,概一击重伤之,则易胜之……”
法正并没有继续看下去,他只是看着刘备,道:“曹操手下的每个人,你都做过调查?”
“这本不是为他做的调查,只是这些我所调查之人后来都投靠了曹操而已。我见如此,顺手便将这些人与事补全了。不过,像是曹操这样的人,手下总会有一些你看不见的力量的。就像是他手下有一个名叫徐晃的人,我始终难以查出他的能力,还有一个名叫张春华的女人,我虽知道他是司马懿的妻子,也查出了她的‘绝情魔功’专破血术,却再也不知她还有什么其它功夫……”
“张春华……你知道她?”
“我还知道,你与我交战前,曾为他所伤,若非徐盛出手相助,你可能已死在她的手下。”
“所以,我突然出现,说徐盛是我兄弟时,您并不惊讶?”
“我本也可以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不过我觉得那并没有必要。”
“很好。”
“你会恨我暗中调查你的事情吗?”
“你若是不信任我,或许,并不需要将这些说给我听。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被人调查,所以,你若是还调查过别人的什么……”
刘备摇了摇头,道:“但我至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人,这就足够了。”法正目光闪动,刘备又叹了口气,道:“我自然还有一些话想问你。”
“你说。”
“这些年来,我调查过‘血术’,以及几乎所有使用血术的人,基本上,这些人都是来自北国,就算是吕布手下的陈宫,也是北国之人。”
“不错。”
“你也是用血术的。”
“是。”
“我也知道,曹操手中青釭剑遗失之事,那件事,据说和你有关。”
“若不是那件事,张春华或许便不会来杀我。”
“你虽锱铢必较,恩怨分明,但却并不像是个愿意自找麻烦的人。而且,如你所说,潜入曹操那里,并不容易,而且更像是找死。”
“不错,刘大人,只是你想说什么?”
“若是我推断的不错,你本是北国之人,曹家,曾与你家有仇,对吗?”
法正似乎有些吃惊,道:“你怎知道?”
“我本也不能确定,但是,今天,你却一再主张我与曹操敌对。仇恨常会让人变得狂热而失去冷静。我只是希望你不会令仇恨蒙蔽自己的双眼……或许,当年你要到我的手下做事,便是在等待这一天……”
“不错,昔年那场惊天的讨伐战发生时,曹操为根除那个男人的孩子,曾将我一家杀光,我也确是北国之人。我苦习血术,本也是为了报仇……不过,有两件事你却说错了。”
“不知是哪两件事?”
“第一,我来此的目的,除了报仇,确实与调查妖气有关。当年我师父教我血术之时,曾教我观气,而正与我第一次与你所说的,那妖气若是成了气候,必定会酿成大害。”
“可是今天你说七星之术,并无妖气。”
“没错,正如我当年奔赴沙漠之时,也仅是因为那里残留了大量的妖气,我本以为那是七星之术所留下的,不过,看来确是什么别的原因。”
“除了那次,你就再也没感受到过其余的妖气?”
“有一次。”
“哪一次?”
“今天,我在徐盛身上,闻到了妖气,我本就是循着妖气,才到你那里去的……那种妖气,并不是他身上内在的,就像是进入酒肉之肆,身上总会带一些味道……”
“你的意思是,孙权那里有妖气?”
“我不确定,因为这妖气很淡,我也不确定他到底去过哪里。”
“那么第二点是……”
“第二点很简单,除了利用你势力的力量以外……我法正是绝不会投靠给一个驾驭不了我之气量的弱者的,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我总能在你的身上察觉到一股很奇特的力量。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呵呵……人若是和强者在一起久了,可能就会沾染那种气吧,而且,我为主已久,常可以利用别人的杀气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你可能是感受到了这种力量吧。”
“你若并不想说,我也并不愿意逼你……只是如果你的实力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我劝你还是不要听诸葛亮的话,以身犯险的好,因为,你到时很难全身而退。”
“我自然不会一个人去的,而且,关羽,张飞,赵云,尚香,黄忠,只要这些人在,便没人敢轻易地要了我的命,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你,之后计划如何做?”
“我?我想去一趟孙权那里……去调查一下那里的妖气,然后加入战团,这岂非是一举两得?”
“加入战场,对于你,并不能发挥百分之百的作用,我有更重要的事交付你去做。”
“什么事?”
“你如果想要曹操的性命,那么我交托给你给他最后一击的任务,如何?我相信,这机会,你一定能把握好的,我手下剩下的人,也可交由你调度……”
“如此甚好!”
“我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仇恨常会使人失去冷静,也会让人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活。仇恨绝不是人生存的唯一目的。”
“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办好的……这两年多,和刘大人在一起,我已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仇恨,自然不是我唯一考虑的事情,何况,那妖气之事,我还没有弄清楚。”
“那就好,但除了这件事,还有另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协力。”
“你说……”
“我,想让你探查出孙权手下的力量……这任务或许并不轻松。这一战,我总觉得有些蹊跷……而且‘他’的讯息,似乎来得太快了一点,自从他递给徐盛锦囊之时,我便觉得,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法正道:“徐盛确实是个诚实可信的人,只是,这件事他知道的似乎并不多。”
刘备:“那么,徐盛所说,孙权手下既然有那么多潜在力量,为何不派一个知道事情多一些的人来送信呢?”
“刘大人……你若觉得事有蹊跷,又何必要大动干戈呢?杀死曹操,仅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只因,香香是我的妻子,何况……我二弟关羽曾与曹操有过一段缘分,我仅仅想通过这一战,斩断这缘分!但是,以防万一,孙权的实力,以及你所说的妖气,我希望,你能帮我调查清楚……”
“只是,倘若此行我被人发现,似乎便成了名不正言不顺。”
“你可以,以我使者的身份去做这件事,诸葛既已准备如此周全,其七星又可纵控天象,我料他必定会去那里助孙权除去曹操,你大可做为先行者,让他们做好作战的准备,迎接他的到来,这封信你且收着……你善于观气,若是能到达那里,那里大致的情形,你也必定了然……”
“刘大人准备果然周全,待我将剩余之事布置结束,便立即动身!而且……我也总该去问问诸葛亮他的计划,这最后一击才好布置,否则,各行其是,这计划便一定会有漏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