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炎与邪魂】
“唯有我的业炎,可冲散我体内的邪魂。而我却无法令自己的炎,冲击向自己......”
“你......莫非知道我一定会来?”
“就像你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一样,我相信你一定会来。”
“嗯,好,我已准备好了,那业炎威力虽急,却也伤不了我......只不过,你在用那业炎之时,体力必会虚弱......我将那烈焰反烧回去,会不会......”
“不会,刚刚琴音断魂,我若机缘正和,发挥最强业炎之力,体力必定流失殆尽,那时,你若将烈焰反击而回,击中的正好是邪气正浓的我。何况,这已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若想成功,必须要经历风险。”
“好,我明白了,你出手吧。”
“不,我还想令你将你身前两条铁索分别将我们三人气力连锁......”这时,琴音仍在这阳光明媚的地方流动,只是,董卓却在颤抖,挣扎着。
周瑜微笑道:“他本性不坏,我也想帮帮他。”
“帮助别人,总是要付出代价,未必他好,我就一定要帮他。”这是小乔想说的话,但是周瑜却没让她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小乔心中所想。
多年的杀手经历,已使她的温柔只会在他和她的姐妹面前绽放,面对这冰冷的世界,她也同样是冰冷的——周瑜虽然知道她的冷酷,却也不愿亲耳听到她言语中的冰冷,他一直期望自己的妻子是温柔善良的——人在说出一些话时,不但会伤害别人,往往会伤害到她自己。
你若想她温柔,就总该给她温柔的理由:“何况,这一击之后,我的体力必虚,你的真力也必将消耗殆尽。琴音已停,他定然能正常行动,到时......”周瑜并没有说出后果,但小乔却已明白,依照董卓的体力与能力,若想杀小乔,定不会是什么太难的事,何况,小乔在抵挡周瑜那一击之后,气力必将大幅度消耗,纵然成功,两人也难逃一死。
“救人——有时就是救自己。”这是周瑜的答案。
小乔听到他的答案,也会心一笑,看来他的夫君很善良,但是他的善良,却并不愚蠢。
琴声渐渐变得急而乱,周瑜似乎已将自己毕生的真力,都凝聚于指尖之上,小乔不慌不忙,一甩两条铁链,将董卓,周瑜与自己连锁起来。
董卓咬牙,邪气已从他体内冲出,然而,同样身负邪魂的周瑜,董卓却没有向他出手的意思,他握起地上的刀,冲向手握铁索的小乔。小乔却紧紧握着手中的锁链,似乎一点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这时,董卓的侧面,忽然被一股冲天烈焰击中,他身上已被狂乱的焰包围,火焰顺着铁索,将急弹古筝的周瑜包围。那烈焰中立刻传来恶鬼一般的惨叫声,邪气在火焰中扭曲,如飞灰般散去。
而锁链的另一端,业炎同样缠绕向小乔,当她触及到那火焰灼烧一般的热度,似乎忽然想起了周瑜生时的脾性,和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对她的热情——那时,他伤了她,她本以为他的柔情已不再,她本以为,他已不会再原谅自己。
但是,直到刚才,她与他的对话,直到现在,他感受到周瑜那如火般的温暖,她才放心,周瑜仍然是那个周瑜,只不过,他的脾性和对她的情感,都像是久存的烈酒,已变得更加温柔醇香。
她轻轻将那团火焰攥在手中,看着烈焰中,依旧要冲向自己的董卓,随手一掌,借着那烈焰的劲力,将再度扑来的董卓冲出三丈之远,她确认董卓倒在地上已站不起来时,才转过头望向周瑜——这不是说她不关心周瑜,多年的杀手习惯,已令她不愿意让自己有一点点失误。
一时的所谓关心,可能会给自己和所爱的人酿成更大的悲剧。
周瑜自那邪魂已消散的地方坐起,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虚弱,但是脸上却仍带着笑,他伸出手,小乔就紧紧攥住他的手。
“我回来了,阿乔。”
“嗯,周郎。这次回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她眼中虽含着泪,但却也在笑着,她的笑很温柔,温柔的就像清晨的阳光。
【临死之际】
血红色的雷劈击而下,雷与大地撞击的一声巨响后,孙权已倒下。雷之力虽强劲,但却无法祛除孙权体内的邪魂。
现今所知,若想驱散那邪魂,只有江东的破邪妖瞳,和红莲业火。
而如果想要暂时压抑邪魂,却又有两种方法,那分别是曹丕的血术,和徐盛的枪法。
想分离邪魂,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贾诩呼唤死神,操纵灵魂流动的力量——但这种方法拥有风险,那就是分离出的邪魂,必须拥有存放的地方,否则那种力量若继续存在世间,纵使分离出来,也是万分危险。
所以,诸葛亮建立起了七星阵,选择了贾诩与其合作。
司马懿却不用担心这些,他的文印本就是邪意的根源,而将邪气分离出来后,他直接以文印吸收其力量便可。
司马懿或许不喜欢浪费自己的力气,或许是胜利的喜悦已冲昏了他的头脑,或许是担心那雷击会波及到他的生命,当雷劈下时,司马懿与孙权的距离很远。
无论是哪个原因,孙权都有了下次行动的机会,可孙权没有动,他在倒下之后,并没有起身——让对方以为自己已经阵亡,然后,趁其不备,对其造成致命一击,这是现在他能选择的最好办法,而且,正如之前所说,他有对司马懿一击必溃的信心。
司马懿已在手中缠绕起那种独特的死气,他就是用这种死气摧毁了鲁肃等三人的,孙权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却仍是倒在地上不起身。
司马懿不简单,他果真是个办事滴水不漏的人。孙权在司马懿选择以雷击击杀他时,他甚至开始有些轻视司马懿,因为,在他眼中,任何人都容易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司马懿这个看似精明的人,也并非例外。
但他错了。
司马懿的真正意图是以雷击将他制服后,趁着他体力尚未恢复至巅峰时,再度召唤死神,将他击杀。司马懿从未轻视孙权,可孙权如今却还是想让司马懿轻视自己。
倒卧在地上,本就不该是孙权这样的人应该选择的作战方式,他刚刚经历了与自己下属的生离死别,他们与他并肩作战,为了保护他,一个个步入死亡,刚刚还在喊打喊杀的孙权,此刻若是还能行动,应该是立刻起身,咆哮着与司马懿拼命才对——正因为如此,他不能动才能说明他是真正的不能行动了。
不能让他们白死!
纵使承受着身为武者的屈辱,选择偷袭。此刻也只能忍耐。
表合于常理,内却与常理不合。以合欺敌,以不合溃敌,此为轻敌之策。
孙权的不能动,故而不能再起为战,即为表之常理。
但孙权实则是能动而不动,即为其击溃司马懿的办法。
死气,悬于孙权的头顶,孙权已感受到那彻骨的寒冷,但他不动,就如同已死了,司马懿却也不动。
“你在装死,我知道。”这句话,犹比他掌中的死气更寒。
孙权仍是不动。
“知道为什么会败吗?”司马懿似在自言自语,孙权在听,却仍没有动。
“因为我最擅长的就是团体击杀。若来的人,单单是你,我未必会是你的对手——那些保护你的人,不过是你的累赘而已。”孙权听到司马懿的话,已开始有些后悔,因为司马懿的话虽对他们有侮辱,却是实话,但转念一想,倘若没有他们,那狼阵......
他没有再想下去,因为他不想白白死在自己的松懈上。
或许,司马懿会说那句话,正是让他后悔,让他去想那些这一刻本不该想的事。有些事,根本就不能后悔!有时后悔过去,只会让你更加后悔!
死气仍沉聚在孙权的头上,司马懿冷冷道:“安心地承受死亡吧,你现在无论有什么招式,都绝无法将我击杀了。”这一句说到一半,司马懿的掌已合着那死气,向孙权刺来。
——司马懿,你终究还是轻敌了。
那种想法,在孙权的脑中一闪而过,他忽然起身,迎着那刺向他胸膛的死气,反手一掌也推向司马懿。
司马懿并没有料到这一招,这简直像是拼命,而且这拼命看上去毫无意义,因为孙权的掌击中司马懿时,他的躯体已被司马懿的手贯穿,黑色的邪气正从他体内涌出,他已倒下,倒下时脸上还带着一种嘲讽般的笑意——你终究还是轻敌了,司马懿。
这一招即可封禁你的一切招式。
“什么......”司马懿一声惊叹。语调虽仍平淡,却难以压抑他的惊讶。
孙权濒死一掌威力并不算太大,但司马懿却有了一种“空”的感觉,所谓的空,就是指他整个人都已被抽空。
邓艾见司马懿被一种温柔的蓝光罩住。
于空中急急落下,道:“司马大人,您没事吧?”然后,他看着司马懿身上那蓝色的光华流动,吃惊地道:“怎么......怎么会是回溯玉,莫非孙权已在什么时候,联系上了‘昔’?”也就在这时,自天际降下了大量的黑色邪魂。
“看来魏延已经得手了。”司马懿迅速以手上缠绕着的最后死气,将大量邪魂缠绕在掌上,然后双掌发力,将那些邪气推了出去。
用尽气力的司马懿似乎有些疲惫,他叹息一声,道:“看来以文印来开启文武印所构建的门是有些难度了——那么,这任务,就交给你吧,吕布。”
“司马大人,小心!”邓艾在司马懿叹息时,脱手飞枪,张开双翼护住了司马懿,司马懿半合着眼,道:“不必如此紧张,不过是两只老鼠罢了。”
而在林深处,白光一闪,长枪已两断。黑暗中果真浮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影,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但他却用一种极大地忍耐力克制着自己的激动,沉声道:“我今日无意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我来,只是想来救这四人,看看他们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我也不愿意与你交手,邓艾。”
自林间黑影中走出的是姜维与蔡文姬两人,而本该在江东协助孙策的他们,这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对于这一点,司马懿并不惊讶,“看来,这一段时间,你果真老练了许多。想你来此,必定是返回七星阵的途中,看到了大量的邪魂并没有被封禁其中吧。”
姜维沉默,司马懿说的不错,这正是他来到这里,见到司马懿的原因。
“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抉择,做出牺牲,看来你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成长。”司马懿虽未将话点明,姜维却明白司马懿说的是什么,在看见七星阵崩溃时,他最先担心的,当然是诸葛亮和马谡的安危,但他记得诸葛亮说的话,如果,七星阵出现了闪失,那么我和刘备必死无疑。
姜维也想确认一下自己师父的生死,可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侦测这邪魂的去向,一窥司马懿的真实意图。
姜维:“我说过,我不想和你们发生争斗。”
“是因为你已看清,我如何利用那些邪魂了吗?”司马懿转过身,慢慢睁开眼,盯着姜维,道:“还是你觉得,被回溯玉破了功力的我,已无法杀你?”司马懿说着,背后的阴影中,渐渐裂开两条长长的黑线,姜维看着那黑色的长线,感到一丝莫名的不祥,却又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姜维不知道什么是回溯玉,但他却见过那玉,因为在江东战场上,是吕蒙使用了那玉,夺去了孙策破邪妖瞳的力量。这时的司马懿想来也是被孙权由某种途径得到的玉破掉了功力。看上去虽仍然有压迫感,但却也只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人,然而,一切在那两条黑线浮现之后,全部改变了。
姜维甚至听到了刀鞘中的刀在微微鸣动。
“胆大的人,居然也知道害怕了吗?”司马懿并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黑暗的力量,在忽然升起的黑色云雾中消散,司马懿也于那黑云中散形。
“邓艾,这里交给你,说完你想说的话,到五丈原找我。”这是司马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那种压迫感便消失,姜维已僵硬的身躯,才渐渐舒展一些。
身上的压迫感虽已消除,但心中的却没有,因为他面前还站着他的兄弟,邓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