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怀孕后,叶苏浅就没有梦见过鬼魂,也听不到任何鬼魂的喊叫,而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这不是好兆头!
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到令人害怕!
叶苏浅慌乱地想着,想坐起来,但胎动的幅度却骤然加大,肚子里的宝宝不停地踢着她的肚子,牵扯到胃部,叶苏浅难受得犯恶心,脸色白得吓人。
沃斯被叶苏浅这副样子吓住了,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叶苏浅起伏不平的肚子,惶恐极了,这胎动怎么能动成这样,仿佛要把肚皮穿破。
太吓人了!
缓解过来一些后,叶苏浅轻轻抚着肚子道:“宝宝,你们是不是知道妈咪做噩梦了?是不是也在担心爸爸?”
话才停一会儿,宝宝忽然安静下来了,像是听懂了叶苏浅说的话。
叶苏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舒服了些:“宝宝乖,妈咪这就找你们爸爸去,好吗?”
肚子里的宝宝忽然又动了动,然后又很快安静下去,像是在回应叶苏浅的话。
沃斯:“……”
Shit!
这两小东西听得懂宝贝说话???
怪胎啊!
别说沃斯,就连叶苏浅也有点惊讶,她就随便安抚地说说而已,他们怎么回应得这么认真?
看了看手上多出来的那只银镯,叶苏浅若有所思:“宝宝,你们听得到我说话?”
肚子又动了动!
叶苏浅懵了:“你们能感应到爸爸吗?”
肚子再次动了动!
“你们爸爸还好吗?好就动,不好就不动。”
肚子依旧动了动。
叶苏浅震惊万分,要不是知道自己异于常人,否则她都要大叫自己怀了鬼胎了。
东辰奕还好?真的吗?
若宝宝真的能感应到东辰奕,宝宝既然感觉东辰奕还好,那他就应该还好。
“宝宝,你们知道爸爸在哪儿吗?”
肚子没有反应。
叶苏浅明眸一转:“知道就不动,不知道就动。”
肚子居然动了。
沃斯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宝宝,现代是科学社会啊,你们让我对科学的信念崩塌了好吗?
“宝贝,这到底怎么回事?”联想到叶苏浅做梦,再看看宝宝的反应,沃斯不敢大意,“东辰奕真的遇到麻烦了?”
鉴于叶苏浅身上发生的事都过于离奇,沃斯无法不相信叶苏浅的直觉。
“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叶苏浅现在顾不上想为什么宝宝能听得懂她说话,满脑子都是梦里东辰奕吐血的样子。
她的梦,或许是预警!
宝宝能感应到东辰奕,但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办?
叶苏浅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东辰奕,一连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这是以前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东辰奕是下午两点左右离开的,若他是回Y国,从A市去Y国坐飞机要十个小时,按时间估计他现在到Y国应该不超过一个小时。
叶苏浅想了想,拨了白澈的手机,同样无人接听。
颜汐说白澈离开的时间是Y国昨晚十点左右,Y国和这里有八个小时的时差,那就是说白澈离开的时间其实就是A市下午两点左右,和东辰奕的时间是一致的。
难道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
叶苏浅思索着,打了颜汐的手机,问她白澈回来没有,颜汐说还没有。而颜汐早上才打过电话到联盟问候颜沐,联盟那边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所以,东辰奕和白澈应该不会去联盟。
那他们会去哪儿呢?
叶苏浅的脑子快速思考着,下午两点,东辰奕打电话问她好不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他为什么会突然担心她?
那个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这件事还与她有关?
下午两点,下午两点,下午两点……
目光倏然望向手上的银镯,沉思片刻,答案好像要呼之欲出!
东辰奕和白澈想要利用她通灵的能力,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而她好与不好,关系着他们事情的成败。
那个时间,哥带来的银镯忽然认主戴到了她手上……
难道是因为银镯的出现,无意间改变了某些东西,影响了他们的计划,所以他们才离开?
很有可能!
叶苏浅,你真笨!你个白痴!
为什么没早点想到这么重要的问题?
明明知道他们想利用你通灵的能力,明明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为什么在银镯认主戴到手上的时候自己理所当然,没有引起重视,没有想到可能引发的后果?
他们走得那么急,肯定是出大事了,而且绝不会是好事!
银镯的出现是不是坏了他们的事?
事情是不是变得很糟糕?
怎么会这样?
叶苏浅又气又急,是她太大意了,她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哥,你能不能帮我定位一下奕的位置?”现在东辰奕和白澈都不接电话,唯一的办法就是定位了。
事实上,从刚刚叶苏浅说要想想时,沃斯就已经在定位东辰奕的位置了,但东辰奕的定位明显加了密,有好几个干扰和防线,沃斯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辙。
“他们加了密,我需要时间,宝贝。”
“要多久?”叶苏浅紧张之极,“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找到他,我不能让他有事!”
东辰奕到底会在哪里?
梦里的场景会不会是真的?
那些油灯,那些鬼魂,那个阴森的地方,会不会是现实存在的?
沃斯想了一下,蓦然抬眸:“宝贝,或许你可以问一下联盟的人。”
就算联盟的人不知道东辰奕的行踪,应该知道东辰奕的加密方式,他们破解起来可能会更快点。
叶苏浅闻言,眸色一沉,立刻打了东辰潇的电话:“潇潇,你知不知道奕在哪里?奕有危险,快帮我查一下他的位置,快!”
东辰潇接到叶苏浅的电话,有些不解:“浅浅姐,老大——”
他想问她,为什么说老大有危险?老大不是在A市吗?
“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你查就是了!他已经离开离开A市十一个小时了,我怎么打电话他都不接。”叶苏浅很紧张,“潇潇,他不能有事!所以一定要快!另外,暂时保密!”
“……好!”叶苏浅的语气颤抖,令东辰潇不得不信。
刚挂电话,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又有动静,不安地动着,动得幅度越来越大,这一次除了恶心,叶苏浅还感到了难以言明的钝痛,从肚子一直痛到心脏!
奕——
你到底怎么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心痛?
叶苏浅痛得站立不稳,沃斯见状,赶紧来她。
这一次,不管叶苏浅跟宝宝说什么,宝宝都安静不下来!
海岛上。
一头银发的老人身着黑色长袍,眼神凹陷,目光黯淡,杵着一根拐杖,静静地站在两个男人身后,看着这两个平素傲然于世的男人哭得像两个孩子一样,慌乱地拍打着空气中看不到的墙,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害怕、恐惧、痛苦、悲伤、绝望……种种情绪交织爆发!
一颗又一颗子弹从枪口射出,却被无形的墙弹开!
白澈和东辰奕痛苦至极,暴躁地拍打、狠踢、射击——用尽了一切方式都无法穿过那道无形的墙!
为什么进不去?
明明之前好好的,明明之前他们只是像睡着了一样,为什么转瞬之间,那一张张熟悉的容颜便慢慢苍老,脸上生出了皱纹,透出腐朽之气?
他的爸爸妈妈明明还那么年轻,怎么突然间就满脸皱纹了?
白澈的姐姐、轻尘的未婚妻,还有他的景哥哥,他们还那么年轻,为什么突然就满头白发了?
那几个幼小的孩子,明明还不满十岁,怎么也白了头,皱纹布满脸颊了?
谁能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诡异的气息在流动。
死寂八年的海岛,似乎要迎来真正的死亡!
时间仿佛在这个地方静止,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已被定格。
风吹过,岛上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动静。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躺倒在地的人,看着地上那一张张苍老的容颜,白澈和东辰奕跪倒在在地,肝肠寸断,痛彻心扉,万箭穿心般的疼!
东辰奕痛得几乎窒息,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们,姑姑们,景哥哥,轻尘的未婚妻,白澈的姐姐,还有家里的佣人,岛上的居民……
五千四百七十二条人命,真的就这样遭受无妄之灾,无辜终结吗?
明明离他们那么近,明明什么都看得到,可为什么就是无法闯过去,无法触摸到他们?
明明他们没有死,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为什么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到头来还是救不了他们?
为什么把他们告别的机会都残忍剥夺?
白澈和东辰奕神色凄楚,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得要死过去!
眼睛宛如一个伤口,泪水如同血液,不停地从伤口中汨汨冒出,止也止不住!
“巫伯,我求你救救他们,我求求你救救他们!”东辰奕的手重重地捶打着地面,跪倒在巫伯面前,“只要您救他们,东辰奕付出什么都愿意,就算死,东辰奕也不在乎!我只想他们活着,好好的活着!巫伯,我求求你!”
白澈也跪倒在巫伯面前,蓝眸里泪水成灾:“巫伯,您不是最伟大的巫师吗?为什么您不救他们?为什么?您是在怪我们没听您的话吗?巫伯,我求求你,我不要看他们这样子,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死去,我不想!巫伯,求你救救他们,白澈给你磕头了!”
巫伯,仿佛是两人心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