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先做初步检查,而温迎和其他衙役则是去询问附近邻居。
可得来的结果全都是大财每天打骂彩英。
彩英是个不检点的女人,曾经勾引主子家的姑爷。
也有人有不一样的说辞。
“哎呦,大财不要她了,关家也要把她卖掉,关家大小姐被凶手抓走的时候,她明明看到了,却不救人,这种人谁还敢用?”
“听说关老爷本来想打死她的,是关二小姐求了情,不过估计彩英自己也觉得愧对关家,再加上不想被卖掉,就寻死了吧。”
“哎呀,这种人你们还查什么呀,淫//娃荡//妇一个,说不定都是她和那个姓江的串谋杀了关大小姐呢,死了也不可惜。”
温迎虽然是第一次办案,却处理的游刃有余,面对长相凶恶的百姓也丝毫不怯懦,很快便把分内事都做完了。
把彩英的尸体抬回去后,南奚又做了深一步检查。
“可以断定是自杀。”
她摘了手套去洗手。
温迎就在一旁,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一只手还摩挲着下颚,似是在思考。
“可也有可能是被人逼着自杀,对吧?”温迎问。
南奚也怀疑这一点,“嗯,所以还得去查查关家和她丈夫。”
温迎一把拉过南奚:“你陪我去。”
去找线索并不是仵作的职责范围,但是南奚也没推辞,反正她挺喜欢查案的,总比无所事事的好。
关府下人一听她们是问彩英的事儿,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大小姐不准前姑爷纳她为妾,她便见死不救,要不是她,大小姐也不会死。”
“事后装的那么像,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人,吓死了,万一哪天看我不顺眼说不定把我也害死。”
“也就二小姐心善,居然还给她求情,不然她早就被老爷打死了。”
南奚和温迎又去找了关家二小姐关婉筠。
当听说彩英上吊自杀的消息时,她面露凄凄,叹了口气:“本以为救她一命,让她能有重新改过的机会,没想到她还是如此想不开,竟寻了短见。”
用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关婉筠把贴身婢女唤了过来:“好歹主仆一场,你拿些银子去把彩英安葬了吧。”
“是,二小姐。”
南奚觉得如果放在现代,这个关婉筠绝对是个实力派的演员。
在醉仙楼时她可是听到关婉筠真实的另一面的。
如今再看关婉筠为了一个侍女欣然落泪,总觉得违和,忍不住去怀疑关婉筠。
“关二小姐,听说彩英看到你姐姐被抓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关府,你不恨她吗?”南奚问。
关婉筠擦干眼泪,莞尔轻笑:“我大姐脾气不太好,彩英她……心生怨恨也是人之常情,况且事情已经都过去了,彩英也已经死了,还何谈什么恨不恨的呢?”
这是个好演员,南奚和温迎问不出什么,便离开了。
然而她们一走,关婉筠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把贴身丫鬟荷香又叫了回来,怒斥:“废物东西!不是让你言语诱惑彩英撞墙而死的吗?怎么变成了上吊?上吊有什么痛苦,竟然让那个贱奴死的这么轻松,你是不是诚心和我作对?”
哗啦!
一杯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摔在了荷香的身上。
荷香却是连半声都不敢吭,因为一旦喊了痛,二小姐就会再用另外的方法来折磨她。
“还愣在这儿做什么?等着我来收拾吗?”关婉筠厉斥。
荷香前襟和衣袖都湿了,皮肤火辣辣的疼,却只能咬牙忍着:“是,二小姐。”
南奚和温迎离开关府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一个媒婆也刚好离开。
南奚不认得,是温迎告诉她那是媒婆。
“媒婆?”南奚看着媒婆喜滋滋离开的背影,“关府才刚办了丧事,关员外这么快就要给关婉筠说媒了?”
温迎走路的时候习惯双手都负在背后,步子迈的也很大,但只要跟南奚一起走,她就会下意识放慢步调来等南奚。
“这个媒婆可不是给关婉筠说媒的。”温迎说道:“是关元声自己,听说他已经合了好几个女子的八字了,说是不看长相,只要身体好,能生养,刚才看媒婆那喜滋滋的样儿,八成是已经定下来了。”
南奚震惊,关元声做了鳏夫十几载,就是怕两个女儿受欺负,如今得是对关婉筠有多失望,才会在关婉青丧期就急着寻人做续弦?
她们回到府衙时,其他衙役已经把彩英的丈夫吴大财找了回来。
“大人,冤枉啊,草民已经把那个贱//妇休了,有休书为证,她死了可真跟我没关系啊。”
休书核实是真的,而且吴大财也有不在场的人证,他当时正跟人喝酒赌钱,所以只能把人放了。
很快,关府来人领彩英的尸体,还特意说了是二小姐派他们来的,说要把彩英好好安葬。
这番话又被府衙外的百姓听到了,大家伙儿纷纷夸关二小姐是个纯善之人。
“这个关婉筠倒是厉害,几两银子的事儿,博了个好名声。”温迎这话在他人听来就是阴阳怪气,见不得别人好。
果然,至今单身的张捕头便严厉斥责:“别人做善事,你却说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真是心有多坏看别人就有多坏,当差还带着私人成见,你这样如何能够秉公做事?”
温迎眉眼微挑,真是好久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呢。
不过既然来做这捕快,她也愿意遵守这儿的规则。
她双手抱拳,态度还算诚恳:“张捕头教训的是,属下谨记。”
张捕头原本还想再多骂几句的,可温迎承认错误太快,让他完全没了发挥的余地,于是重重‘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
“他好凶啊。”南奚忍不住在心中作对比。
【比大反派还凶。】
温迎却是笑了笑,“没办法,谁让咱们说了他心上人坏话呢?”
“张捕头喜欢关婉筠?”南奚震惊了,让她更震惊的是:“温迎,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