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妖窸窸窣窣上前,正要从背后偷袭陈清音。
突然!
呦呦从窗户外翻进来,勇敢地张开大嘴,跟鼠妖厮打在一起。
怪不得它刚刚感觉府邸里气味不对呢。
原来是鼠妖溜进来了!它们滚在一起撞倒了灯架,陈清音听见动静回头。
两团黑乎乎的东西打在一起,其中一只还是她宝贝女儿的宠物呦呦。
陈清音急忙站起身,惊愕:“哪里来的这么大老鼠?”
她虽为大家闺秀出身,可做了母亲以后,性子愈发刚强。
这会儿看见手臂长的黑老鼠,陈清音竟然不怕!她反手拿起鸡毛掸子,就上前想要将黑老鼠戳走,怕它伤害到呦呦。
呦呦情急道:“哎哟!你怎么还来帮忙,快走啊!”
可惜它说的话,陈清音听不懂,只感觉这只小臭鼬对着她唧唧叫。
陈清音温声安抚:“好了好了别害怕,我这就帮你赶走它。”
呦呦简直想哭了!
鼠妖见陈清音靠近,露出凶狠的眼光,它猛地甩动尾巴。
那鼠尾竟一下子变长,直接打在了陈清音的额头。
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脚步虚浮发软,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好晕。”陈清音说罢,沉沉地昏了过去。
“糟了!”呦呦急忙窜上去,跟鼠妖拼命。
然而鼠妖比它高出不少年的功力,顿时尾巴一甩,一阵黑雾幻化成七八只小老鼠,缠着呦呦殴打。
鼠妖趁机窜上房梁,低头得意地露出阴险的笑容。
“你们就一起葬身火海吧,这就是我送给那只狐狸的大礼!”
它说罢,抬起两只前爪搓了搓,顿时,卧室内的垂帐陡然冒起火光。
做完这一切,鼠妖又去点燃别处建筑。
所有仆人瞧见大火,正要扑灭,却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风,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鼠妖是打定心思,要烧死所有人。
浓浓的黑烟滚滚,从陈家升起,淅淅沥沥的雨,一时间竟不能扑灭大火。
一辆华美的马车,由四名侍卫开道,引来巷子里。
为首的侍卫说:“郡王,前面就是陈家小姐目前的住宅了……咦?怎么起火了?”
有人挑开车帘,露出一张温和俊儒的面孔。
当看见陈清音家中升起滚滚浓烟,他惊圆薄眸:“快!救火!”
杨四郎听说陈清音家里走水,从金庄赶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侍卫有条不紊地提着水桶,将火扑灭了。
他急忙走上前,被侍卫拦在门口。
“你是何人?”
“我是陈小姐的邻居,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她没事吧?”
侍卫上下打量他一眼,冷道:“陈小姐无事,我们郡王来得及时,至于别的情况,恕我不能告知,阁下请回!”
杨四郎愣了愣。
郡王?哪个郡王?与此同时。
胡绵绵和宁观舟,刚刚从香店出来。
他们乘坐马车,决定去寺庙附近看看。
宁观舟温和地问道:“绵绵,方才你瞧见了,这些香店都开了许久,有一定的口碑和顾客,你再想开,恐怕不容易。”
胡绵绵吃着宁观舟给她买的糖人,小嘴糯糯说:“唔,没关系,他们的香,没有我的灵。”
“只要有一人买过我的香,知道它的灵验以后,就一定会有更多的顾客来哒!”宁观舟看着她甜笑的小脸,笑道:“你倒是乐观。”这点有些像他。
他挑帘,看见马车已经拐入了一个小巷子。
“绵绵,”宁观舟温和询问,“叔叔要去见一个摸骨师父,让他看脉瞧病,你愿不愿意陪叔叔一起去?正好就在去寺庙的路上,我们顺道。”
胡绵绵乖乖点头:“可以吖,帅叔叔,你病了吗?”
宁观舟笑笑:“算是吧,心病。”
马车停在一户人家跟前,宁观舟抱着胡绵绵下了马车。
住在这里的老人,是远近闻名的摸骨郎中。
他已有八十岁的高龄,行医六十年,传说他只要摸一个人的胳膊和脑袋,就能精准的断出这个人出生在何年何月何日。
从未出过错。
许是宁观舟提前打过招呼,胡绵绵进来以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半大的宅子,飘荡着好闻的药香,淅沥沥的雨敲打在屋檐上。
在廊下等了半天,只有个小童子来了,看起来是老郎中的帮手。
“师父,首辅大人来了。”童子带他们去了内室,说完告退。
正在熬药的老人回过头,两只眼睛竟然是瞎的!可他却能精准找到宁观舟与胡绵绵的位置,并且慈祥笑道:“大人和小贵客先坐一会,这茶马上就好。”
宁观舟颔首:“有劳齐老先生。”
他带着胡绵绵坐去一旁,临窗而坐,外面就是假山流水。
胡绵绵觉得有趣,趴在栏杆上喂小鱼。
不一会,老郎中端着两杯热茶过来。
他询问:“是谁看?”
宁观舟伸手,将胡绵绵抱了过来。
“我们一起看。”
胡绵绵诧异地仰起小脸:“帅叔叔,我没有病,为什么也要看吖。”
宁观舟轻轻抚摸她柔软的黑发:“看看老先生准不准。”
老郎中笑了起来,胡绵绵似懂非懂点头。
她主动伸出小手,老郎中粗糙的手掌按上来,从她手背上的骨头,一直捏到手肘的位置。
最后,老郎中慈祥道:“小贵人靠近些。”
胡绵绵照做,他便伸出双手,轻轻捏住她的两个耳朵,最后顺着头骨摸到眉眼。
哪怕胡绵绵是闭着小嘴,老郎中也在她人中按了两下,就知道有几颗牙齿。
最终,老郎中收回手,心里已经有数了,他轻轻点头。
门口的冯武走进来:“大人,卑职给小小姐买了糖糕,可要现在送进来?”
宁观舟语气温和:“绵绵,让冯武带着你去外面边吃边玩,叔叔在这里看病,好么?”
“好哒!”胡绵绵站起身,哒哒跑向冯武,“只有糖糕吗?”
冯武赔笑,哄孩子似的:“您还想吃什么,卑职带您去?”
小家伙跟冯武远走了。
宁观舟这才脸色严肃,低声询问老郎中。
“如何?她到底多大?”
“四年两个月十六时辰。”
宁观舟在心中默算,忽然,他瞳孔紧缩,扶着桌沿的手掌不自觉收紧。
果然……
果然是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