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滴骨认亲,便是将直系亲属的骸骨拿来。
如果孩子的血滴在上面,能融入骨头里,则代表是亲生关系。
这是比滴血认亲更为古老且准确的办法。
看见胡老爷从怀中掏出了一节骨头,陈清音心中一冷。
她没有做过对不起胡允深的事,婚后也一直孝顺公婆。
故而,陈清音护着胡绵绵,质问道:“我怎知你拿来的,就是胡允深的骸骨?你若想陷害我,随便拿个骨头来就说是他的,谁又能辨别呢?”
季侍郎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
“不如这样如何,胡老爷和胡绵绵两人同时在骸骨上滴血,如此就能证明是不是胡允深的骸骨了?”
陈清音微微皱眉。
陈丞相已然大怒:“你有完没完?对我女儿多有污蔑,再这样说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季侍郎呵呵地笑:“丞相大人,查清楚了,对您,对陈三小姐,还有胡绵绵小姐都是好事,否则这京城中流言蜚语,会很伤人。”
这么多宾客在场,今日的事传出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版本。
陈清音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女儿胡绵绵受到谣言的欺辱。
终于,陈清音点头:“好,验就验。”
陈翰墨拧眉:“小妹!”
陈清音摆摆手:“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承受得起。”
她看着胡绵绵:“绵绵,你不要怕,就是扎一下。”
小家伙反而很果断:“我才不怕呢。”
她主动刺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那所谓的骸骨上。
胡老爷也同样扎破指尖。
两滴血落在骨头上,一前一后。
众人只见,胡老爷的那滴血,渐渐被骨头吸收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殷红。
而胡绵绵的血,怎么也融不进骨头里去。
众人哗然。
“这么说,胡绵绵当真不是胡允深的孩子?”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胡允深的外室梁云燕,也让他养了一个不是自己亲骨肉的女儿!”
“这个胡允深真是糊涂啊,自己的孩子都分不清。”
大家看陈清音的眼神已经变了。
季侍郎看着面色微微发白的陈丞相一家,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看来胡老爷状告通奸此事证据确凿,按照我朝律法,婚后与人通奸者,无论男女,皆要受杖刑。”
他挥手,示意官差将陈清音带走。
陈翰墨与陈翰景冲上去阻拦:“我看谁敢带走她!”
场面顿时喧闹嘈杂起来。
站在人群中的陈夫人和陈露华对视一眼,母女俩都露出了看戏的表情。
门口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陈清音没有通奸,我可以作证!”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苏绍枫面色沉沉地走了进来。
陈露华惊讶:“你不是回封地了吗?”
苏绍枫抿唇:“我若是走了,谁来为清音证明清白?”
陈露华喃喃:“什么意思,她通奸,你也有参与?”“我说了,她没有通奸!”苏绍枫转而看向胡老爷子,质问,“以你的意思,胡绵绵是清音与人在新婚夜那晚苟且,才生下来的,是不是?”
胡老爷梗着脖子说:“对啊!刚刚滴骨验亲都证明,她根本不是我们胡家的种!”
苏绍枫面色如常,声音冷淡:“胡绵绵确实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但是清音新婚夜那晚,也并没有与人通奸。”
说罢,他拱手对陈丞相道:“伯父,有件事我应该早就告诉你,只是我怕说出来了影响清音,但今日既然有人栽赃到她头上,我也只能说了。”
“其实清音成婚夜那天晚上,我在她院子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大惊,连陈清音都诧异了:“什么?”
原来,苏绍枫一直喜欢陈清音,喝她喜酒那天,他便因为她要嫁给旁人,而多喝了几杯消愁。
可酒劲上头的时候,他反而想找陈清音问个清楚,只要她愿意跟他走,他可以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苏绍枫就这么去了胡家的后院,当时胡家还没有那么多仆从,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陈清音他们大婚的房间。
只是没想到,他刚好看见,原本应该在前厅陪客的胡允深,竟在这里安排下人。
他将所有人都赶走了,连琳琅也找了个借口让她离开。
苏绍枫本以为,是他要单独跟陈清音共度良宵。
可没想到,当所有人都被支走以后,胡老爷就带了个乞丐模样的男人,从后门走进来!
苏绍枫酒醒了大半,立刻躲在墙后听他们说话。
哪儿知他们一番污言秽语,竟然是父子俩找来一个乞丐,想破坏陈清音的清白。
准备污蔑她在新婚夜和别人苟且,利用这个事,要挟陈家无条件扶持胡允深平步青云。
这样的话,彻底将苏绍枫惊醒了。
等乞丐进了屋子,胡允深和胡老爷怕被人看见,则先行离开。
趁着这个机会,苏绍枫急忙翻墙进了院子里,冲进屋内,发现陈清音早就被下药迷晕了!
“因为过于愤怒,我失手杀了那名乞丐,让我的随从处理了。”
“我怕他们还有后招,就在院子外蹲守到半夜,可后来我母亲派人到处寻我,我怕暴露,就只能先走了。”
陈清音错愕:“你,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对此全然不知情啊!”
那天晚上她喝了交杯酒以后,就头晕的厉害。
胡允深还十分体贴的让她多睡一会,再后来,陈清音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帕子上没有落红,可胡允深坚称已经行房过,只是换了帕子。
陈清音对此也没有怀疑。
陈丞相怒问胡老爷子:“郡王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夜你与胡允深合谋,找了个乞丐来想败坏我女儿清白?!”
胡老爷张口就要狡辩:“我……”
胡绵绵找准机会,小手一翻,释放法力。
金色的波光顿时笼罩住胡老爷。
他下意识说出了真话:“我当然不会承认这是真的了,怪不得那帕子上没有落红,原来是乞丐根本没得手!”
“该死的东西拿了银子却没办成事,要不是他死了,我肯定也要找他麻烦。”
他刚说完,就被季侍郎一把扇在脸上,猛地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话呢!”季侍郎都要疯了。
今日怎么一个二个,来之前说的好好的,对好了口供。
怎么当堂又开始说大实话了?都中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