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夫人惊叫:“你,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就敢伤人?”
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侍卫冷冷道:“你得罪的,是我们九皇子,还敢出言不逊?”
“九皇子!?”贵夫人傻眼。
她转眸看向萧靖离和胡绵绵,顿时欲哭无泪。
“这这这,您看,我也不知情啊!”
谁能想到,堂堂皇子,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居然跑出来开什么铺子?那这么说,那位小丫头家世也不普通了?
贵夫人急忙赔礼道歉。
“都怪我不好,怪我无理取闹,九殿下和这位小姑娘,你们饶了我吧!”
萧靖离扭头看向胡绵绵:“饶了她么?”
胡绵绵倒是没受什么委屈,该还嘴的也都当场说回去了。
她嘟囔道:“让她赶紧走吧,以后别来我们店铺跟前晃悠。”
萧靖离颔首,示意侍卫放了贵夫人。
那贵夫人连连谢恩,最后抱起她瑟瑟发抖的小狗,带着家仆们飞快跑了。
一刻不敢停留。
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胡绵绵回到店铺里,坐回椅子里,小手托腮,有些气鼓鼓的。
萧靖离坐在她身边,瞧着小家伙满脸郁闷。
他挑眉问:“怎么了,刚刚不是都帮你出气了,还不高兴?”
胡绵绵噘着小嘴:“才不是呢,我是在想,生意这么差,什么人都能来踩一脚。”
“是不是我得先去打响名声呢?”
旁边整理柜子的阿昌听见,欲言又止。
在他心里,便认为这个点神香多半不靠谱。
否则,他刚进店时许的愿望,就已经成真了。
而且点神香如果真的有用,小东家怎么不拿来许愿让铺子生意好起来?阿昌一直觉得,这就是富家小姐闲得无聊,出来开个铺子玩玩。
既然这样,就不用想着生意多么好。
阿昌正想着怎么去安抚胡绵绵,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阿狗,阿狗!”
听见有人叫他从前的名字,阿昌还有些不习惯。
他扭头看去,竟见是自己的父亲。
“爹!?”阿昌急忙快步走过去,“你咋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他爹笑着说:“前段时间,员外郎带着他的儿子在咱们村附近骑马,他儿子的马匹失控,撞坏了咱家的房屋。”
“什么!?”阿昌大惊失色,“你们没事吧?”
他家那小小的柴扉院,屋子就两间,已经破破烂烂、摇摇欲坠的。
家里还生活着他十三个哥姐。
这要是塌了,岂不是砸伤了家里人?没想到,阿昌的父亲笑的更加大声。
“我们没事,当时我们都在田里,没人在家,房子被撞烂了以后,王员外拿了一堆银子来赔礼道歉。”
“而且,他还说要帮咱们重新把房屋修葺起来嘞,见咱们家人多,又答应帮我们加盖屋舍,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心肠的人,这不,我是来给你送银子的。”
“现在咱家得了一大笔赔偿金,阿狗,你一个人在外头,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他塞了五两碎银子过来。
阿昌瞪大眼睛。
这五两银子,以前他们家要攒半年!看来王员外确实是给了不少钱。阿昌的爹朝店铺里看了看,笑呵呵的向胡绵绵与萧靖离请安,打了个声招呼,就走了。
阿昌握着银子,魂不守舍地回到店铺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一家人穷了十几年,因为一场意外发达了?
他抬头,看着胡绵绵。
小家伙眨着黑眸瞧他:“你看,我就说你的愿望能成真。”
阿昌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二东家,我信了,我真的信了,您的点神香,是真的太神奇了!”
胡绵绵得意地哼了哼:“那是当然,我说过,上达天庭,下通地府,一炷香起,神鬼皆知。”
阿昌重新燃起希望:“好酒不怕巷子深,咱们一定会来客人的!”
胡绵绵也重新鼓足了信心。
“算了!反正萧靖离天天给我送银子,亏也不是亏我的,我就等着顾客自己找上门叭!”
坐在旁边喝茶的萧靖离,皱了皱冷淡的剑眉,看她一眼,却没反驳。
胡绵绵跑去格子上,抱下来一个玉罐子。
“阿昌,你得还愿,往我的功德罐里扔一个铜板,就算你还愿成功啦!”
阿昌连忙摸出一个铜板扔进去。
大大的罐子,唯有一个铜板。
但胡绵绵还是高兴地笑了起来:“好好好,终于开张了!”
萧靖离挑眉:“我要提醒你,白白送出去的香火,不叫开张。”
胡绵绵噘嘴:“那怎么了,我们至少还赚了一个铜板,我相信会越来越多的!”
接下来的几日。
胡绵绵的铺子几乎每天都有人来还愿。
都是她之前看别人可怜,白白免费送出去的点神香。
流浪的乞丐找到了一份酒楼的杂役活,穿着干净的衣服来感谢她。
失明的老婆婆找回失散已久的家人,也来道谢。
还有落水昏迷的顽童家人来感恩,说用了胡绵绵的香,孩子第二天就醒了。
每人都会往她的玉罐里扔一个铜板。
有的为了感谢,还一下子扔进去十个。
胡绵绵看着玉罐子底部已经被铜板铺平了,功德也在一点点上涨。
小家伙满意地点头:“好哇,再这样下去,我早晚可以装满这个罐罐。”
陈清音那边也没闲着。
她想开个琴楼,这些天一直跟着自家二哥陈翰景到处去挑铺子。
陈翰景看着她如此执着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为何一定要开琴楼呢?像教书先生一样,倒不适合你。”
“二哥,你理解错了,我想开的琴楼,只收女孩子,这个琴楼不仅仅是学琴的地方,我还希望打造一个姑娘们互帮互助的好去处。”
陈清音眼波流转,语气很坚定:“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姑娘,我希望她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婚姻里的不公平,或者被家人欺负了,都有地方诉说,和寻求帮助。”
“二哥,我能跟胡允深和离,带着绵绵全身而退,我知道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父亲的女儿,是陈氏女,而且还有那么多人帮助我。”
“可这世上,有那么多姑娘没有我这样的家世,她们遇到了不公和丈夫的辜负,该怎么办呢?”
陈翰景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一会,他重重点头:“二哥支持你,走,我们再去看几个铺子,争取给你挑到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