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月烨给自己贴了一个冰敷,坐在房间里休息。他脑子正在高烧的状态,难免有一点不太拎得清,一直以来被各种原因压制住的复仇之心在高烧中慢慢苏醒。他去请假,专门跑了一趟三年级的运动场找到神射手老师。接着换上女式校服走出校门。
松下遮去了大医院,还是自己经常去的那家医院。运动场内传来比赛的欢呼,泉月烨长舒一口气,他感觉脸蛋滚烫,精神却很好,有一点不正常的亢奋。“喂,你还穿上瘾了?”夜月犬一郎哭笑不得从后面追上来说道:“鹿衣酱?”
泉月烨懒得理会他。
夜月犬一郎推着自行车说道:“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
“不需要。”泉月烨本来就不想要别人干涉自己的复仇。现在的情况是他的个性使用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如果想要继续使用第二个性,他务必要再一次和松下遮有身体上的接触。
去医院是避免不了的。
夜月犬一郎跟上来干什么的?暴露他的踪迹吗?泉月烨差一点翻个白眼过去。雄英高中附近有公交车站,泉月烨坐车去医院要一个小时左右。夜月犬一郎说道:“我有一个机车在附近,你要的话我开车抄小道送你过去,半小时。”
最终,泉月烨还是坐上了夜月犬一郎的自行车。
他们先去一家外卖店换了衣服,校服的目标太明显了。泉月烨换上一件运动外套,下面是及膝短裙和能够掩盖伤疤的黑色长袜。夜月犬一郎则是带着一辆送外卖的电瓶车出来了。
“走吧,带你去医院。”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泉月烨发烧了是发烧了,他不傻。夜月犬一郎让他滚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夜月犬一郎吹了口哨,“泉月和北海有点印象的想一下……不就是北海汽车碎尸案嘛。”他拍拍后座,让泉月烨上来。
“你报警了。”
“不要穿上女装就和女人一样磨叽好嘛。”夜月犬一郎从旁边拿了两颗陈皮糖丢过来,“走吧,你觉得松下遮会老老实实待在医院?”
泉月烨马上坐在后座上,他按了按裙子确认东西还在,心里稍微踏实点了。被风一吹,额头似乎更加烧了。夜月犬一郎速度很快,他们卡着时间一个人去了前台,一个人蹲在大门口。
“走了。”
泉月烨拉着夜月犬一郎回到机车上,他说道:“通北国道。”夜月犬一郎嘲弄道:“如果对方坐火车回去了呢?”这个问题泉月烨也想到了,但是他更加放心地说道:“没事,那家伙现在没钱买票。”
“啧啧真的是英雄吗?”夜月犬一郎啧吧啧吧嘴确认地址,“通北国道?还有呢?”泉月烨报以怀疑的目光。
夜月犬一郎一踩油门,带着泉月烨冲进偏僻的小巷中,他笑道:“不要小看送外卖的啊。”
……
松下遮觉得这是自己人生最倒霉的一天了。他现在抢了一辆车,穿着病号服慢悠悠地开着。脸上的疼痛似乎还有残留,松下遮稍微重一点按压面部肌肉都要倒吸一口气,好像哪里找得被人砍了一刀一样。
可是看看镜子,自己这张脸完好无损,什么都没有发生。
“干,什么破事情。”一开始松下遮也以为自己是忽然得了什么重病或者被什么奇怪的个性攻击了。他也是愿意接受医生的治疗和检查,脱下英雄战斗服,换上了病号服,手机也上交了。人都到大门口了,眼看要躺进去了,松下遮忽然听见两个医生聊天,他们正在用手机看雄英运动会的直播。
“哎,你是不是有个病人是雄英的学生,在上面吗?”
“泉月家的那个啊。算了吧,个性恢复上去把自己弄得死了。”
松下遮身上的疼也不疼了,痛也不痛了,他马上蹦跶下来上前询问,“请问你说的是英雄泉月家的孩子吗?”
负责治疗泉月烨的医生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松下遮说道:“是啊,怎么了?你和他们家长辈认识?”
屁话。当然认识啊,我还亲手宰了他父母呢。松下遮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脑子里全部是医生那句“个性恢复”。
泉月遗子的个性恢复了,那不就是可以顺利拿到泉月家作为英雄世家的一切东西吗?那个事务所、山庄还有泉月家留下的让所有人都心动的秘密……他打了一个寒颤,他要离开这里!赶快离开!
松下遮不顾自己还穿着病号服,也不管自己什么都没有带,撒开腿就跑出大门。他随便打了一辆出租车,快要到火车站的时候因为没有钱和司机起了争执。在恐慌之下,松下遮选择打晕司机,自己先拿到汽车准备开到北海。
离这里远远地,有多远滚多远。
松下遮愤怒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啊啊——”鬼知道泉月家的小子会考上雄英,鬼知道他现在个性居然好了。泉月家的个性只要找到一个好靠山太容易东山再起了。
要回到北海,必须要经过国道。松下遮本人是第一次来,他也只认识一条路:通北国道。过道的左边是平地可以看见城市,右边就是茂密的丛林。对于松下遮来说,过了国道,就远离了雄英。
磅——一颗子弹从侧面过来,松下遮躲过了子弹,没有躲过碎玻璃渣,脸上,马上出现一道血痕。
夜月犬一郎破口大骂,“我艹,你他妈的没装消音器!”
泉月烨脑子有点懵,他现在还在发烧,冰贴早就没用了。现在他有点糊涂,但是还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少逼逼,你藏好。”他从自己的裙子底下掏出第二把枪,两把枪握在手上让人觉得更加踏实了。
夜月犬一郎终于后悔了,他就应该把这个脑子快烧坏的家伙带到医院去。而不是让他在这里胡来——谁给他的勇气大白天在国道附近,消音器都没用,随便开枪杀人。
疯了。
松下遮脑子也是浆糊了。他将车子急刹车住,接着调转车头一踩油门朝着泉月烨冲过来。泉月烨举起手中的手枪,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很稳,脑袋还没有想好,手已经扣下扳机了。
磅——第二枪,直接击中松下的右肩膀,戳了一个大洞。
磅磅磅——第三枪,命中左肩。第四枪是腹部。第五枪重新打到了右肩膀上。碎掉的玻璃看不清车内的状态,松下遮两只手和废了一样,他的个性并不和治愈相关,如果是现在的状态也够呛的。
他咳出血来,脚下没有松开油门。车子直接冲出国道来到泉月烨和夜月犬一郎藏身的灌木丛中,甚至撞断了几根树枝中间偏离了路线栽在一棵树上。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充斥在泉月烨耳边,他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猛地一拉,直接给拉脱臼了。
夜月犬一郎将泉月烨拖过来,拽到机车上,骂道:“疯了。”
报仇也不是这么莽的啊。
泉月烨摸了摸脑袋,觉得自己烧的更加厉害了。他对夜月犬一郎说道:“别走,人还没有死。”他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清楚地回忆起了那个下雪天虐杀的所有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