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厅中，没有多少人。清晨的店铺老板和服务员也不知去向，只有烤肉发出滋滋的声音，油光闪烁。泉月烨看着自己碗中的烤肉，目光转移到眼前人身上。
断头饭。
泉月家真正的个性。
“吃完就要死了。”泉月烨说道：“可我还有很多问题。”他经历了数次的死亡，和死神擦身而过。从大河道事件开始一切都慢慢变了样子，关于很多事物的真相被撕开伪装。
泉月家或许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多了。
“所以我们还可以慢慢吃。没有关系的，在这顿饭中你的问题我都会告诉你。”泉月长崎说道：“不过吃完，我就要杀了你。”他笑了，递过来胡椒粉，告诉泉月烨这个牌子是他最喜欢的。
泉月烨沉默。
“大河道事件是怎么回事？”这是第一个问题，“你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一直在寻找的两个真相：大河道事件和北海汽车碎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得到这两个真相，他不惜和敌联盟走。
“大河道事件的话，首先你应该听过鸿鹄志气这个组织名字吧。大河道药厂当年在生产关于个性的增幅药剂，还有其他辅助个性的非法药剂。大河道药厂是鸿鹄志气的下游产业之一，鸿鹄志气企图和政府联手将组织明面化，结果遭到了政府方面的背叛和地下帝王aFo的狙击。我当时其实在鸿鹄志气里担任药剂研究员的角色，大河道药厂结束后，所有相关研究人员最后被灭口。”
“但你不是死在事件结束后，你是唯一一个死在大河道里的警察。”
“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泉月烨，你知道夜月家吗？青松夜月家。”泉月长崎露出一个笑容，“一个很古老的无个性家族。”
夜月……夜月犬一郎？
泉月烨的表情出卖了他，泉月长崎打量着自己侄子有趣的表情，吹了一个口哨，“没错，就是你那个怂恿你一起去杀死职业英雄的夜月犬一郎。”
“这和他又有什么关……”泉月烨说道一半，想起夜月犬一郎曾经给自己看过的照片。照片中的夜月犬一郎父亲就是大河道药厂的研究人员之一，而夜月犬一郎也和自己说过自己的家人是被人杀害的。
“夜月家有一个很古老的仪式，仪式的作用就是剥夺个性和赋予个性。虽然对外这个家族说仪式已经失传了很久，听到的人也讲他作为传说。”泉月长崎终于吃了一口素菜，他笑眯眯说道：“不过我还活着的时候，把仪式复原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夜月犬一郎随时都可以开始剥夺人的个性和赋予人的个性。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这样太过于天方夜谭了……个性怎么可能会被剥夺？”泉月烨后知后觉意识到泉月长崎的重点，“你做的？小叔？！”
还原这种剥夺个性和赋予个性的仪式，他难道不知道会对社会、对人们的想法产生多大的冲击。
一旦能被人为掌控，会引发出多大的灾难。
“你不要听很厉害，实际上只是一个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仪式。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以亡灵的身份和你见面的时候说了什么吗？”泉月长崎重复一下当时的话，划出重点：“我们全家让你远离aFo和oFa。”
泉月烨知道什么是aFo，但是他没有和aFo面对面接触过。至于oFa他甚至没有怎么听说过……
“我没有接触过，你不要把话题岔开。”泉月烨咬了一口肉，恨恨道：“我要听真相。”
“aFo的个性能力是夺取个性和赋予个性。他是大河道药厂药剂生产方向主要研究对象。我后期主要研究的剥夺药剂和增强药剂，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中模仿。”
“oFa的个性能力主要是传承，是一种力量的传承。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泉月家也和oFa的能力有点相似，不过我们是失败的产物。传承都是靠着血统一代一代强化的。”
泉月烨都给弄蒙了，“小叔，你到底在说什么？”
“夜月家的仪式在以前都是有一个祭祀来主持。主持个性的剥夺和赋予。”泉月长崎点了一下，“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会让我想要再打击一下你脆弱的小心灵。”
泉月长崎所说的话，在泉月烨的脑海中不断重组最后汇集成一句话：夜月家一直在aFo的帮助下剥夺泉月家的个性。
“我……我……”泉月烨语无伦次，他想到自己和夜月犬一郎平日里的关系，想到对方对自己细致关照，想到了种种往日都不注意的细节，“我和他……”
“停停停。”泉月长崎打住，“吃饭。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子。”
“我第一次听到夜月家的事情也和你一样，觉得对面家族应该下地狱的。但是小烨你要知道夜月家从来没有拿走过泉月家之外人的个性，同时这种仪式在我们太爷爷前一辈就停止了。我们泉月近四代是没有受过这种仪式的迫害。我帮助对方恢复这种仪式本身还是为了我们泉月家。”
“我和你爸爸是双胞胎，在出生一个星期后我的个性忽然发动了。整个病房中所有新生儿的先天疾病转移到了我的身上，幸好那是一个普通的小儿房，我身上除了小儿黄疸、先天心脏病外没有太多的灾难。但同时，我的个性让我这辈子看不到颜色。”
“在那个病房里，有一个先天遗传的色盲孩子。我的个性代为所受能在一定范围内无差别将别人的伤害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在我的童年时代，你爷爷不允许我出门，我只能生活在泉月老宅里。因为谁都不知道我的个性会不会在出门后忽然暴走一次，谁也不知道附近的人有没有受过什么重伤。一个不小心，我出门一次就死了。”
“和你爸爸不一样，我个性出现的早，你爷爷费尽心思想要我活下去。有一天晚上我看见他跪在家族的牌位前哭，他说有一种药剂可以让我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可惜那种药剂只有百分之一的存活率，而且活下来我也注定要带着所有的病痛，还要承受失去个性带来的痛苦。”
“那时候我六岁，我对你爷爷说，没有关系啊，我可以控制住这种个性的。”泉月长崎露出一种微笑，“你爸爸一直很担心我，小时候我不小心说出自己是色盲被很多人排斥。他说，等他可以掌握自己的个性后就一直跟在我身边，随时随地可以给我回血。真的是个傻子。”
“我就想，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可以让个性消失的药剂该有多好啊。”泉月长崎笑了一下，“在我长大后，通过大河道药厂我将你爷爷说的那个药剂，改良了，存活率熬了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五十。”
“可是当我做出药剂的时候，我已经不需要它了。”泉月长崎笑了，“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