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曜儿这就去灵妃宫里,好了吧,曜儿这就去,总行了吧,您老人家就回宫去吧,不要累了身子骨。”
皇甫曜扶额妥协,真是拿这固执的老太太没办法,皇后也真是太多嘴了,惹了这么个大麻烦,那尹灵儿也是能折腾,女人,就是麻烦。
说完就要往殿外走,老太太却执意要跟着去,被皇甫曜劝退了,“要是皇祖母要跟着的话,那曜儿就不去了,皇祖母还是回寝宫等消息吧,我想有什么消息,皇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皇祖母,皇祖母就不用亲自前往了。”
说到后半截的时候,皇甫曜还是狠狠瞪了皇后一眼,这个蠢女人仗着有皇祖母当靠山就高忱无忧了吗,真是蠢得可以,她还认清她在这宫里的地位,要是自己哪天看她不顺眼,立马废掉打入冷宫,直接杀掉也不过就是下个命令,她还真以为靠着给皇祖母通风报信就可以左右自己。
老太太拍了拍皇后冰凉的手,用眼神安慰她不要害怕,皇后一双水眸楚楚可怜地报以感激的目光,不由得朝老太太身后靠了靠,她感觉皇甫曜的眼神都快要在自己身上烧出个洞来,想来皇甫曜这次决计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好,好,皇祖母不跟着,那曜儿快去吧,午时就快要到了,快去,孩子。”老太太催促着皇甫曜,也好松口气,不知为何,那个年幼时天真可爱的皇甫曜好像已经完全消失了,长大之后的皇甫曜虽然对自己只剩下尊敬,早已失去了从前的亲密。
“皇后,照顾好皇祖母。”皇甫曜稍稍放轻了点语气,皇后如小鸡啄米般迅速点着头,一双眸子扫过皇甫曜的脸后又迅速转移到其他地方,心跳快得不行,那短暂的一瞥根本就无法准确捕捉到皇甫曜此时的情绪,再抬头时,只看到皇甫曜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地呼了一口气。
“皇后,不要担心,有哀家在,曜儿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老太太见皇后被吓得不轻,心知她的后怕,安慰道,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皇甫曜如何哪天突然也不再将自己放在眼里,她也不会觉得是在意料之中,皇权就是这么个恶魔,它能够轻易地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什么生死,什么情,在它面前都是虚无的。
哎,活到头了,回头看看,发现什么也没留下,争斗了这么多年,早就丢掉了原来的自己,现在都不敢独自一个人在深夜思索,想得越细致,想得越透彻,就越是把自己逼进死胡同,还不如蒙头就睡,把这些繁杂的思绪远远地抛在脑后,活着总是还有希望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然后继续重复相同的日子。
“娘娘,不要冲动,奴婢请求您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使不得啊,万万使不得。”一个中等个头的丫头边哭哭啼啼,边围着尹灵儿转,伸出双手试图拽尹灵儿,被尹灵儿厉声喝退,“不要过来,你给我走远点儿,再过来我就。。”
“不要,娘娘,奴婢不过去,奴婢不过去,您。。奴婢求您不要意气用事啊,奴婢求您了,奴婢给您磕头了,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奴婢给您磕头。。磕头。。”说着立马‘扑通’一声跪下,然后一个劲儿地磕着头。
“大王还没来吗?”
连续好几日连滴水都没进,尹灵儿其实身子已经很虚弱了,现在完全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自己,要不是一直被禁足,也无法探得宇哥哥的消息,她只好使出这招,如果大王真的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那就这样去了,黄泉路上也好给宇哥哥做了伴儿,让他不要孤单,也算是圆满了。
守在门口的奴婢不停朝外张望了,时不时也要回头看看屋里的情况,不过报信的小太监一直都没有回来,尹灵儿似乎变得越来越决绝,她也急红了一双眼,颤颤地回复,“娘娘,大王还未来,娘娘,大王。。大王会很快就过来的,会来的,会来的。。大王一定会来的。。”那奴婢越说越没了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只顾着伸长了脖子张望着院子口,希望会出现奇迹。
尹灵儿苦笑,真的是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他皇甫曜既然完全无视两国缔结的和平之约,毫无预兆地单方面侵犯大晔朝的领土,想必早就不把大晔朝放在眼里了,那么自己根本就是颗无用的棋子,在他眼里,一点价值也没有,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存亡呢。
“哈哈哈哈哈。。”
尹灵儿突然好像发疯一样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面无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双手使劲吊着白绫才得以固定住颤抖的身体,何必再等,就算再等上一千年,皇甫曜也不会来的,皇甫曜不来,自己就没机会救宇哥哥,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宇哥哥在地牢一日,肯定会受尽各种非人的折磨,那还不如死了的好,早点去那黄泉路上等宇哥哥。
停止了磕头的丫头见尹灵儿如此异样,察觉到不对劲,不顾一切冲上去死死抱住尹灵儿的腿,“娘娘,不要啊。。不要。。奴婢求求您了。。娘娘。。”
尹灵儿笑得快踹不过气来,被那丫头这样一撞,差点儿松了手,还好及时拽紧了白绫,可是那丫头劲儿大得很,试图将自己扯下去,尹灵儿奋力想要摆脱却不得其法,忍不住紧皱起好看的眉,“你给本宫滚开,不要死缠这本宫。”
那丫头丝毫不为所动,“娘娘,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松手的,除非娘娘不再寻死,不然奴婢是不会放手的,不会放手的。”
尹灵儿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这丫头再这样使劲,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重重地摔到地上去,可是奈何这丫头仿佛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不放手,尹灵儿也拿她没办法,本想蹬开她,双腿却被死死抱住,动惮不得,真是哭笑不得。
“娘娘,娘娘,大。。大。。大王。。大王来了,大王朝这边儿来了。。”门口的丫头一脸喜色朝屋内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