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庚庚今晚破例没有缠着陵铮铮，死皮赖脸要跟他睡，而是早早地结束了那个危险的吻，简单地道了一句‘晚安’就速速离去。

看着空空的房间，耳边没有程庚庚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陵铮铮坐着发呆了好半天，嘴唇上还留有余温。

兴冲冲地一路小跑会住处，程庚庚边喘气，边招呼收拾着房屋的云嫂，“云嫂，你过来一下吧，我有事情想要问你。”

云嫂不禁有些犹豫，停顿了一两秒，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地朝程庚庚走去。

“夫人，您有什么事要问云嫂呢？”

程庚庚拉过云嫂坐下，自己也缓了缓，才跟着坐在了云嫂对面，迎着桌上跳跃的灯火，一本正经地开始发问。

“云嫂，陵铮铮..”

云嫂坐直了身子凑近程庚庚好将她的问题听个仔细，程庚庚却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云嫂倒是不急，心里也在猜测程庚庚到底要问什么问题，也好做点儿应付的准备。

这丫头，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什么心事都喜欢往脸上摆，但是云嫂隐隐觉得程庚庚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偶尔仔细对视过程庚庚，不知为何会有种那眼神像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程庚庚一手抚上了桌沿，扭过头看着跳跃的火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这些问题会不会很傻，万一这事儿传入了陵铮铮耳朵里，岂不是要被他笑话，估计他的心又要膨胀了。

云嫂伸出手拍了拍程庚庚的肩膀，程庚庚回头看了看一脸祥和的云嫂，嘟着一张小嘴，“云嫂，我..我是不是很烦呐？”

云嫂笑了笑，“夫人，云嫂不觉得夫人烦呐，夫人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儿就跟云嫂讲啊，云嫂不会跟别人讲的，连大将军也不会讲，就当是夫人和云嫂之间的秘密，好吗？”

程庚庚突然张开双臂投入云嫂的怀抱，将脸贴着云嫂的手臂，“我就知道云嫂最好了。”

云嫂轻轻地抚着程庚庚的头，“那夫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烦心呢？说出来可能会好一些，不过，如果夫人不想说，云嫂也不会追问的，等到夫人什么时候想说了，云嫂也还是会在夫人身边听夫人讲的。”

离开云嫂的怀抱，程庚庚坐端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啦，就是..”

“哎，我不知道该不该问，感觉很丢脸耶。”

云嫂仍旧不急着追问，而是静静地坐着等程庚庚自己理情绪。

程庚庚憋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决定发问。

“云嫂，你说大将军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啊？”

说完感觉十分不自在，忽得站起身跑到床边去坐着，低着头揉着衣衫。

云嫂有些失色，一时之间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老了没听清楚，可是夫人好像真的是在问大将军是不是..不能..

“云嫂，那个，你..你就当我没问，我什么也没问，啊，我..我还是洗洗睡吧，最近可能吃得太好，脑子出问题了，你不要在意，就当我没问过这个愚蠢的问题，我..”

程庚庚起身在床前乱转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头见云嫂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想要缓解这种压迫的视线，开始去翻衣柜找睡衣，几乎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衣服堆里，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塞进去。

“夫人。”

云嫂走过去轻轻拍了程庚庚一下，程庚庚立马转过身，一副收到了惊吓的样子，“啊！云嫂，你不要吓我啊，我快被你吓死了。”

“夫人，不要随便说死这个字，很不吉利。”

程庚庚乖乖地点点头，低垂着头站在原地，“云嫂，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能够承受得住。”

“夫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大将军有什么误会，但是云嫂给夫人保证，大将军没有夫人所说的那种问题，夫人不用担心，夫人..”

程庚庚突然跳开一大步，挥舞着双手，“啊？担心，我担心什么？我为什么要担心？哈哈，搞笑，他那啥..嗯，行不行，管我什么事啊，我干嘛要替他担心啊，我..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云嫂，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没有要..”

程庚庚越说，自己也就越糊涂，倒是越发觉得自己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干脆停止了无尽的解释，绷紧了双唇。

“夫人，是不是关于大将军有断袖之癖的谣言令夫人忧虑了？”

程庚庚轻轻点了点头，反正话也说出口了，收不回来了，云嫂也不是别人，如果可以搞清楚陵铮铮到底是不是gay，或者是不是有可能双性恋，也算是一个收获。

“夫人多虑了，大将军绝对不可能有龙阳之癖。”

见云嫂如此肯定，程庚庚不禁往前走了一步，“云嫂，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不是？你不是一直待在这边，又没有去过都城，那..”

云嫂生怕增加程庚庚的疑虑，赶紧打断程庚庚，“夫人，云嫂虽然不是一直跟在大将军身边，但是大将军的威名早就在旦州城传遍了，知道关于大将军的各种传闻也就不足为奇，至于为什么如此肯定大将军没有断袖之癖，那是..”

“那是什么？云嫂难道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云嫂笑笑，“夫人不要着急，云嫂肯定没有夫人那么了解大将军，但是云嫂见大将军看夫人的眼神，就知道大将军肯定是很喜欢夫人的，自然就知道大将军喜欢男人这种谣传是假的了。”

程庚庚听到这话，忍不住有些发窘，“云嫂怎么又肯定他喜欢我了？光看眼神，就能肯定了？这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云嫂你就没看看他看男人的眼神，说不定..”

“夫人，是不是因为齐尹？”

“啊？”

没想到云嫂一下子就识破了自己的心思，程庚庚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时候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了，既然云嫂都已经了然于胸，那就不拐弯抹角了吧。

程庚庚重重地点了点头，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云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