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曜依旧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先是盯着地面迟疑了几秒，似乎是在思量尹灵儿的提议，抚弄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又松开，后来终于抬起头来直视尹灵儿。

尹灵儿正等着他，毫不畏惧地对上皇甫曜投过来的怀疑视线，用自己那双坚定的眸子告诉他，自己一定能够帮他抓住陵铮铮。

很好，皇甫曜挑了挑眉头，尹灵儿，很好，这才是聪明人该做的选择，你做了个很好的决定，我得夸夸你终于开了窍，不过..不过如果你胆敢跟我玩花样，耍手段，那你就找错对象了，到那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好，很好，尹灵儿，本王不得不说你还是没那么笨，脑子还是知道拐弯嘛，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很好，好，本王就信你一回，欺骗本王的代价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胆敢欺骗本王，你的下场会比死还惨，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

尹灵儿见皇甫曜沉默良久，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话仍旧有所怀疑，正想继续向他表明自己的决心，听到他的话之后，终于松了口气，低下头掩饰内心的激动，要说动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还真是困难，看他那个样子，对自己还是很警惕，还是要一切小心。

尹灵儿以为和皇甫曜达成协议之后，皇甫曜就可以离开了，说实在的，她撑不下去了，头已经开始发晕，整个人也变得有些轻飘飘的，久未进食的胃空空的，已经没有多余的体力够她折腾了。

心知这女人就快要支撑不住了，皇甫曜一副暂时不会离去的样子，鹰般敏锐的眸子定格在尹灵儿苍白的脸上，好像在等尹灵儿体力耗尽那一刻。

那跟在身边的太监不知道皇甫曜还在等什么，不过他也知道尹灵儿撑不了多久了，皇甫曜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由得有些焦躁，这可关系到自己的脑袋，这皇甫曜好不容易放过了尹灵儿，一定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再出点什么事，不然怎么跟皇太后交代呢。

“大王，灵妃娘娘好些时日未曾进食，这样一番折腾，想来身子也快顶不住了，不如..”

“放肆，这里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地儿吗？”

皇甫曜突然拔高了音量回过头冲那太监喝道，脸上满是阴鹜的神色，这可吓得那太监立马‘扑通’跪下去。

“奴才罪该该死，请大王息怒。”

尹灵儿本还想借这太监的台阶，自己确实是快顶不住了，如果皇甫曜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玩玩不可松懈，可是也再没有什么功夫劲儿反抗皇甫曜了，谁知道他还会使出什么法子来玩儿自己，只要他在这个房间一刻，自己就没办法真的松口气。

没想到皇甫曜翻脸比翻书还快，尹灵儿身子也是一震，提起了精神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皇甫曜会不会对这个跟在身边的太监下重手，不过，要是这太监真出去了，房间里就他们俩人，尹灵儿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在心里祈求着这太监不要离开。

“滚。”

皇甫曜轻轻地发声，好像是在说悄悄话，不过那话里的怒气却是慢慢溢满了整个房间，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

那太监几乎是跪在地上爬出房间的，最后还把门带上了，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仔细听也就只能听到尹灵儿大口出气呼气的声音，刚刚一直小心屏住呼吸，差点儿把自己给憋坏了。

门合上的声音精准地传入了尹灵儿的耳朵，整个人紧绷起来，警惕地看着侧着身子看着门口的皇甫曜，心也快提到嗓子眼了，眼下有些慌乱无措，只能尽力睁大了眼睛紧盯着皇甫曜，高度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皇甫曜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前走，每一步都让尹灵儿十分紧张，随着他的移动变换着关注的方向，直到他落座在桌前，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了抚茶壶，似乎是在探茶水的温度，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头。

“凉的？”

猜不透皇甫曜的意图，尹灵儿也不敢出声，双手又扰了白绫一圈，甩了甩头，想要把那越来越重的脑袋甩个清醒，靠着白绫借力堪堪稳住了身子，双脚耶有些虚浮，好几次那踮脚的圆凳都差点被蹬掉，一副岌岌可危的状态，只能咬紧牙关硬撑着。

“累吗？”

皇甫曜转着手中的茶杯，有些茶水洒了出来，他全然不在意，侧过头轻轻出声问道，好像是在关心一个朋友那般，尹灵儿却感觉到森森寒意，不知道这个皇甫曜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还不赶紧滚出这个房间。

“啊？”

尹灵儿听清了他的话，条件反射似得反问道，复又开始后悔，跟这种脑袋不清楚的人搞什么一问一答啊，还是不要理睬他，免得中了他的圈套，懊恼地偏过头去不看皇甫曜，做无视状。

“呵呵，本王问你累不累，爱妃？你这吊那儿都快一个时辰了吧，腰疼吗？手酸吗？还不下来是打算今晚就这样站着睡觉了，本王还不知道爱妃有这样的嗜好呢，还是说你们大晔朝的人都是这样睡觉的？还真是稀奇啊，哈哈！”

皇甫曜嘴角朝上勾了勾，慢慢起身，倒扣下那个茶杯，杯中的水全都撒到桌上，顺着桌沿滴落在地上。

尹灵儿有种要被皇甫曜的气定神闲逼疯的感觉，这个时候还要耍下嘴皮子，说些风凉话，一点儿都不像一国之君，倒像个市井无赖，不想再被他这样玩得团团转，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朝他大吼。

“皇甫曜，你这个恶魔，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快给我滚出这个房间，滚，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滚出去，滚..”

“呵呵！”

尹灵儿气得咬牙切齿，正想接着对皇甫曜发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双手松开了白绫，单薄的身体好像落叶一样朝地面飘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