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起进攻,势必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他的王妃。
韩潇在对付女人方面没有任何的经验,如何赢得心上人的芳心?他没有一点头绪。尤其是发现夏静月极有可能喜欢的是左清羽,要将她的芳心抢占过来,难度就更大了。
韩潇在对付女人方面,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人教他,但,他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战术家,他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
所以,职业性使得韩潇埋头研究起兵法来。
至于他研究得怎么样……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韩潇在书房中,连读了数遍兵法,仍然不得其法。
打仗跟追妻,怎么差别这么大?
韩潇读了一天的兵法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十分烦躁地在书房中走来走去,无意间看到书房中挂着的三十六计。
他站在装裱好的三十六计之前,细读着这写出来的三十六个计谋,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此三十六计按计名排列,可分为六部分,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
“瞒天过海?”
“欲擒故纵?”
“反客为主?”
“美人计?”
“空诚计?”
韩潇呆呆地望着这三十六计,这位伟大的军事家、战术家,他一头雾水。
夏静月有好几天没有见到韩潇了,她独自练了几天的鞭子后,其中有一招击打的地方总是练不到位。
实在是找不到窍门,夏静月便带着鞭子前去找韩潇请教。
问了内侍,得知韩潇这几天都呆在书房里,夏静月往华羽山庄的书房走去。
在书房前遇到从里面出来的王总管,夏静月与王总管打了声招呼,却见王总管口中念念有词,眉头深锁,心事重重。
“王总管?”
夏静月走近过去,在王总管身侧喊了一声。
王总管惊醒过来,“是夏姑娘啊,有事吗?”
“我没事,倒是王总管,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有烦心事呀?”
“唉!”王总管被夏静月这一问,又闹心了,长叹一声:“边关不稳,战事将起。”
夏静月一愣:“又要打仗了?”
“可不是。”王总管那脸色比苦瓜还苦,“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哪!咱家王爷的腿才刚好,又要被派上战场了,万一引发旧疾怎么办?唉!这可如何是好哪,真是愁死咱家了。”
夏静月闻言也跟着愁上了,韩潇的腿虽然跟常人无异了,但毕竟曾经病得那么厉害,按照她的意思,最好再调理调理,把病根彻底地去掉才好。这又要上战场,就错过了最好的调养时机,如今年轻时还好,察觉不到这病根的祸患,等老了,抵抗力差了,就知道厉害了。
身为韩潇的主治大夫,夏静月也跟着恼上了,她一串连问道:“王爷不是对外说腿还没好吗?难道朝中无人,非要派个双腿残废的王爷出征不可?朝中的那些大将军,还有数位皇子,都是吃白饭的吗?为何非要王爷前去?王总管,王爷可说了什么时候出征吗,去哪个地方打仗?”
夏静月想打听清楚,然后配些药给韩潇带去战场上。
王总管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朝中传来的消息呢,有没有说是哪个地方出现战事了?”
王总管还是摇头:“没听说。”
夏静月被王总管搞糊涂了:“一点军报消息都没有?那王爷出征打哪儿?”
“这些咱家就不晓得了,应该是王爷提前得到了密报,知道战事即起吧。”
王总管猛然想到这是军事机密,不能对外人言。不过对夏静月嘛,透露一些也无防,他还想让夏静月给王爷备些好药呢。
因此,王总管悄悄告诉夏静月,“王爷这几天都在书房里研究兵法呢!”
“研究兵法?”
“可不是,咱家从不曾见王爷如此慎重地翻看兵法,书房里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兵法书籍,咱家记得,王爷第一次出征打仗时,都没有这么严肃对待过。这一仗,难打啊……”
王总管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走了。
夏静月站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进去请教韩潇鞭法的事。他正忙着打仗,她拿这些私事去麻烦人,好像不好吧……
夏静月正打算转身离开,在书房伺候的内侍却来传她进去。原来内侍看到她过来,已跟韩潇禀报了。
夏静月提着鞭子走进书房。
华羽山庄内的书房自然不及睿王府内的无涯书阁,可地方也不小。夏静月进去时,韩潇正端庄地坐在书案后,手中拿着几张写满字的纸张,见她进来,慌张地塞到书本下面。
夏静月尴尬地站住了,“王爷,要不我先出去吧?”
书房向来是机密的地方,她这样走进来,好像不适合。瞧,王爷殿下为怕机密被她看到而泄露出去,都手慌脚乱地藏东西了。
王爷大人哪,您多想了,兵法上的东西,让她看也看不懂,她是学医的,是医校出来的,又不是军事学院出来的。
夏静月转身就走。
“等等。”
韩潇唤住她,藏纸的动作也为之一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是在欲盖弥彰,倒不如光明正大地,说不定她反倒不会生疑了。
韩潇脸色肃了肃,正要把手中的纸张随意丢在桌上,低头一看,这写的都是历史名人讨好女人的事迹。于是,又心虚地把它塞到书本的最底下了。
“找我有事?”韩潇面无表情地掩饰着心虚。
夏静月转身回来,说道:“我有几招鞭法使得不得劲,原是想来请教王爷的,不知道王爷在忙,打扰了您。”
“无碍。”韩潇站了起来,领着夏静月往书房外走,以免让她看到一房的兵法,以及……不能见人的笔记。
书房后面有一座小园子,是依着无涯书阁后花园的样子建的,只是缩小了许多。
园子中间,由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韩潇立在暖阳下,身形修长挺拔。“哪几招使得不得劲?”
少女手中执着鞭子在阳光下挥舞着,纤细的腰肢如弱柳迎风,灵活柔软,下盘却立得沉稳。
银色的鞭子被阳光照耀得银光闪闪,衬托得少女三分柔美中带着七分飒爽与利落。
“就是这几招,击打这里,这个力道透不到鞭子上。尤其是鞭头这里总是后劲不足,老是在白使劲却总打不到要点。”
韩潇看完后,指点说道:“问题主要出在手腕上,要利用手腕的巧劲,而不是一味用手臂使劲……”
他走上去,站在夏静月身后,伸手抓着她纤细的手腕,教她如何用手腕发巧劲。用最少的力气,打出最强的力道。
微风中,少女的发丝飘到他坚毅的脸庞上,柔柔的,痒痒的。
他低下头,鼻尖闻到她身上特有的芬芳,眸中一深,痴迷地凝望着她神采飞扬的双眸,红润的脸庞。
夏静月的悟性极高,在韩潇的指点和指教下,很快掌握了要领。
鞭子落下,打出自己想要的力道之后,夏静月心中一喜,转过头来,朝韩潇嫣然一笑。“是这样吧?”
少女的笑容比那阳光还要明媚灿烂,将他的世界照得亮堂堂的,令他冰冷的心也变得火热起来。
越是与她在一起,越是熟悉了解她,他就越沉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同时,那强烈的占有欲也占满他心头。
她是他的,绝不允许任何男人沾染半分。
脑海里,又开始浮现书房里的三十六计……
他做到了第一步:将她留在了华羽山庄。
书上有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了,那第二步呢?
韩潇又默念了一遍三十六计,目光追随着她影随鞭走的娇美身姿,眸深几许。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你练了数日,招式已经掌握得差不多,是时候考验一下你的所学了。”
夏静月停住,回头问:“怎么考?”
她苦练了多日,亦想检验知道自己所学的成绩如何。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那眸中的澄澈,他耳际慢慢地微红着,脸上却极为高冷。“实练。”
“实练?”夏静月明白了,他是要跟她实战对打。夏静月振奋地扬了扬鞭子,“王爷找个兵器吧。”
“不必。”韩潇四平八稳地站着,一身黑袍将他勾勒得挺拔如松竹。
夏静月见过韩潇的身手,绝不是她一个小菜鸟可以打赢的,他又是教她鞭法的师傅,熟悉她的套路。所以,夏静月很放心地使出十分的力道,一点余力都没有保留。
长鞭如长虹贯日,用她刚刚领会的击打鞭法挥向韩潇。
银鞭啪一声响亮的声音,结结实实地抽到了韩潇的手臂上。
夏静月大吃一惊:他怎么没有躲闪?
“王爷,您……”
韩潇只看了一眼受伤的手臂,便淡然说道:“没做好准备。”
“我看看你的手。”夏静月悔意大生,他还没有喊开始呢,她就挥鞭了,真是太过份了!
只是,她以为他能轻松闪过的,哪曾想……
夏静月扔了鞭子,冲到韩潇身前,挽起他的袖子。
他的手臂中,显出一道赤红的鞭痕,手肘处,被击打到的地方已经破皮流血了。
“对不起,都怪我,没跟你打声招呼就出手了。”夏静月红了眼睛,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难过不安的神情令他心生不忍,然而想到谋大事者……
“无碍,小伤而已。”
“可是,都流血了。你看,皮都破了,肉都伤到了,一定很疼吧?”夏静月手慌脚乱地从身上找药,才发现没带药。“哪有药?我给你包扎一下。”
“书房里。”韩潇一开口就后悔了,书房中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藏好……
夏静月已经急着拉他去书房了。
在书房里,夏静月取了药,又取了纱布,小心地给他处理伤口。
他手上的鞭伤,足足有半臂长,触目惊心,尤其那流血的地方,看上去鲜血淋淋的,极为可怕。
夏静月紧紧地咬住唇。
他帮了她这么多,还教她鞭法,甚至救过她的性命,可是,她是怎么报答他的?
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夏静月后悔得恨不得在她身上也割上几刀。
她暗骂着自己:夏静月,你太不是东西了,你这个恩将仇报的混帐!
韩潇偷偷地观察着夏静月,发现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中既心疼又心虚,只好解释说:“我不疼,真的。”
哪知他越是这样说,夏静月就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取了金创药轻轻洒在上面,见血止了,又洒了一层,再用纱布慢慢地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后,夏静月才发现他伤的是右臂。
“您这手,这两天最好别写字了。”夏静月的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了。
韩潇浑不在意地说:“那就不写了。”
“可是您……”夏静月望向那书案上,王爷正研究兵法,研究作战方案,手却不能拿笔了。
韩潇宽背斜靠在书案上,挡去她的视线,冷峻的脸庞上有着些许的不自在。“只是在整理而已。”
“那我帮你整理吧?”他手不能动,只能她代劳了。
他飞快地拒绝说道:“不必了,让内侍来弄就行了。”
夏静月心情低落地应了。
伤了他,却又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来补偿,夏静月垂头丧气极了。
好端端地把人打成这样,这人还处处帮着她,照顾着她,她能好受吗?
为防伤口发炎,夏静月叮嘱了韩潇一系列的禁忌事项,不能碰水,不要吃辛辣的,不要练剑……
“要是王总管看到王爷这伤,估计得骂死我了。”夏静月说道。
这王总管平时把韩潇看得跟宝贝疙瘩一样的,手上伤了这么大的一处伤痕,估计他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那就别让他知道。”韩潇也想到王总管的性子了。
“不让他知道怎么行,您这伤口要勤换药才行。”
“以后换药的事,都归你了。”韩潇目光微热地凝视着她说。
夏静月无意间撞进他微热的深眸之中,闪了闪神,心口猛然乱了几拍。
王爷大人不冷之后,颜值真高,这样的王爷真是帅得妖孽,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人。
夏静月有些慌张地低下头,说:“那我每天早晚都给你换一次药。”
“嗯。”韩潇发现到她微红的脸颊,心口也渐渐地乱了:其实她也不是对他无动于衷的,是吧?
只是幸福来得太快,他有点不敢相信,又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了。
第一次尝到情爱滋味的王爷殿下患得患失了。
不过当眼睛落在墙上挂着的三十六计上,他又心定如山。
夏静月把韩潇打伤了,再也没有了练鞭法的心情,除了给韩潇换药外,还琢磨些他喜欢的吃食来补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