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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指——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安琪扶了下额头,尝试着理解斯特兰奇提出的概念。
“不是那个。告诉我,齐格勒医生,当人接触到核辐射时会发生什么?”斯特兰奇像一位耐心的老师,诱导学生说出正确的答案。
“这必须结合辐射强度、接触的部位和暴露的时间来谈,但也可以粗略描述下。”安琪熟练地用专业知识回答,“如果核辐射强度相当之高,那么人的细胞会在分子层面上被‘烧’死,然后肉体会慢慢‘融化’掉。”
“那如果辐射弱一些呢?”
“弱一些的话,仍会使Dna发生损伤。细胞分裂出现错误从而导致癌变,或者造血系统出现障碍,引发致命的血液病。”
“那要是再弱一些,或者说再弱很多呢?”
“但是只要暴露时间足够长……不,你的意思是,辐射减弱到远不足以致病的程度?”
“二战之后变种人才开始出现在人们眼前,并且出现在世界各地。有什么东西是人类从那时才开始拥有、并且可以在全球范围造成影响的呢?他们的数量还呈现逐渐增多的趋势,尤其是有核国家频繁进行核试验的五十到七十年代。那个年代出生的变种人甚至多到足够凑成一个学校了。”
“我记得那个学校,名字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帕尔默有些兴奋地说,“那个学校的老师和学生组成了一个‘特种部队’,我以前可崇拜他们了。他们甚至能飞出大气层,把宇航员从航天飞机里救出来!”
“斯特兰奇医生,你的意思是——”安琪震惊之余打算一会儿再问关于X战警的事情,“人类对核技术的应用使得这个星球的背景辐射强度提高,进而导致人群中出现变种人的几率上升?”
“专业而精辟的总结。”斯特兰奇首肯,“你以前可没这么聪明,齐格勒。我有点希望那个聪明的中国女孩不要消失了。”
“可是——核辐射的本质也是自然界中广泛存在的电离辐射呀!”安琪注意到了一处细节,“原子弹被发明以前,人类也可能经历过背景辐射强度变高的时期。比如一次太阳黑子或超新星的爆发,一个带有强烈辐射的陨石降临到地球,一场地震导致放射性矿物暴露在地表……”
“你说得没错。”斯特兰奇表示同意,“以这个假说为前提,人类长远的历史中,也有可能偶然出现过变种人。可能是因为以前信息流通不方便,变种人没有被记载下来;又或者那些流传下来的传说,本质上就是变种人的故事。甚至有传言说,1983年造成全球性灾难的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一名复活的古埃及变种人。”
“而且,我觉得X教授很可能也出生在1945年之前。”帕尔默一边回忆一边说,“但X战警一直很神秘,从来不向公众透露与自己有关的具体信息。”
“所以,变种人后来逐渐没了消息,是因为人类不再频繁进行核试验,所以他们的数量变少了吗?”安琪再次向斯特兰奇提问。
“很多人也这么认为,但这个思路有一个瑕疵。”
“有瑕疵?”
“1986年4月26日,苏维埃乌克兰基辅州普里皮亚季市切尔诺贝利。”
“苏联用人命把它填上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斯特兰奇轻轻地摇了摇头,“联邦德国的月球车不行,刀枪不入的变种人也不行,只有伟大而崇高的牺牲精神才可以。这也是当下美国所缺少的东西。话说回来,因为核反应堆长时间的暴露,那次事件抵得上几百次大气层内的核爆。按之前的想法,八、九十年代变种人的数量应该激增,但是……”
“但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变种人越来越少了。”帕尔默补充道。
“斯特兰奇医生,我不明白……”安琪的思绪被这份新情报搅得有些混乱。
“合理的猜测是,就像是收音机调频,就像是核磁共振成像,人类的基因受到辐射成为变种人,也有一个‘频段’或是‘阈值’,辐射强度低于或者高于某一范围,都不会产生这样的结果。而那次核泄漏使得全球背景辐射超出了这个可能存在的‘区间’。”
“可是——切尔诺贝利事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二十二年。”
“全世界也仅剩一两个国家仍在尝试核试验。”
“幸好都在太平洋另一侧。”
“那么所谓的‘背景辐射’应该在逐年降低,迟早会回到这个假设的范围内。”
“所以要验证这个假说的正确与否——”
“就要看在不远的将来,变种人会不会再次亮相在世界的舞台。”顺着斯特兰奇的提示,安琪慢慢地说出了这句使她感到有些不安的结论。
“这个表述不太精确,但可以说是有一点浪漫色彩。”斯特兰奇满地点了点头。
“那么——帕尔默医生,那个变种人学校后来怎么样了?”安琪向刚刚简直化作“狂热粉丝”的女医生问道。
“那是在——1992年,”帕尔默抚着下巴,仰起头,陷入了回忆,“就在他们救下奋进号的宇航员,受到总统表彰之后不久。一天夜里,半个地球的夜空中在刹那间亮如白昼,好像是因为他们内部出现了一些事故。几天后查尔斯·泽维尔教授就无理由地宣布关闭X学院,X战警也随之解散。那应该是人们知道的关于变种人的最后一个消息。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很善于隐藏自己。不过——”
“不过什么?”
“1995年的一个白天,也像那天夜里一样,天空中出现了一次强烈而短暂的闪亮,不知道是否和变种人有关。再之后,局部战争,经济危机,世界已完全被普罗大众所掌控,人们的生活离奇异事件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平淡无奇……”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安琪试着用英语翻译了一句诗。
“我从没听过这句话,这也是首中国诗吗?”斯特兰奇饶有兴趣,“齐格勒,我们再多聊一会儿,我真怕你休息后,一觉醒来,就不再这么——‘中国化’了。”
“如你所愿,斯特兰奇医生。”安琪笑着答应,“能告诉你对变种人的看法吗?你觉得他们是否和癌症一样,是由辐射引起的疾病?”
“你当我是什么了,文盲吗?”斯特兰奇表现得十分惊讶,“希特勒当年在欧洲杀了多少同性恋者?然而同性恋在人群中的比例并没有因此降低。就像人群中一定会有人喜欢蓝色而有人喜欢红色,同性恋是人类和其他物种里必然也必须要存在的一部分。说同性恋有问题就像是说克劳德·莫奈有‘蓝色病’一样荒唐至极。他们是我们之中的一员。变种人也同样如此。他们和我们一样,生自各个肤色的人种,来自世界各地的角落。他们有的拯救过世界,有的刺杀过总统;就像我们的弗莱明发明了青霉素,我们的普林西普杀死了费迪南大公。他们是人类的一部分,他们是我们的一部分。”
“我有点明白你为什么看上他了。”安琪摇了摇帕尔默的手。
“你们俩聊得够多了!”帕尔默假装生气地把安琪的手拍了下去,“安吉拉,你必须休息了,明天你还有实习考试。哦,对了,你可以申请延考,我会帮——”
“我不需要延考,谢谢你,帕尔默医生。”安琪摇了摇头,口吻里充满了自信。
“你确定?这是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最后一步,说是你医生生涯最关键的考试都不为过。”帕尔默郑重地提醒。
“我确定,无论是安吉拉还是齐安琪,我都准备好了。我感觉我现在有两个人的知识储备量。”
“齐安琪?”帕尔默这次精准地念出了安琪的名字。
“哦,我刚才忘了说了,‘安琪’是那个我的名字,‘齐’是姓氏。”
“据我所知,中国人一般可不会忽略自己的姓。”斯特兰奇走近,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安琪。
“因为我不想提它可以吗?因为我的名字带上姓氏,在中文里听起来像是‘前妻”,我已经受够——”
“哈哈哈!前、妻?哈——哈——哈——哈——”两位资深医生毫不掩饰地在安琪面前放声大笑。她顿时怀念起自己的师兄师姐,相比之下师兄师姐简直是文明小先锋。
“走!都给我走!”安琪双手捶床,但仍没完全恢复力气的她根本争不过另外二人的嗓门,最后只好抬起被子把自己盖住。
“好的,我们先走了,小天使。”安琪在被窝里感受到帕尔默的拥抱,“放心休息,别担心考试,我先去应付警察了,前~妻~”
安琪隔着被子将帕尔默推开,背过身去不再理她,然后竖起耳朵开始偷听。
“史蒂芬,那位警官叫什么名字来着?”
“布莱特·马霍尼。他说他要联系政府的其他部门来调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安吉拉的状态给我的感觉——太好了,好得有些不正常……”
关门声响起,安琪将注意力收回。她闷在被子里,凝视着眼前随着她的心念在指尖上跃动着的光芒。
“看来——”安琪轻叹一声,“凤凰之力真的拽了个Dc粉来到漫威的世界。”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他们,我们,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