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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拉,快看!是孔子大厦,真高啊!”
洛娜趴在囚车内的铁栏上,悠然地欣赏着小窗外唐人街的景色,车内漆黑的四壁与锰钢的手铐和脚镣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兴致。今天清晨,东边的第一缕曦光刚刚敲破苍穹,神盾局特意安排的囚车就抵达了礼品店。洛娜看到希尔手里拿着的几副镣铐,“噗嗤”地笑了一声。她炫耀似的令一对链铐从希尔手中跳出来,随后将其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与脚踝上。希尔宠爱地拍了拍洛娜的头,然后温柔地把剩下的两副戴到了安吉拉的身上。时间并不充裕,两人与希尔拥抱道别后,匆匆走进空荡荡的车厢。后车厢门即将闭合的一刹那,安吉拉观察到希尔望向她和洛娜的眼神,似乎掺杂着一丝担忧。
“容闳公立小学……大门上的那四个汉字是什么意思?”洛娜一直将视线抛在窗外,没有注意到安吉拉的心不在焉。
“学无止境,意思是学习是没有终点的,是一个贯穿终生的过程。”安吉拉被洛娜的提问唤回神绪,决定不再为希尔当时的眼神多费心思。
“那容闳呢?好像是一个人名。”
“没错,我去耶鲁大学做学术交流时,在他们的校园里见过他的画像。他为近代中国做的贡献非常多,可是马上就要到惩教中心了,我也许讲不完他的故事。”
“没事的,你就慢慢地在心里默念给我听嘛。正好我们也练习一下,在处理其他事务的同时,进行思维沟通的能力。”早晨登上囚车后,洛娜用能力扫描了一下四周,发现车厢里并没有类似窃听器的装置,便放心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她觉得神盾局越来越值得信任了。
“是谁昨晚嫌弃我们心灵交流地太频繁了,要我暂时终止连接,还跑到另一个屋去睡了?”安吉拉虚拟出一个指尖大小的着力点,溺爱地怼了下洛娜的脑门,她现在已经不再去细究这些力的本质是什么了。
“切,跟你保持相连了这么多天,我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变老了,再不节制一些,完美的二十岁就要从我的指缝中溜走了!”洛娜也不甘示弱,轻易地打开一个铐环,伸出右手回怼了安吉拉一下。
而安吉拉却趁机把洛娜的食指粘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经过昨天两人在异能上的“学术交流”后,安吉拉也不再让自己的想象力受桎梏,开始尝试各种各样巧用超能力的方法。
“洛娜,别以为中断了连接,我就猜不透你的小心思了。你昨晚肯定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股脑地专研如何使用戒指里心灵感应的‘操作系统’,好突袭到我的脑子里,给我一个惊喜,或是说惊吓,对不对?”
“哼!如果你那也叫操作系统,一盘散沙也能叫cPu了!用那个戒指我连伊卡洛斯都连接不上!还有,快松开呀,马上就要到地方了!”
“我不!”安吉拉得意地望着洛娜抽不回手的焦急。
“再不放我弹你了哦!”洛娜的右手中指紧紧地顶在了拇指后,蓄势待发。
“啊,不要!”安吉拉赶忙放开洛娜,护住鼻子。她可深知洛娜那些纤长有力的手指,弹起人来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噗!真是又怂又笨!”洛娜伸出双手搓了搓安吉拉的脸蛋,“你忘啦?我最喜欢你的鼻子了!怎么舍得蹂躏它呢?”
“你,你刚才的气势太凌厉了,吓着我了嘛……”
“安吉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这样,时而让着我,时而制着我,让我对你的兴致起起伏伏,把我的情感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使得我深陷你的温柔乡,永远不能自拔。”洛娜将身子向前一挪,紧紧地抱住了安吉拉。
“不,我绝没有玩弄你!”安吉拉连忙架起心灵连接,方便自己的意思更为准确地传达,“你知道这是我的两个人格在作祟,一个想方设法要压制住你,另一个却对你百依百顺,我们对你的感情不相伯仲,很难控制哪一个占上风……”
“嘻,你慌什么呀?”洛娜轻柔地拍了拍安吉拉的背,“别误会,我说的‘玩弄’是褒义词。你不是讲过吗,从教育学的角度来看,所谓的‘玩’本质上也是对某些知识或技巧的反复练习和探索,它与‘学’的差别很多情况下仅在于奖励机制的多少。我很高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用像其他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学习如何与对方相处,而是无忧无虑地在玩乐中加深羁绊。安吉拉,你要相信,你们两个对经历过躁郁症的我来说,是完美的。我和你们之间的每一次较劲与包容都是完美契合的,我也深爱着每一个你。”
“天啊,不行了!我现在恨不得把我的心塞到你的胸腔里!”安吉拉深深地陶醉在洛娜的情话中,环抱她娇躯的双臂也越发用力,“怪不得有人说,不知道到底是人驯化了猫,还是猫驯化了人类。明明是我踩中了你的陷阱,永世不得脱身,你却还抵赖到我身上!”
“我哪里有诬陷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只把我驯化得服服帖帖的小猫咪。”洛娜松开怀抱,捧着安吉拉的脸颊,又捏又掐。
“什么?你才是猫呢!分明是我把你这只流浪猫捡回到了家里!”
“哼!当时你就是趁我处在人生低谷,捡了个便宜。按照最近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是我的智商碾压你吧,小笨猫!”
安吉拉气汹汹地推开洛娜,微微鼓起的腮帮逗得洛娜花枝乱颤。借着强化过的视力,安吉拉也看到了洛娜瞳孔中所倒映的自己,鼓嘟嘟的小脸确实很像一只猫咪。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在滴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只见安吉拉让凤凰之力从头顶的两侧冒出,浓稠的光线凝结成了猫耳的形状,边缘乱丛丛的光丝也恰好像是耳朵上的绒毛。随后,安吉拉捏起拳头,贴在自己的脸边,尖细地叫了一声:
“喵!”
一股血流唰的一下从洛娜的鼻孔里流出。她在安吉拉张狂的嘲笑声中晕乎乎地看着接在手上血滴,“猫耳安吉拉”的影像却仍停在眼前挥之不去。洛娜恍然顿悟,原来所谓的“萌出血”并不是夸张,而是真实存在的。此时,囚车恰好停了下来。两人向外望去,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土灰色大楼。纽约大都会惩教中心,到了。
安吉拉赶忙扶正洛娜,左手随意地一挥,止住了洛娜的鼻血,顺便将血液分解干净,不留一丝痕迹。洛娜也急忙缩回双手,铐住了自己的右腕,躁动的眼光似是含着些许不舍,偷偷瞟着安吉拉已恢复如常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