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司马红颜在燕陵表面上的身份没什么特别之处,南寻雁听了司马红颜的讲述之后,也没发现司马红颜的身份或是经历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么这次绑架的行径以及把她关到这里的目的的确让人有点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
看见南寻雁那如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着自己,司马红颜立刻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于是司马红颜道:“你比我大几岁,我姑且称呼你南姐,我知道你对我的话有些疑虑,不过我没有一句说的是假话,相反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也急于想知道抓我的人目的何在。”
南寻雁收回目光,看着跟前比原先略高的火苗,说道:“我还有件事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身上藏了这么多的小玩意,而且隐藏的方式还这么奇特,极具巧妙,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方便告诉我是谁教你的吗?再有,你的这些小玩意完全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的,难道你之前预料到会有今日之事吗?”
司马红颜道:“这些小主意还真没人教我,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而且我也没预料到会碰上今天这个状况,我准备灯油、火磷这些东西原来的打算是为了万一碰到需要放火的时候,别手头没有工具。谁想到今天派上这个用场了!”
看了灯碗一眼,司马红颜又道:“那个灯芯嘛,是我用来做引火的引信的,我总不能拿着火种直接去点油吧?烧到我自己可就麻烦了,有跟长灯芯正好能帮我点火,还能延误一些时候让我有撤离的时间。”
南寻雁笑着说道:“看你年纪不大,怎么想的净是干放火的勾当?”话虽然说的像是在责备司马红颜,可表情却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看来司马红颜的这些想法倒是没让南寻雁觉得反感。
司马红颜也笑道:“江湖险恶,在燕陵我总是碰到莫名其妙的麻烦事,即便我不想找麻烦,麻烦也是奇怪的掉到我头上,所以我必须做点防范措施,不然处处被算计,我有几条命也不够啊!”
这么一说确是如此,南寻雁倒也释然了。对司马红颜说道:“看来你在燕陵过的也不轻松啊,什么事情但凡和皇家沾上关系都是麻烦不断、凶多吉少的。”
这句话被司马红颜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她立刻问道:“怎么?南姐你也碰上过和皇室沾边的麻烦事吗?”
南寻雁无意中的话立刻被司马红颜发现了漏洞,南寻雁意味深长的看了司马红颜一眼,缓缓说道:“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知道南寻雁对自己还不能畅所欲言,司马红颜也不介意,转而说道:“原本我就想老老实实、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就好了,就因为那个婚约让我始终躲不开这些皇室子弟的纠缠,我也是头疼得很。”
南寻雁道:“有你这样的容貌,这样的心机,想没有麻烦也难。”
司马红颜忽然想到个问题,问道:“南姐,难道你就一直被关在这里无人问津吗?”
南寻雁摇头道:“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把我带出去问一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自从我到了这里后从无间断,因为这里看不出早晚交替,所以我只能大概猜测对我的询问是每个月一次。到现在为止,我一共被带出去过二十六次了,那也就是两年多的时间了。”
司马红颜正想问是什么问题,可又一想南寻雁定然不愿说,也就忍住了没问。
南寻雁又说道:“你看看这里,黑得目不视物,又静的可怕,除了每天头顶会传来一次送食物的声音外,再无半点响动。”
闻言司马红颜抬头向上看了看,问道:“他们会什么时候来送食物?我们这里忽然有了灯火,不会被他们发现了吧?”
南寻雁道:“等一会就把灯灭了吧,好久没见到光亮了其实我真希望它能多点一会,可在这里其实点不点灯也没什么区别,别回来因为这个给你带来麻烦。我们可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点它。”
虽然说的是过一会再灭灯,可南寻雁刚说完这话,就用手一掐,把那微弱的火光掐灭了。周围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司马红颜就感觉眼睛又像失明了一样,睁得再大这时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白费力气,这种睁眼瞎的感觉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灭了灯火之后,南寻雁在黑暗中说道:“休息一会吧,你身体还很虚弱。”
司马红颜答道:“好吧,我先睡一会。反正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困了就睡。”说完,自己找了个墙角躺下,用手臂枕着头,没一会儿的工夫就睡着了。
南寻雁眼睛能夜视,她看着司马红颜躺下,看着她睡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觉睡的是昏天黑地,司马红颜醒过来两次,每次一睁眼看周围黑黑的,就下意识中认为天还没亮呢,于是翻个身再接着睡。直到自己睡的头都疼了,这才翻身坐起来。
她起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南姐,你还在吗?”
从另外一边的墙角处传来一个声音道:“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
司马红颜揉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后才道:“哎呀,睡的太久了,脑袋都疼了。不过好久没睡过这么足的觉了,感觉精神一下就好了许多。哎对了,南姐,他们有送吃的下来吗?我、我饿了!”
墙角那边穿了一声轻笑,随即说道:“你还真是心宽,吃饱了睡,这睡醒了就要吃,你真是一点都不发愁啊?吃的东西就在地牢的正中央,你自己去拿吧。”
司马红颜此时眼前完全是黑的,哪里知道地牢的正中央在哪。她伸手在此处乱摸,想要摸到墙壁来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
这时南寻雁道:“你站起来向你的左前方走四步,差不多就到正中央了。不过小心点,别把吃的东西踩了。”
司马红颜依照指示向左前方慢慢走了几步,然后蹲下身摸索了一番,果然摸到了一个软软的好似纸包的东西。司马红颜拾起来打开,用手摸了摸,感觉是个饭团似的东西,于是把它捧到脸前用鼻子去闻。
这时南寻雁又道:“这是用糙米捏成的饭团,不用闻了,味道不怎么样!”
司马红颜用手指捏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不但粗糙还有点夹生,好在还能将就着吃。
吃了一口后司马红颜问道:“咦?这次他们没有给水么?”
南寻雁道:“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上面的人每次送饭都是一包糙米团外加一碗水。不过每次他们送饭的时候都要求把上一次盛水的碗还回去。这里有个碗已经变成了油灯,所以我这次把他们送下来的这碗水倒掉,把碗还了回去。要是为了保住这个油灯,我们可能就要断水了,这该如何是好?”
司马红颜嚼着难吃的糙米心道这果然是个问题,少吃一顿还好说,这要是整天不喝水可实在难熬。于是答道:“我们想想办法吧,灯不能没有,可水也不能缺了。”
强忍着把那个糙米团吃咽下去,司马红颜脑中已经有了计较,她把鞋一脱,举在手里说道:“用这个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不知道南寻雁看到这只鞋作何感想,总之她半天没说话。过了好久她才道:“看来也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司马红颜被南寻雁的语气逗笑了,笑过两声后,司马红颜忽然说道:“南姐,其实你在这间黑牢里并没有待多久,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