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这几百个人此时都是一言不发的瞪着缓缓走进的司马红颜,连那些被绑着的人也在扭身看着她,而司马红颜在这几个被俘之人看到了衣着散乱,形象狼狈的燕鸿。
当司马红颜和燕鸿眼神相对的那一刹那,燕鸿竟然避开了司马红颜的眼睛,扭回头去。
不过司马红颜此时最想关注的人是大皇子燕祺,她倒想看看敢弑君的燕祺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走得近了,司马红颜才看清握着长剑,满面狰狞的燕祺,此时的他仿佛变了个人一样,目光如野兽般充满了攻击性,嘴角扬,竟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诡异笑容,身沾满了血渍,手的长剑也是挂满鲜血,剑尖处还在有不断滴落的血滴。
这个人根本不是以前见过的那个自以为是的燕祺,司马红颜倒觉得他挺像暴躁的精神病人,已经彻底把他内心的野兽性格释放了出来。完全的歇斯底里,为所欲为。
不过当燕祺看到飒丽的司马红颜时,眼竟露出了几许柔和,待到司马红颜走到跟前站定,燕祺竟然还温柔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啦?”
司马红颜没答他的话,看了看那两个倒在血泊的皇子,挑了挑修长的眉毛,不温不火的对燕祺说道:“你这是想要闹哪样?”
这时燕祺“嘿嘿哈哈”的怪笑了起来,放肆的模样跟真的疯了一样,他身佩戴的各种饰物在他的笑声来回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之声,煞是好听。
司马红颜皱着眉头看着燕祺发笑,她搞不明白是什么事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燕祺笑够了,对司马红颜说道:“你说我闹?你说我胡闹?”忽然他的声音变成大喊起来:“我胡闹也是因为那个老顽固!”
司马红颜语气一冷,问道:“难道你真的把皇给杀了?”
燕祺又是阴阳怪气的笑了一通,边笑边说道:“没错红颜,我把他杀了,我从背后一剑把他刺穿了。哈哈,原来杀人也没有多难嘛,向前一刺,死啦!死啦!啊哈哈哈!”
司马红颜感觉自己没法和这个半癫狂的人对话,她转而问燕鸿道:“九殿下!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此时燕鸿背对着司马红颜,听到她问话也不转身,冷冷回道:“这是皇家内苑的私事,与你何干?你私自带兵闯进皇宫已有图谋不轨之嫌,还不赶紧带你的人离开!”
“嘿!”司马红颜没想到得到这么个回答,怎么几天之间这些人都变得不正常了,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没想到燕祺却笑着说道:“我的九弟这是在保护你呢,红颜!他早喜欢你了,他怕你受连累,他这是赶你走,让你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哈哈,九弟啊九弟!可惜你流水有意,落花却无情啊!”
司马红颜一愣,没想到燕祺人癫狂了,可脑子却原来好使多了。
燕祺忽然收了笑声,对司马红颜道:“红颜!我对你的情意那可是由来已久,而且你我早有过婚约,你该是我的人。来吧!跟我在一起,等我当了皇,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的一国之母,我的皇后非你莫属,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这已经是司马红颜几天来第二次被人许诺给她当皇后了,司马红颜心里暗自纳闷:难道她长了一张皇后脸吗?怎么是个想争帝位的人要选她当皇后呢?也没人问问她愿不愿意!稀不稀罕!
司马红颜对待这个邀请只能报以一个冷笑。
“皇还没死!”这时站在燕祺身后的二皇子燕泽说话了,他道:“皇只是受了重伤,不过伤在了后心,御医们已经束手无策。”
司马红颜看到其他皇子都被绑着,唯独燕泽和另两个皇子好好的站在那里。于是问燕泽道:“看来你是支持大皇子做皇了?”
燕泽道:“我只支持强者,毕竟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谁做皇帝我无所谓!”
燕祺接过话来说道:“红颜你不是想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吗?你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来告诉你。你知道那个老顽固为什么迟迟不立太子、不设储君吗?他是想让我们兄弟之间互斗,斗个你死我活,他在一旁看戏,看我们兄弟间用命给他演的这出好戏。什么皇子,什么亲情,他根本没在乎过!”
这时一个被绑缚的皇子厉声说道:“燕祺,你还在污蔑父皇,你还有没有点良心?父皇对你对我们几个都要好,还把大将军之女许配给你,足见父皇对你的重视,你说出这话来不觉得诛心么?”
燕祺道:“三弟,你还真是傻,这么明显的事你还没看明白吗?他那是故意刺激你们,让你们嫉妒我,羡慕我,恨我。这样你们会想办法对付我,害我。什么大将军的女儿,那个廖允寒简直是痴心妄想。我要娶,也只会娶司马红颜,别的女人都不配。”
司马红颜被燕祺的话说得眼角直跳,看来这位大皇子自以为是的毛病不但没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三皇子名*,是个武人,性子直,说话也直。
他扭头看了一眼脸若寒霜的司马红颜,轻蔑的说道:“燕祺你还嘲笑九弟?你以为这位司马姑娘对你特别了吗?九弟起码还和她是朋友,没事还能去司马府做做客。你呢?你恐怕连司马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吧?听说九弟还帮过司马姑娘不少忙,还偷跑去东宁救过她的命,你呢?你为司马姑娘做过什么?你除了只会躲在父皇身后装哑巴,你什么都干不了!”
一番挖苦让燕祺徒然变色,猛然将手的长剑举起,眼杀意大盛,眼见滴血的长剑要刺向三皇子的胸膛。而三皇子*完全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还是那样轻蔑的瞪着燕祺,竟是毫无畏惧。
“我说!”司马红颜这时开口了,声音冷得像冰,隐含有怒气的说道:“你们有事说事,但别总带我好吗?我不是你们交易的筹码,更不是你们互相攻击的武器。”话音一转,又对燕祺说道:“大皇子,你的话还没说完,请你继续。其他诸位给个面子,不要再打断大皇子说话!”
燕祺被司马红颜一说,竟然缓缓放下了本要刺出去的长剑,冷冷扫了一眼*,对司马红颜说道:“前些日子由于红颜你的协助,平了六王叔的叛乱。我觉得引起这次内乱,完全是因为老顽固迟迟不立太子,才给了六王叔可乘之机,于是我便去找他谏言,让他赶快立下储君,以防他人再有不臣之心。一日不定储君,天下一日不得安宁。”
这时司马红颜反倒插话说道:“我想大皇子的谏言不止是劝皇速立储君吧?应该是劝皇早日立你为储君才对!”
燕祺脸竟然被司马红颜说得一红,不过他对司马红颜是没脾气,厚着脸皮说道:“还是红颜懂我,我正是对老顽固这般谏言的!”
这句不要脸的话差点让司马红颜把一句脏话脱口骂了出来。
燕祺继续说道:“你猜这个老家伙对我说什么?他竟然说我才是居心叵测,我才是有不臣之心。他还让我永远不要再向他提出立储的事,他说他自由安排。红颜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老顽固?”
司马红颜心暗道:燕贞这话没说错啊!但她脸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此时燕祺的脸色又开始出现扭曲和狰狞,他对司马红颜说道:“你知道这个老家伙还对我说什么吗?他说他要和东宁联姻和亲,让我迎娶东宁洪王的长女,是那个什么东宁第一秀的蓝双。而且他还说他要把你也许给东宁,让你嫁给一个我忘了叫什么的家伙。这个老顽固、老东西,他简直、简直是该死!”
司马红颜没想到燕贞皇帝竟然还想着要把她许给东宁人,好像完全不在乎她刚刚阻止了东宁人的阴谋。明知道此刻东宁人恨她司马红颜入骨,却还要坚持把她嫁到东宁去。
如果之前是为了五国和平的许婚,那司马红颜还能勉强接受这个理由。可照燕祺的这个说法,燕贞皇帝此举是故意要把司马红颜送给东宁了,而且燕贞皇帝应该很清楚司马红颜现在去东宁那基本是死路一条。
一个念头在司马红颜脑蹦了出来:燕贞难道是故意要把我远远支开?
这个想法司马红颜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按理说这不应该啊,她今天才了解到父亲的死和燕贞有关,可燕贞想把她许婚给东宁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想了想司马红颜大胆的有了一种猜测,燕贞皇帝也许从头到尾没想让她司马红颜在燕陵做出什么事业来。燕贞从一开始其实是在防范着她,给她官职让她建立女军什么的,完全都是借口,目的是给司马红颜找事做,从而能更方便的掌控她。
燕贞皇帝的目的很可能是提防司马红颜有一天发现司马勇诚的死和他有关联。虽然那时的司马红颜不过是个弱女子,但凭燕贞皇帝的小心谨慎,绝不会容许一丁点的威胁存在。而司马红颜对燕贞皇帝来讲,是个潜在的威胁。
所以把司马红颜送出去是燕贞皇帝早计划好的,前镇国将军的独女,独守皇帝青睐委以重任,又长得天姿国色,当个礼物真是再合适不过。那么当初撤消司马红颜和大皇子的婚约根本是燕贞皇帝一早计划好的,他不会把一个威胁放到自己身边来。
甚至那一次和北灵人发生的意外,也是燕贞皇帝故意大肆宣扬,为了败坏司马红颜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