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c市下过两场瓢泼大雨,正式入了夏。
五月走进六月,天气已经十分炎,陆初怀孕五月,肚子渐渐显怀,着宽松的衣服也能看出孕态。
孕吐反应在快四个月的时候就消失了,但初园里的人明显能察觉到准妈妈最近的绪并不太好,特别是进入六月的时候。
陆初这一胎怀的并不顺利,先是受伤后面又是长达将近三个月的孕吐,周芸以为陆初的绪是受天气的影响,每天变着让厨房变着法子给她换营养餐搭配,也试图调节她的绪,但是她发现陆初越来越寡言了,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慕云深知道后,沉默了良久,才对周芸说:“近期你多注意下太太的况,她若想出门,多派几个人跟着。”
周芸很是奇怪,因为陆初本就不出门,怀孕出院后,除了必要的孕检,更是没有单独出门过。
而让她更奇怪的是,慕云深说完这些话后,就反常地没再询问陆初的况,自六月开始,已经鲜少加班的他,已是连续好几深夜才归,天亮就走。
奇怪归奇怪,但周芸没有多问,她吩咐佣人们不要去打扰陆初,初园上下,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西西外,陷入一种紧绷的状态。
六月四这天,陆初起得比往常都早,她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周芸说:“帮我订束花,我等下要出门一趟。”
“太太是要去看望什么人吗”周芸一边拨通花店的电话,一边扭头问陆初。
陆初神色一滞,脸上有种意味不明的绪闪过后,道:“算了,不用了。”
周芸不明所以,但见陆初已经扭头朝餐厅走去,只好对花店说了句抱歉,跟了上去。
陆初已经开始用早餐,她今天胃口不错,用完早餐后,还喝了一杯牛。
周芸让人撤掉餐盘,等她喝完后才开口问:“太太还要出去吗我打电话让司机准备车子。”
陆初点头:“让他在门口等会,我上去拿个东西就下来。”
“太太要拿什么东西,我帮你”
周芸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陆初抬头看了她一眼。
陆初的目光并不凌厉,甚至很淡,但却叫周芸手心捏出了汗,她隐隐察觉早上的陆初有些不同。
陆初收回视线,慢吞吞地上楼,但周芸发现,她动作虽然温吞,可脚步却一点都不慢。
等陆初的影消失在楼梯口,周芸才开始安排车子,等一切就绪的时候,陆初也再次出现在了楼梯口,只是不同的是,她的左手夹着一个木匣子。
木匣子看起来有些沉,陆初拿着有些吃力。
那个匣子周芸见过,当初慕云深让她去陆家收拾陆初的东西时,这个匣子就放在头,无论是在初云居还是回到c市,陆初都将它贴而藏。
匣子上了锁,里面装了什么无从而知,但从陆初对待它的态度来看,里面肯定是装了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陆初带着这个木匣子出门是要去哪里
周芸连忙上前试探地问:“太太,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我拿得动。”陆初喘着气,口微微起伏,“车准备好了吗”
“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陆初出门才发现并不止一辆车,目光不由询问地看向周芸。
“先生吩咐我,若太太要出门,多安排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全。”周芸解释。
陆初垂了垂眸,没有再多问什么,矮上了车,周芸朝开车的邹成使了个眼色,后者了悟地点了点头。
车子缓缓驶出初园,邹成看了眼车后座的陆初,问:“太太,您要去哪”
“先找家花店。”陆初抱着匣子,头也不抬地说道。
陆初一离开初园,消息便传到慕云深耳中,听到周芸说陆初抱着一个木匣子出门时,慕云深的眸色终于沉了下来。
“知道了。”慕云深挂断电话,拉开办公桌最顶层的那把抽屉,拿起一包未拆封的烟和打火机起走到了落地窗旁,慕云深拆了烟盒,抖出一根烟叼上,却始终没有点燃。
他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阳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笼罩在光芒下的脸有些晦暗不清。
手机新简讯的声音响起,慕云深瞳孔缩了缩,将没来得及点燃的烟折断,阔步朝办公桌的方向走去。
太太在花店亲自挑了束白菊,前往墓园。
短信是邹成发的。
慕云深回:不要让太太离开你的视线。
他放下手机,抬头看了眼历。
六月四号,苏暮的忌。
这天早晨,有关于陆初的动态一条一条传进慕云深手机。
比如:
太太说要祭拜故友,不让我们跟着,我们没敢跟得太近。
太太打开了随带的那个匣子,从里面取了几封书信,在给墓主“慕苏”念。
太太找我借了打火机,我听她对着慕苏说,来看他一次烧一封信,若信烧完了,她也就不来了。
敲门声响起,慕云深放下手机,对门口道:“请进。”
冯清走进来,道:“慕董,法院驳回了苏慧的减刑要求,维持一审原判。”
“很好。”慕云深眉头松了些,问:“下午有什么行程安排没有”
“没有。”
“好,我下午出去一趟,有什么需要我紧急签字的文件放我桌上,我回来再签。”
“好。”但是他心知并没有什么紧急的文件,慕云深这几天无故加班,早就将急事处理地差不多了。
慕云深摆了摆手让冯清下去,这时手机又进了一条信息。
太太让我把车开到中宁街108号。
慕云深眸色深了深,拿起手机和车钥匙,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子在中宁街108号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这是一座小洋楼别墅,院门高耸,爬山虎从墙壁里伸出来,这个季节,院子里的葡萄架应该也一片绿荫。
邹成开门看到慕云深,有些诧异:“先”
慕云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问:“太太呢”
邹成指了指不远处的葡萄架,慕云深看过去,就看见陆初躺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封拆开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