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府,司南宇所属院子的小花园大树之下,一张临时架起的木桌摆放在阴凉处,上面摆放的菜肴虽是不多,但是都是色香味俱全。
桌边,司南明镜与司南宇相邻而坐。也许是三年来的变故,以及其他的缘由,流着同样血脉的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话语。
开始便如此沉默着,司南明镜却不介意,面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渐渐地,她开始主动为司南宇夹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点什么,说到有趣之处,不禁露出了这个年龄少女特有的无邪笑容。
但相对于她冰雪初融般的情感流露,司南宇却并不领情。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既不说话,也不曾动过竹筷食用桌上的菜肴,更别说司南明镜亲手为他夹进碗里的。
一个人的独角戏终究会到尽头,时间一长,司南明镜好不容易拿出的耐心也消耗地差不多了。
看着司南宇僵硬的侧脸,她微微垂帘,耐着性子又开口。
“再不吃的话,这一桌子饭菜就该凉了。今日算是为你庆生辰,我让厨子做的都是你爱吃的,别浪费了。”
听闻听闻司南明镜的话,司南宇微微挪动头颅,仅仅用余光瞥了前者一眼,一如开始,一个字也吝啬出口。
见此,司南明镜扫了眼桌上的菜肴,将竹筷伸向其中一道菜。
“这道有名的荷花锦鲤,以前你总是嚷嚷着想吃,我花了三年时间,找到那位做菜师傅的菜谱一观,才为你备了这道菜,不打算尝尝吗?”
语毕,精心挑出的新鲜鱼肉落在了司南宇的碗里,堆积在之前累积的菜肴的最上方。
只可惜,过了好一会儿,这块鱼肉也不曾发挥它应有的价值。司南宇依旧,不为所动。
无声地叹口气,司南明镜扫了眼除自己与司南宇之外,此时小花园中仅剩下的成善,看似随意地做了一个手势。
成善点点头,朝着小花园之外走去。他看得出,司南明镜难得的好耐心正在被一点一滴消耗,也许离爆发已经不远了。
而随着成善的离开,一直未曾有所动作的司南宇却开口了。
“怎么?看见我这么不给面子,又有什么计划变动需要那个人去执行?”
闻言,司南明镜收敛了神色,若无其事地继续用膳,淡淡回应。
“不会有任何变化,该上演的,还是要上演。”
“你是什么意思!”
猛地扭头,司南宇说话的语气重了起来,冰冷而怀疑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司南明镜没有过多表情的侧脸上。
而他如此作为,换来的,则是司南明镜放下手中碗筷后,站起身,毫不迟疑的一记耳光。
“这是跟胞姐说话该有的语气,该有的眼神吗?这三年我真是白养你了,没出息的懦夫!”
最后一句话几乎就是吼出来的,可见司南明镜当真是动了怒火。
将她的失态全然看在眼里,司南宇冷笑一声,道。
“三年?养我?你说的就是让我做苦工压榨我,把我当仆人一样关在府里吗?若不是我那次差点杀了你,恐怕我还真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这样跟你说话!”
“闭嘴!”
司南明镜怒吼一声,右手扬起,作势又要扇下去。
而察觉到她意图的司南宇也倔强地将头仰起,丝毫不曾露出胆怯的神情。
就在这时,一声拨弦声忽然响起。小花园中的两人都同时变了神色。
司南明镜收敛了怒容,换上一声嘲弄般的冷笑。
“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司南宇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方才还满是狠厉的双眼中,此时已然被怀疑与惊恐充满,而在此之中,隐隐地,又夹杂着一丝别样的期待。
“这是……琵琶声……不!不可能!她明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