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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终究是缘分浅了
作者:乔沫若轩更新时间:2024-12-01 11:40:18

这一夜最后我和顾清禹不欢而眠。

我本是好心好意想了解他,想要知道更多,当然也心疼那个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他。

谁成想他竟然说如果卷入了其中,他会后悔娶我为妻……

莫名有一种满怀的关心最后换来一句你多管闲事之感,我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清禹,“既然会后悔娶我为妻,那你该不娶。就算是我逼你,可你顾大公子是谁?你若不想娶,我就算是所有名节都不要,你也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我!”

深吸一口气,凉气直窜心肺,察觉那欲搭上我手臂的手,我搡动着手臂不让他触碰我。

“也无须你以后后悔娶我为妻,咱们一开始就说过你身子养好了,就和离。眼下你身子没大碍了,正巧也在宫中,明日便去了了这孽缘吧!”

他不顾我的推搡,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拽入怀中,“素素!”

“别碰我!”

我卢素月活到现在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操心这么担心一个人,可我所有的关心得到的话是什么,会后悔?

既然早晚都要后悔,那现在断了也得个清净!

“若是三年后让你痛楚,许…许最初便不该同你产生情分。有些事来得快了些,不该这时发生的!”他的声音颤抖着,不管我反抗与否地将我揉在怀里。

他的手从身后圈着落在我的小腹上,而后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小腹,“楚逸是个不错的,素素与他倒也……”

我屏住呼吸等着他的那一句话,若是他敢说出剩下的话,我定会扬手掌掴招呼!

他终究是没说出那叫我最为伤心的话,我默认了他圈着我的身子带入怀里。

这一夜,睡得很是不安,夜里惊醒了好几次!

每次被吓醒时我潜意识里伸手摩挲着身侧的位置,顾清禹的手还放在我的小腹上,我还在他的怀里。

他还在,我心里倏地就安稳了,继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顾清禹在我就安心,顾清禹不在我就心惊……

等我醒来时,我伸手一摸,身侧没了顾清禹。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床侧,我伸手摸了一下顾清禹躺的位置,早已冰凉如水。

“顾清禹……”我大喊一声,没人回应。

心一急直接跳下床赤着脚就跑了出去,跑出了许远才见着一个宫女儿,我一个健步上前拽着她的手,“可见到顾清禹?”

“不…不曾见过!”

宫女儿朝我行了个礼就匆匆走了,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中衣赤着脚披头散发的模样,倒吸一口气折身回了竹居!

我记得顾清禹说过不要不梳头不挽发髻的出去见人,仰头将眼里的泪花逼回去。

昨晚上做了无数个梦,每个梦都是顾清禹离开了,不在我身边了,现在醒来却不曾见到他半分踪影……

回了竹居,依旧没有顾清禹的半点儿踪迹,我告诉自己洗了脸穿上衣裳就去找他,也许他这个时候在太后宫中呢?

也不知为何,饶是我一遍说些顾清禹在宫中的话麻痹自己,可我的心里却已经隐隐不安了,猜测顾清禹已经走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无法解释。

有些口干,我走到八仙桌旁拎着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了两杯后,一个不留神将放茶壶和茶碗的小托盘给碰掉在地上!

茶杯掉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如大珠落盘,我弯腰欲将碎了的东西拾起,却瞟到原本放放置托盘的位置上有着一个信封。

看着那信封,眼泪倏地就掉了下来。

不要,顾清禹不要……

我将信封拿了过来,却没有勇气将那信封撕开,摸着那信封过了很久很久。

可。终究还是要面对。

我吸了吸鼻子屏住一口气看着那个信封,那信封并没有封口,我伸手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是对折而叠的,也就一张纸。

只此一眼我便晓得那是顾清禹写的,这世间能写出这般遒劲有力却又温和婉致的也就顾清禹。

看着那信纸上的字,我将信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看着那地上的纸团子,我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有骨气地将那东西给捡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起身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气色不太好的自己,伸手拍了拍脸颊,扯出一个笑脸,“卢素月,到最后却是你被人给抛弃了。这样也罢,只要他不曾亲自对你言明,就当不得数!只要一日不在你跟前说,你便一日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我拿着梳妆台上的墨黛试着给自己描眉,可是却发现描眉这件事着实需要技术,很是为难我。

索性我放下罗黛穿上外裳,随便擦了把脸拿束发器束了束发,起身出了竹居。

他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他三年的时间,凭什么认为我会陪着他耗三个春秋?

顾清禹,你就这么自信还是你就这么无情?

将心里所有的话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下来,我径直去了清和宫。

我到清和宫见到太后的时候,太后正在阳光下活动身子,见我来了却也没停下手上的招式,只是看了我一眼,“哀家听说昨夜你来过,刚想着稍后让人去叫你过来。”

要是以往,说不定我会和太后一起练练,可是这一刻我没什么精神。

我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顾清禹年少时,经历了什么。丞相大人和顾清禹之间的关系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好。我知道,你们可能也不会告诉我原因。这些如果不能说可以不说。我只想知道顾清禹是不是只能……”

我仰头将眼泪给逼回去,“是不是只剩三年的寿命,是不是他三年后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眼里浸着泪花,看事物都是模糊的。

我仰头将泪水给逼了回去,“他走了,顾清禹走了!”

“你说禹儿走了?”太后把着我的肩胛一脸煞白,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这孩子怎么如此执拗如此不把命当命!”

太后说完这话之后,正视着我说,“按禹儿的性子,离去便会处理好心上的事才走。月儿,禹儿定会给你和离书,若你与他缘分……也罢,这终究是一段不该的姻缘。哀家自私的想要让他以后有个后人送终。”

太后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成亲,都害怕有家室。月儿你不知晓那一****来求赐婚时,哀家这心里有多高兴多欣慰。这一日可算是盼来了,所以哀家对你很满意,很喜欢,因为你是他开口求的女子!”

我木然地坐在石凳上看着太后,耳边你想象着那时候进宫求赐婚的顾清禹,那时候的他是一副什么神情?

原来他害怕成亲,害怕有家室……

可是为什么后来还是答应同我成亲,同我成一家人?

“自他娘走后,这么多年我看着他长大,他一直都是无欲无求云淡风轻,恨不得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他能上心的。这么多年,哪怕是对他爹的恨和怨,也都全在那云淡风轻中。可是,他自从求哀家赐婚后,他脸上有了别的神情,知道瞪人,也知道耍横,还知道护短。这些哀家一一看在心里欣慰得很。”

我从来不曾听人说过顾清禹这些,我也只当那些是顾清禹宠我,却原来他自和我有婚约后在别人眼中是那般变化得让人欣慰。

我不敢想以前的顾清禹是什么样子,或许是我初见时的那个眼波无澜,一身清冷疏离,仿若是生活在冰山之巅自带寒气的男子。

哪怕是同我在一道之后,他会抿唇皱眉,也会醋,也会急……

这些在我看来不过是人最正常的情绪表达,可在听了太后的话后,我才明白,这些是最正常的情绪表达却不包括顾清禹!

那一夜他和丞相在灵牌前那恨那怨的怒吼,以前全都在云淡风轻之中。

以前的云淡风轻有多淡有多清。他心中背负的就越多,恨和怨也越多。

我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男人,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他。

我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我是他的妻,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之礼的妻,他哪怕只剩下三个春秋,我也想和他过了这三个春秋!”

“我要去找他了。”我站起身便走,太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月儿,禹儿若要走,这天地悠悠并不好寻。但是你且记着,每年这个时间他都会去那小院陪他娘亲!”

“我记下了!”我出了清和宫,径直去了竹居,在竹居你静坐许久,这竹居里有我和顾清禹不少的记忆。

还记得他曾高深莫测地说‘夫人藏书甚好。’

他也调侃说‘那书当为夫与夫人同看。’

他还似安排式地说‘楚逸是个不错的,素素与他倒也……’

无论是什么口气说话的顾清禹,此刻都不在我身侧,都不在我身边。

过了很久很久,忽然有脚步声响,我一下子凝神聚气朝着竹园门口看去。

因我和顾清禹都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竹园里倒是和别处不同,竹园没有宫女儿侍候。

眼下却有着脚步声传来,而且是好几个人的。

我坐正身子盯着院门口看去,一身穿浅粉曳地华服头插朱钗步摇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宫女。

此人正是我二姐,听闻已进宫为妃的二姐。

这是我在她为妃后第一次见她,那张脸还是一样,却让我看着更想打了。

我没有理会她,起身就要回屋。

“站住!”她厉声一喊,我依旧没有搭理她,迈步继续走着。

“怎么,妹妹难道不想妹夫离开皇宫后去了哪儿?”

她悠悠地说,随即扭着腰肢走到我跟前,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让我逼视着她,“都说妹妹和妹夫伉俪情深,这妹夫一个残废天微亮时就走了,妹妹竟然没有察觉,真是让二姐好生担心那么夫妻感情!”

“再说一句残废试试!”我一个反手掐上她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她!

她却丝毫不觉得害怕,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后嘴角勾着,定定地睥睨着我。

我甩开手看着她,“我没闲功夫陪你耗!”

二姐摸着脖子猛烈地咳嗽着,“怎么,不想知道妹夫的下落?”

我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握成拳,眼里恨不得喷出火来,我瞪着她,“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她勾唇一歪嘴,一甩曳地的裙摆在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单手支撑着脑袋,斜睨我一眼,“卢素月,你娘没教过你求人该有求人的姿态吗?”

“哦!我忘了,你娘被你咒死了。也对,你是扫把星,你娘你弟不都是死在你口上吗?”她不屑地看着我,“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妹夫了!”

“啪……”我健步上前扬手一耳光扇在她脸上,揪着她的领口将她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别挑战我的底线!”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声呵斥,我看着急匆而来的皇帝,哼的一声将二姐丢在一边,目光带火地看着皇帝,“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怕你,你的女人下次再来我跟前吃了屎一样地乱说我夫君,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也要撕了她的嘴!”

“滚!”皇帝低呵一声,迈步走到我跟前叹了一口气,“表弟妹动这般火气作甚,我有事要与你商议!”

我看也没看一眼在地上的她,旋身就走了进屋。

皇帝跟着走了进去,在门口便说,“刚在母后宫中我已经了解情况了,杞之出宫时我知晓,只是不成想他这一去却是抱着不回之心。”

皇帝在我跟前坐下,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玉扳指递给我,“昨日杞之说若有变故,便将此物交于你。只是没想到会是今日。”

我接过那枚玉扳指,摊在手心里仔细看着,发现也就是一个寻常的玉扳指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杞之的身子,好说听是三年……可若是受了重伤亦或动了体内压制毒性的内力,他……”

皇帝苦涩的抿着唇,“杞之昨日给我讨了个承诺,让我不论何种情况下都要保你周全。他连走之前,都还不忘将你安顿好。只可惜,你们终究缘分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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