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
和三个字全然将这段时间和顾清禹间种种的不和打破了。
一句话囊括了我所有的情绪,我蹭着他的胸膛,抬眸看着他,张口要说话的时候顾清禹倏地抬手轻轻地捂住了我的唇,而后在我耳畔说,“记住,除了师父,不可再告诉第二个人我醒来过!”
我有些懵,却见顾清禹已经躺平了身子,双眸定定地落在我身上而后合上了双眼。
我从他身上爬起来,看着恢复如初的顾清禹,满脑子都是不解和疑惑。
眼前这寒冰床上的顾清禹,一如我刚刚进来时看见的样子。
我整理着思绪在寒冰床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沉睡’的顾清禹。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秦伯,我听奶奶说您来看清禹哥哥了,这都好几日了,他还是不见转醒。”
我背脊一凉,看着寒冰床上的顾清禹,而后伸手伸手轻轻地按了按他的手表示我会看着办的。
外面的声音我听的真切,这个声音我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静静地坐着,而后门打开了,虚谷子和纤纤一同走了进来。
纤纤见到我的那一瞬很是惊诧,而后看向了虚谷子,“奶奶说秦伯带了个姑娘来,原来是卢小姐,真是稀客。”
听着纤纤的话,我看了虚谷子一眼,为何这纤纤称呼虚谷子秦伯,难道他姓秦?
算了,这些问题到时候出去了再问他也罢,眼下这纤纤口中的奶奶是何人?
其实,在我看见牌匾上的白府二字时,我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了。
果不其然,正是白纤瑜的白,看样子白纤瑜便是出自这个白府了。
虚谷子朝着寒冰床走了过来,我急忙起身微微侧身让虚谷子过来。
虚谷子伸手扣住顾清禹的手腕把脉,一直都沉凝着眼眸,而后放下顾清禹的手,站起身看了我和纤纤一眼,“我去开个方子,吃下后日便可醒来!”
虚谷子说完这话之后,看了我一眼,“丫头,待会儿记得让白小姐把你送至门口,家里管家会来接你。”
我朝虚谷子点了点头,看着虚谷子走出去的背影,狐疑得不行。
这虚谷子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怎么这会儿睁眼说瞎话?
还有他走时的那个眼神和那话,分明就是在给我撑腰。
我捉摸着他的话,心里面隐隐约约有着一点儿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纤纤直接在寒冰床侧坐了下来,伸手便抚上顾清禹的脸颊,我扬手便挥去,不让她碰顾清禹半分!
“卢素月,在外你都斗不过我。怎么,打算在这里斗赢我?”
被纤纤赏了一个不屑的白眼,我有些不爽地眉头微微挑了挑,环手看着她,“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不担心被顾清禹听见影响了你善良清纯的姿态?”
纤纤倒是站起身围着我走了一圈,最后在我跟前直接立定,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不屑,“听见?卢小姐是真不晓得清禹哥哥毒昏之际的情形,不过你的确也不知道,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唯一一个也就是我。”
“你说我是纤纤还是纤瑜?身份不重要,纤纤、纤瑜又如何?他既然喜欢柔弱的纤纤,那我便是纤纤,可我也要叫他一辈子都记得有个叫白纤瑜的女人为了他舍了性命,将她记一辈子!”
下巴被纤纤捏得生疼,我听着她的话斜着眼睛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顾清禹。
我不知道他和白纤瑜之间的事情,可是在听到纤纤说这番话的时候,我这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儿。
我睁大了眼睛瞪着她,下巴被捏着根本说不了话!
她对我的怒火像是很重很大,最后直接甩手松开了我的下巴,朝我扬手便是一推。
面对她这滔天的怒火和粗暴的动作,我忍着下巴的疼痛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你是白纤瑜也好,纤纤也罢。”我伸手揉了揉我的下巴,离开寒冰床一些距离,生怕待会儿我和这个女人打起来伤到顾清禹。
“不论你是谁,我都能让他将你忘得干干净净!舍了性命又如何,终归他的妻只能是我!你要想进门,我若是大度些,你还得给我跪着奉茶喊一声夫人。”
瞧着她的脸色越发不好,我活动活动手腕做好了防备的姿势,“你设计我这么多次,我一定要还你一次大的!”
我侧头看了眼顾清禹,心想这家伙还真是装的像啊,很适合躺尸!
可,既然顾清禹那样交代过,我也只能全程配合他。
真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当着顾清禹的面说出这么多的话,这完全是超乎我的想象。
我收回落在顾清禹身上的眸子,看着纤纤,“白姑娘,你秦伯说有劳姑娘你送我至门口。我们家有管家来接我!”
虽然我拿捏不准虚谷子的身份地位,可是单就他来了白府,就连老太太都出来亲自迎,想必身份也不会有多低!
我说完这话,走到寒冰床边,伸手轻轻地拢了拢他身上的衣裳,“等着我,我会想办法把你带走的。”
说了一半我扫了一眼纤纤,继续对顾清禹说,“免得你被别个轻薄了去!”
“卢素月,这里不比京城,这是个天皇老子都管不了的地方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哭爹喊娘求我!”纤纤伸手拉开了门,嘴角勾着笑盈盈地,天上的日头和她脸上的冷笑对比明显。
我离开了寒冰床,跟着纤纤就走出了这一处。
这一路上我都在想一个问题,这顾清禹和白纤瑜的关系,还有眼下这个白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纤纤将我送到了门口,冷冷一甩衣袖看着我,身子前倾看着我,“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又如何,在这里,想要命,你也不敢说你是他的妻!”
我看着纤纤扭曲的嘴角,叹了一口气在白府门前的松树下站着。
本来我以为前来接我会是虚谷子府上的管家,谁知竟然是虚谷子本人!
见到他的那一瞬,我跳着走了过去,直接上手拉着他跑离白府一段距离,我这才小声地问,“你把脉的时候故意说的,对不对!”
提起这一岔,我忽地想起纤纤说过我不曾见过顾清禹毒发昏迷时的情形。
她既然敢那样明目张胆地说出那些事情,难道顾清禹真正昏迷时是听不见外界人说话的?
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机会把握住了没?”虚谷子朝我一笑,而后广袖一挥似是摊手,“小丫头,你知道我插手你们年轻人的事,为的是什么吗!”
我心一顿,不解地摇着头看着他。
这也是我心里面的一个大疑惑,我才不信虚谷子那随口说的一套缘分。
哪有这样的缘分,一个也算是医圣妙手的老头子要追着喊着和一个女娃子结拜的!
结拜或许不过是一个借口,甚至是一个名头罢了。
也许,这不过是虚谷子为他找的一个帮助我的能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我和虚谷子一道走着,从白府回他的府上其实没有多远。
只是眼瞧着这路不是回府上的路,我急忙拉住虚谷子,“我们这是去哪儿?”
“带你拜访一个故人,你会想知道的!”
虚谷子既然如此说,我也只好埋头跟着他向前走去。
虚谷子带着我去的地方有些远,我们走了很久很久,最后虚谷子在一间看起来十分破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扭头对我说,“小丫头,进去吧!”
虚谷子对我如是说,却没迈步向前走,我有些疑惑地扭头看着他,“怎么,你不和我一起?”
见他摇头,我这才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一个人走了进去。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论做什么都要保持高度警惕,生怕万一就死在异乡。
我走了进去,却发现这里面和外面看起来的破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屋里一开始走进去有些暗,而后走进去后发现屋子里很是宽阔,两侧每隔十步都有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照明,那情形委实吓了我一跳。
果然不能只看外表,真是说不得!
可是,这么大的屋子里却没有任何人,虚谷子明明说这里面有故人,可是故人到底是谁?
我抿了抿唇双手做成喇叭状喊了一声,“有人在吗?不慎叨扰,还请见谅!”
“吵死了吵死了,你是谁啊!”我一边走一边喊,忽然一个身影飘忽在我跟前,一身白衣头上披头散发,吓得我后退了两步,险些叫出一句鬼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人,朝他一拱手,“打扰了,我来找……”
他倏地往我身边窜了窜,而后朝着我身上嗅了嗅,一脸的了然于心,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翘了个二郎腿看着我,“你倒是难得一见,竟能将那股死气生生抑住!”
我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地捏成拳头,我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不晓得该如何开口!
“你们同房了,这便是最好的事!这件事我接了,记住,二十坛千日酿,事成之后就要!”
他一下子站起身朝我一挥衣袖,“好了,出去吧!”
我整个过程都是蒙圈的,一点儿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见他背过身去不再看我,我也就转身往回走了出去。
在门口见虚谷子在等我,我快步走了过去白了他一眼,“你倒好,你的故友让我来见,我进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气死了!”
虚谷子却只是问,“他可曾要千日酿了。”
“你怎么晓得他要千日酿了,你这故友是个大酒鬼啊,再说了这千日酿喝多了会睡死的,他还要二十坛……”我喋喋不休地说着,实在没明白那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要千日酿做什么。
而且,他说什么他接了,接了什么?
相较于我的一脸懵圈,虚谷子却是扬天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小子死不了了!他好了以后,你可得生个孩儿给我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