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妆坐在镜子前，心中还在为刚刚的事纠结。云霞和祭荼怎么了，怎么回来的时候好像都不开心啊？特别是祭荼，时不时地瞟一眼自己，自己却又不好意思问他，只得这么尴尬地回了宫。

“公主，您可算是按时回来了，玩得开心吗？”绿悠刚给她上完妆，就听见有人来报，说是越妃娘娘来了。

“玩得可开心了，外面比宫里热闹多了。”云晚妆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下一刻又突然想起，自己这几天被新年的气氛影响着，都忘了那件事了，越妃娘娘的父亲到底有没有去世，她在这个喜庆的日子好像也不好问吧？

“让越妃娘娘进来吧，我正好有事情和她说。”

“公主今儿个真是漂亮。”越妃一进来，抬眸就看见坐在镜子前的云晚妆，大气却又不失少女特有的可爱，咧了咧嘴角，夸奖道。

绿悠行礼起身后，看见越妃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又不敢多问，想是越妃娘娘父亲去世了，才会让她这般吧？她摇了摇头，不再乱想，给两人倒上刚刚泡好的茶后，就听见越妃说道：“公主，荆越今日有话要同你说，还请你屏退左右。”

“正巧，我也想要同越妃娘娘说些事呢，绿悠姐姐，你们先下去吧。”越妃的家事，好像确实不该让别人听到多嘴，云晚妆点点头，房中的婢女便依次退下了。

“公主想要同荆越说些什么？”越妃施施然走到云晚妆身后，手搭在云晚妆肩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再看看云晚妆，不自觉就摸上了自己的脸，自己好像真的老了……“越妃娘娘。”云晚妆起身，拉着荆越的手坐在桌边，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开口道：“令尊身子还好吗？冬天到了，得多……”

“多谢公主关心，家父已经去世了，公主不知道吗？”越妃快速地截断了云晚妆的话，偏过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我记得宫中早就传开了，公主的消息可真是不灵通。”

“啊……那个……”云晚妆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没想到那谣言居然是真的，那自己不就是又提起了越妃娘娘的伤心事了？云晚妆叹了口气，满是歉意地看着越妃，握着她冰凉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对不起啊，我以为那是谣言，那……那越妃娘娘你要节哀，逝者已矣。”

“公主要跟我的说的事就是这个吗？”

“嗯……因为这段时间有点忙，宫中……”

“我知道，公主这清浅宫从来不乏拜访者，夏太医和十三公主又是常客，即使听到了宫中的闲言碎语，也没有时间来我清冷的芙越宫坐坐，我能理解。”荆越对着云晚妆惨然笑道：“可是公主就不觉得心里愧疚吗？”

“啊？”云晚妆听着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虽有些疑惑，却还是回答道：“作为你的朋友，在你伤心的时候不能及时来关心你，我是有些愧疚，还有，越妃娘娘，你不要太伤心了，身子要紧，我看你都瘦了。”

“当初公主若是不去皇上跟前求情，或许我会恨自己，也会恨公主。”越妃慢慢起身，看着云晚妆，一只手紧紧地拽住另一只手的袖口，“但你救了我父亲，虽然我依然妒忌着你，可再也没想过害你，可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派祭荼去杀我父亲！”

越妃声嘶力竭地吼着，一下子走到云晚妆跟前，云晚妆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就见越妃从袖中拿出一柄小刀，狰狞地向自己用力地刺来，她惊呼一声，想要往后退，就被凳子绊住倒了下去，躲过了那一刀。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越妃红着眼，砍了个空，绕过桌子就又要去刺云晚妆。云晚妆虽然心里害怕，但经过慕荭俏一事后，她也有了些胆量，起身就要往外跑，哪知越妃正在出去的必经之路上，她握紧双手不断给自己勇气，一边向外求救，一边想着法子躲过越妃毫无章法的乱砍。

找准机会，云晚妆眼看着就要躲过越妃逃出去了，哪知越妃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拽住了她的长发，将她拉至自己身前，对着她的胸口大笑着狠狠刺了下去。

“公主——”绿悠破门而入，看着那把刀就快要刺到云晚妆了，吓得飞扑了过去，和越妃一起倒在了地上，云晚妆也被带着倒在了绿悠身上。

“哐当”一声，那把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鱼贯而入的婢女连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拉住不断想要向云晚妆靠近的越妃，清浅宫顿时乱成了一团。

“公主，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绿悠从地方爬起来，扶起云晚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没什么地方出血，这才放下心来。

“没事。”云晚妆摆摆手，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越妃突然就想要杀自己。她向前走了两步，试图问一问越妃，哪知绿悠挡在自己身前，怎么都不允许自己靠近越妃半步，“公主，越妃娘娘疯了，您别靠近她！”

“云晚妆，你这个贱人，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我父亲！”越妃被众人拉扯着，衣服发饰早已凌乱，几撮头发掉在眼前，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风华，“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以为后宫这些人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你才是最狠毒的！”

“越妃娘娘，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云晚妆才从刚刚的惊魂事件中回过神来，想想若是绿悠姐姐来晚一步，那发亮的刀就要刺进自己胸口了，不由得一阵后怕，大冬天的，手心却出了汗。

“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为我父亲报仇！”越妃不断挣扎，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脸上涕泗横流，周围的宫女紧紧拽着她，就怕一不小心她又冲了过去。

“你们说，怎么回事？”见越妃不肯回答自己的话，云晚妆转头对跪着的宫女道：“你们是越妃宫中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那几个宫女哭着直磕头，清浅宫内顿时鬼哭狼嚎：“公主饶命啊，奴婢等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从娘娘看过一封书信后，就郁郁寡欢，宫中就开始流言四起，说娘娘的父亲被人杀了。可是娘娘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奴婢们也不知道娘娘为何会刺杀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