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荼扭头看向四周,道:“你屏气凝神静下心来。”
云晚妆依言照做,就听见祭荼的声音不急不缓道:“你现在能感受到哪里有异常吗?”
“有,东南方向。”云晚妆点点头,就睁开眼,看向东南方向的不止山,惊喜地问道:“那就是他们现在的所在地吗?”
“嗯,他们立了结界。可毕竟是妖帝和仙界帝君,两人动起手来,结界怎么可能阻挡得住那些强大的力量。”
“那我们这就走。”云晚妆拉起祭荼,御剑朝暗流涌动的不止山飞去。
一靠近不止山,云晚妆就被结界挡住了去路,她不断拍打着结界,让里面的两人住手,可拍打了半天,都没人理她。
“怎么办?”云晚妆如无头苍蝇般,无助地看向祭荼,祭荼刚想说话,就觉得脚下一阵动荡,他连忙拉过云晚妆,就见一只玉笛飞了过来,从云晚妆身边险险擦过,被祭荼一手抓住,看向结界内。
云晚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祭荼眼疾手快,不然他们的较量下,受伤的是自己,也太亏了。
惊吓之后,云晚妆看向祭荼手中的玉笛,见那玉笛有些眼熟,一下子想了起来,“咦,这好像是南宫的武器,给我看看。”
祭荼摊开手,云晚妆伸手便去拿,手刚刚碰到玉笛,就觉得指间一痛,她吃疼地缩回手,看向中指发红的地方。祭荼见此,一把甩开玉笛,将云晚妆手掌扳开拿到自己眼前,轻轻碰了碰,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疼吗?”
“你这孩子,这么心急,我这宝贝可不是谁都能碰的。”南宫珏一把接住被祭荼丢开的玉笛,迎风朝着云晚妆飞去,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看向祭荼,“你的手怎么没事?”
祭荼也不理会南宫珏,只关注着云晚妆的伤势,就见她刚刚发红的地方迅速由红变青,再由青变白,不止如此,云晚妆靠在自己身上的身子都开始轻轻颤抖了,祭荼心里有些着急,看向南宫珏的玉笛,“你那笛子上擦了什么毒?”
“我这可是宝贝,不是谁都能碰的。”南宫珏将手中的玉笛晃了晃,丢给祭荼一颗洁白剔透的丸子,“吃了它,就没那么难受了。”
祭荼接过丸子,有些犹豫,云晚妆不疑有他,从祭荼手中拿过丸子,吃了下去,手掌里火烧般的疼痛这才减轻了些,她依着祭荼,轻轻呼出一口气。
云晚妆那一口气,正好呼在了祭荼耳边,他耳朵动了动,随后便开始发红,云晚妆一抬头,就看见祭荼不仅耳朵红了,连脖子都开始红了,吓了一跳,“祭荼你怎么了,你也受伤了?”
“没……”祭荼摇摇头,云晚妆一举一动都蹭着他,让他由那一口气开始后的身体立即敏感了起来,他将云晚妆扶正,想要离她远一点,云晚妆却会错了意,以为他真的受伤了,连忙拉过他的手,低下头仔细查看起来。
这一下子,云晚妆的手时不时地磨蹭着祭荼有些带茧的手指,祭荼心里好像有只猫在挠一样,他一低下头,就看见了云晚妆洁白的脖子,气血一下子涌上头,他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就听见南宫珏笑道:“哟,这是动情了吧,小狐狸,嗯?”
云晚妆也听见了南宫珏的话,一抬头,看见祭荼有些羞赧的样子,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即尴尬地后退了两步,看向南宫珏,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神又不好意思放在祭荼身上,只得四处乱晃。
茯辛此刻也踏着祥云而来,看见眼前的情景,不明所以,就听南宫珏笑道:“不跟你玩了,打架多没意思,不适合我这样的美人。”
茯辛冷哼一声,眨眼间就站在了云晚妆身边,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南宫是我的朋友,我不想看你们两败俱伤的样子,今日就这么算了吧。”
“可是他也伤了计都师侄,你觉得这件事若是善罢甘休了,昆仑的颜面往哪里放?”
“只要不传出去,不就好了吗?再说了,原本也是计都师侄说话伤人在先,南宫才会出手伤他的。而且紫羌师姐不也说这件事就先这么晾着吗?她这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么,你就别计较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因为无人给昆仑撑腰,如今我回来了,南宫珏又在眼前,我若放过了他,怎么给昆仑一个交代?”
“大师兄,你就当今夜没有见过南宫,这件事不就这么完了吗?紫羌师姐也说,总不能让昆仑挑起事端,让六界难得维持起来的和平打破吗?”
被云晚妆这么一说,茯辛一头乱糟糟的情绪这才理清,他刚刚看见南宫珏对云晚妆那般动手动脚,又听见他出言不逊,辱没师傅,毫不犹豫就动了手,现在冷静下来,他也觉得自己出手太过莽撞了。
怎么事情一牵扯到云晚妆,他就仿佛几千年前毛毛躁躁的孩子那般,失了分寸呢?茯辛暗自叹了口气,看着还未挑起来的战事,脸色渐渐柔和了下来。
而另一边,南宫珏双手环胸站在祭荼不远处,挑了挑眉,“你到底是谁?”
“祭荼。”
“我总觉得你不简单。”南宫珏摇了摇头,围着祭荼慢悠悠地转了一圈,“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我的清风笛也认出了你,你父母是谁?”
一提起父母,祭荼的眼中就多了几分冷意,他淡淡地瞥了南宫珏一眼,没有理会,手心却不自觉地攥紧了,南宫珏却自顾自地在一旁说道:“你也是只狐狸,是我族的分支吗?可是那也不对啊,我的清风笛可不是谁都认的,若是血脉不亲近的,就算是分支,也会被它打伤。祭荼……祭荼,你到底是谁?”
祭荼还是不言不语,任凭南宫珏上上下下地打量,南宫珏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捏住祭荼的脖子,手心渐渐聚集了法力,即使仿佛全身都在被捏碎一样,祭荼还是一声不吭。南宫珏见他铁了心不说,手一用力,祭荼立即变回了原形,变成了一只白色狐狸,静静地趴在地上,也不做挣扎,一双眸子清冷地看着南宫珏,仿佛在说,就算把我变回原形,你也认不出来。
“白狐?”南宫珏吃了一惊,将祭荼提起来看了又看,他是火狐一族,他们族内法力越强大,身上的毛发越鲜红,他算是族内难得的奇才,几千年时间的修炼,他的法力几乎与他父亲不分上下了,变回原形后的他就像静静的一团火一样,可眼前的祭荼,竟然是只白狐!
“你不是火狐,清风笛怎么会认你?”南宫珏心里越发吃惊,将祭荼提着转了个圈,还是没看出祭荼有什么独特之处,竟然让他的清风笛心甘情愿地躺在他的手上,心里越发急躁,手里用的力越发的大,“你父母到底是谁?”
云晚妆见茯辛终于答应她,不再为难南宫珏,心下高兴,一转过头,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祭荼和南宫,就见南宫珏一脸戾气地抓着手中的白色狐狸直转悠,嘴里还喃喃自语。
“祭荼!”云晚妆惊呼一声,南宫珏手里的白狐,不是祭荼,还是谁?她连忙跑上去,一把抱住祭荼的身子,试图将他从南宫珏手里解救出来,可南宫珏一把抓着祭荼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云晚妆感受到祭荼身子的颤抖,低头看去,就看到祭荼脖子上不久前才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了开来,鲜血再次染红了他脖子处的白毛。
“南宫,松手!”云晚妆气极,见南宫珏根本就不理会自己,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口咬上南宫珏的手腕,南宫珏吃疼,手下意识地缩了缩,却并没有松手的意识,他发紫的眼眸这才变回了黑色,垂眸看了云晚妆一眼,再看向自己手腕处的月牙似的咬痕,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忒狠了些,居然对着我这么白嫩的手也下得去嘴。”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你看你把祭荼伤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松手!”云晚妆抱着祭荼,另一只手去推南宫珏,南宫珏稳如泰山,看见云晚妆这么做,挑了挑眉,“你和他相处得最久,那你来告诉我,他是谁,我就将他放了。”
云晚妆愣住,看了眼怀中的祭荼,不解道:“他是祭荼啊,不然还能是谁!”
“我是问,他来自哪里,父母是谁。”
云晚妆再次愣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祭荼没说,她就没问,毕竟无论他来自哪里,父母是谁,都与自己喜欢他无关,所以她迷茫地摇了摇头,看着怀里的祭荼颤抖得越发厉害,她心下焦急,跺了跺脚,“我不知道啊。不过不管怎样,你先松手好不好?祭荼他脖子才受了伤,你快松手啊!”
“不放!”南宫珏像个小孩子似的冲云晚妆眨了眨眼睛,嘟着嘴道。
茯辛走近僵持的三人,看着云晚妆一脸焦急的样子,眼神闪了闪,没有言语,也并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