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怕她受不了这修仙之苦。我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来修仙,但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过,想必她是临时决定的吧,慕荭俏原本就不喜欢我,若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必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的。”云晚妆看向窗外,现在的收徒大会应该完了吧,不知道那些刚进来的弟子心情是否跟她当时一样,满含激动,却也含有对未知的迷茫。
“那先看看形势再说吧,我看她柔柔弱弱的,又是在皇宫中长大的,确实不是那种能吃苦的料啊,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坚持不了怎么办?”
“坚持不了也要坚持,除非被昆仑逐出师门,她才可能离开,不然你以为昆仑是说进就进说走就走的地方吗?不过要想被逐出去,也有个法子,拜师大会结束后的第三个月,有一个比试,能力最差的一百名弟子会被逐出去,且不再被昆仑所接纳。”
“啊,我从未想过离开昆仑,所以就从没想过这种问题。那拜师大会多久举行一次?”
“以前是百年才举行一次,但是近几年时间缩短了,这次距离上次收徒,也才十年而已,说不定下次收徒,时间还会更短,灵霞要是实在不行,到时候自然会被逐出去的。”
“但愿灵霞能熬过这修仙之清苦吧,诶莫邪,那你第一次见我时是怎么想的?”
“小师叔你啊,我记得我们正式认识,是因为慕荭俏欺负你,结果我因为你被牵连了吧。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早在这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还偶然见过你一次。”
“我一直知道自己在昆仑很有名,嘿嘿……”
“当时上神突然收了个凡人做徒弟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昆仑,许多人都愤愤不平,想要见一见你的模样,结果见了你之后,都摇头叹息地回来,我和师兄并未对这件事上心,因为我们也没想过要拜师于上神。但是从此我就常常从别人嘴里听见你的名字,有一次我从紫羌长老处出来,见你又被慕荭俏罚做扫除,慕荭俏说话一向很毒,特别是对那些她讨厌的人,更是从未留情,我以为你会哭,结果你只是倔强地看着她,说自己一定会变强,就离开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坚强的姑娘。”
“原来我在你眼中是个坚强的人啊,我一直都没发觉。”云晚妆感叹道,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别人眼中,就是可怜或者是可恨的,可怜于总是被慕荭俏欺负,可恨于有了一个大家都想有的师傅。
“后来那次你和慕荭俏吵架,我们才算正式认识,你见着我就甜甜地叫莫邪姐,我都不好意思呢,我和干将本就是灵物,所以短短几百年,我们就成了散仙,结果我这个几百岁的老人突然被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叫姐姐,当时真是受宠若惊呢。对了,小师叔,你回来后都不叫我莫邪姐了,你说,是不是嫌我老了?”
莫邪话一说完,就去挠云晚妆的咯吱窝,云晚妆猝不及防,趴在莫邪身上笑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她无奈投降,才把话说清楚了,“才不是呢,回去一年,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若是再叫你莫邪姐,就把你叫老了,我们看起来明明都差不多大嘛。”
“我看啊,明明是你回去一年,嘴变甜了,越发会说话了才对!”莫邪刮了刮云晚妆的鼻梁,冲她努了努嘴,“你这个本事要是用在上神和掌门还有长老身上,你在昆仑的日子一定好过许多。”
“哎,好莫邪啊,这个是不可能的。”一说到这个,云晚妆就如泄了气的皮球,趴在莫邪肩头,“我师傅讨厌话多的人,也不喜欢华而不实的话,我要是把这些用在他身上,一定会被师傅踢出无上殿的。至于掌门师兄和紫羌师姐那里,他们对于我总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若是没有看到我的实力,是不会对我改观的。”
莫邪点点头,同情地看了云晚妆一眼,“这样一说,倒也是啊。”
“莫邪,那祭荼呢,你第一次见祭荼是什么感觉?”云晚妆突然看了祭荼一眼,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祭荼啊,我那时候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狐妖,所以很惊讶,掌门竟然会允许狐妖来昆仑修行。但是见他并没有作恶,连慕荭俏那般欺负你们两个,他都隐忍不发,觉得心地应该不坏,才放下了对他的提防。他话很少,整天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才有丰富的表情,我最开始还以为你是他的主人呢。不过祭荼跟师兄有些相同的地方,就是外人都觉得他们很冷漠,其实他们内心情感也很丰富的,只是别人不知道不了解而已。”
“天啊莫邪,要不你去人界算命吧,决定能赚很多钱!”
“你又胡说了。”莫邪笑着拍了拍云晚妆的手,就听见她问及干将,眼神立即黯淡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师兄最近迷上了铸剑术,他觉得手上的剑不趁手,想要自己铸一把世间少有的利剑。”
“那挺好的啊。”云晚妆话一说完,祭荼就在背后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明白过来,莫邪一直很依赖干将,虽然朋友很多,但是谁都不能取代干将在她心中的地位,干将突然迷上了铸剑不理她的话,莫邪一定很难过,想到这些,她拉住莫邪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莫邪,你没事做的话,就来找我和祭荼吧,哎你还是来找我吧,祭荼他不怎么会说话,你来找我吧,我在人间发生了很多事,正愁没人听我讲故事呢。”
莫邪知道云晚妆的意思,领了她这个情,想起新来了那么多弟子,她这个做二师姐的不能太偷懒了,跟云晚妆与祭荼告辞后,又进入了忙碌的状态。
“祭荼,你不会突然迷上什么铸剑术吧?”莫邪前脚刚走,云晚妆就坐到了祭荼身边,看着研磨的他,“如果你迷上了铸剑术,剩我一个人好可怜的,一个人做这做那,还老是被慕荭俏……”
祭荼白了云晚妆一眼,她怎么会联想到这些,他对什么铸剑术可是一窍不通,“不会的,别瞎想了,快点把这名单誊写完,交给掌门吧。”
“好嘞!”云晚妆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笑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再次偷偷打量了一下垂眸认真做事的祭荼,心满意足地继续做苦力了。
“沙沙、沙沙……”扫地声再次在清晨想起,云晚妆与祭荼并肩坐在山麓处,看着自己动来动去的扫帚,惬意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个法术这么好学,我们一进昆仑就该学这个的,也不至于傻傻地扫了那么久的地。哎我昨天刚学会了这招,正愁没地方使呢,慕荭俏就派人来差遣我们了,真是天助我也!”云晚妆手指晃来晃去,那两把扫帚跟着摇头晃脑起来,似乎跳起了舞。
其实这种法术,祭荼很早以前就会了,可是他从没想过用法术来做这些,只想和晚妆一起体验这样的生活。
祭荼看了眼天色,按下了云晚妆不安分的手,扫帚这才又老老实实地扫起地来,“你这段时间学什么都快,主要功臣还是烛越上仙送你的那串项链,你一定要好生利用。”
“我知道,你看我这段时间不是特别用功吗?哎祭荼,你说烛越上仙啊,还真是个好人……啊不是,是个好仙,一眼就看穿了慕荭俏的矫揉造作,还帮我呛她的话,又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下次如果再遇见他了,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嗯,是该好好谢谢他,不过我相信你学有所成的话,这才是感谢他的最好方式。”
“也是,他一个青丘的小王子,什么东西会缺啊。哎……一想起慕荭俏如果看到我们这么轻松地坐在这儿看日出,是不是会气得要死啊?”云晚妆抬起头,看着地平线开始泛出一丝亮光,反手就抓住了祭荼的手腕,激动地指着那亮光高兴道:“你快看,太阳要出来了!”
“我们又不是没有一起看过日出,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祭荼顺着云晚妆指的方向看去,今日的日出与往常的并没有什么差异啊,晚妆再激动什么?
“当然不同了,我们以往都是在打扫得累得快睡过去的时候偶然看到日出,可今日不同,我们是怀着愉悦的心情,坐在这里等日出。”云晚妆说得兴起,解下脖子上的项链,高兴地吻了吻它们,就是托了它们的福,她才能学得如此之快。
祭荼摸了摸云晚妆的发髻,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其实只要能和晚妆一起看日出,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他都甘之如饴,心满意足。
“十一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啊!”有声音从阶梯下传来,待到近了,云晚妆才看到,原来是云霞,不不不,应该说是灵霞,她现在是昆仑的弟子了,要按照辈分来叫。
云晚妆将项链戴回去,看向爬得气喘吁吁的她,疑惑道:“灵霞,你怎么来了?你们今日不是要去学习基础的东西吗?我跟你说啊,修仙这种事,打牢基础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