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姐，我知道这半年的课程十分重要，不过这不是还早么，我睡不着，就想来找你们了，听说你们今日负责阶梯，所以一路问到了这儿。还有，我上来的时候被吓惨了，就看到扫帚在动，却没有看到人，我还以为见鬼了呢！”灵霞说到刚刚的事，现在心都还扑通扑通直跳，她瞄了几眼，见祭荼身边还有位置，顺势坐在了他的身边。

听到灵霞如此说，云晚妆挤眉弄眼地示意她往下看，那两把扫帚正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别怕，那不过是我使的法术，昆仑这等灵气旺盛的地方，是不会有什么鬼的。等以后你也可以这样的，将自己的意念注入实体里面，让实体听从自己的指挥。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好厉害，十一姐，这还是我上山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法术呢！”

灵霞刚刚给面子地鼓掌了，云晚妆就听见祭荼在她身边咳了咳，她想起要说的正事，立即拉下了笑脸，严肃地看向灵霞，“我不是跟你说了，没事不要来找我吗？你又不是不清楚现在昆仑的局势，大多数弟子都听从慕荭俏的，可慕荭俏又看不惯我，如果你跟我来往密切了，你也会被殃及的。”

灵霞撇撇嘴，嘟囔道：“知道了，你上次见我的时候就已经说了。”

“那你还一路问到这边来，既然没事，就快点离开吧，太阳快要出来了，你再不离开，待会儿会遇见很多弟子的，被他们看见不好。”

“我都来昆仑快一个月了，吃得一点也不好，睡的地方也不舒服，十一姐，你都不可怜可怜我吗？”灵霞鼓着腮帮子，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向云晚妆，中间就坐着祭荼，她还不忘对着祭荼眨了眨眼睛。

云晚妆这才仔细地看了灵霞两眼，她脸色确实没有以前红润了，瘦了些许，还有了黑眼圈，可是一想起她刚刚来昆仑时受的对待，心里的同情立即变成了尊尊教诲，“修仙并不是一条好走的路，若每个人都能轻轻松松修仙成功，那六界平衡岂不是会被打破。你当初决定来修仙时，就应该想到这些，现在来叫苦，迟了。还有，我问了莫邪的，她说进了昆仑的门，除非你被逐出师门，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这儿了。”

“我哪知道昆仑规矩这么严，我那日偷偷溜出皇宫，恰好遇见了想要来拜师的几个人，他说昆仑如何如何厉害，都把我说心动了，我想起你不是在昆仑辈分高么，心想你还能帮衬到我，那我日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这么毅然决然地来了。结果哪知道你在昆仑辈分是高，可地位……跟你在宫里说的一点都不同。”

“你笨啊，那肯定是为了让父皇他们安心啊，不用想也能知道，修仙哪里那么容易。对了，那你偷溜了出来，父皇还有九哥岂不是不知道？”

“你放心，我将婢女遣回去了，他们知道的。十一姐，那怎么办，我这几日睡都睡不好，更别提认真修仙了！”

“在昆仑要按着辈分来叫，你要叫我小师叔，千万不要露馅了。”

“可是不是有很多弟子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云晚妆气结，她当然知道啊！还不是慕荭俏唆使的，说是等到有能力让他们叫我师叔了，再来讨论称呼的问题，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了这个宝物的帮助，让他们心服口服地叫师叔，这样的日子一定不远了！

“慕荭俏就算平日再嚣张，掌门等人面前，她还是会恭恭敬敬地叫晚妆师叔的。你到了昆仑，在人界就算是皇帝都没有用，所以你要把你的公主架子放下，和你的师兄姐们和平相处。”

灵霞见祭荼如此替自己着想，红着脸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的。”

“快看，太阳出来了！”

云晚妆的一声惊呼，祭荼与灵霞同时抬头望去，太阳正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刚开始时是淡淡的橘红色，渐渐地，颜色越来越亮，变为红色，它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一般，朝天际飞去。它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后，其他地方依次被照亮，世间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与它争光辉，世间所有的生灵都在它的脚下臣服。

灵霞偏着脸看向身旁的祭荼，他半仰着头看着天空，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动不动，尽管只能看到他的半个轮廓，灵霞却被这种美所惊讶，再往下看，他修长的脖子仿佛是美玉雕刻而成的，她清楚地看见他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再归于平静。

灵霞想起看过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她吞了口口水，不自觉就红了脸，她来不及告别，提着裙摆匆匆赶下山去。

“哎……”云晚妆刚欣赏完日出，一垂眸就看见灵霞的背影匆匆而去，伸出手想要喊住她，又不知道说什么，便将手慢慢地伸了回来。

“走吧，你的这个小把戏不要被慕荭俏瞧见了，不然以后她又要换着法子来惩罚我们了，我看也没剩多少了，我们去扫吧。”祭荼握住云晚妆放回到一半的手，拉着她下山而去。

拜师大会结束后的第三个月，众多弟子担心的比试终于来了，学得好的弟子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在赛场上大展身手；自觉能力低下的弟子，整日唉声叹气，有的女弟子甚至以泪洗面，眼睛都肿了。

但最激动的，莫过于新来的弟子了，因为他们不用参加比赛，而且一进来就能见识师兄、师姐们的厉害，早已期盼着这一天了。除了掌门的十二位直系弟子不用参赛以外，因着身份的特殊，云晚妆与祭荼也不用去参加这个比赛，所以一大早，云晚妆就拉着祭荼，挤过重重人群，站在了离赛场较近的地方。

来得有些早，众人都还在准备，云晚妆觉得无趣，拉着祭荼在一旁念叨起来，“我觉得这种比赛啊，就一局定输赢，其实是不太公平的，说不定有些弟子今日状态不好呢，比如拉肚子、发烧了或者心情失落，而且这个顺序，居然就是按着弟子刚进来时的顺序来的，万一……”

“就算有这些万一，那也只能怪那弟子命里无缘待在昆仑。这种比赛是层层筛选，其实还算是公平的了。”

“哎，也是，不过层层筛选，居然选最弱的一百名弟子，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次筛选，每局比赛都会记录下来，虽说最主要的是选出最弱的一百名，然后将他们逐出师门，其实也会选出最有望修仙成功的前十五名。”

“啊？我怎么没听说过？”云晚妆意外地转过身，看向祭荼，“为什么你知道的事总是比我多？”

祭荼忽略掉后面的问题，看着准备上场的弟子，解释道：“这次选出来的最有望修仙成功的十五名弟子，会在准备半年后，由掌门的那十二位直系弟子带队，分为三组人，各自出山历练，领队者手中的福袋满了之后，才可回山。出山后，一切事情由领队者全权决定，若是有弟子违反了昆仑山规矩，做了什么恶事，领队者可直接惩罚于他。”

“我记得师傅好像以前就说过，我会下山历练，就是指的这个吗？”

“你又不参加这个比赛，又不是掌门的直系弟子，怎么会与他们一起出山，应该是别的什么历练吧。”

“也对，我才回山，都没怎么修行，师傅怎么可能让我就这么出山去丢脸。不过……选出来的弟子也就十五名，居然要十二位直系弟子带队，五人中就有三人的领队了，有什么意思啊！”

“又不是十二人都会去，他们采取抽签制，抽中的三人才会去领队，晚妆你看，这些弟子准备上场了。”

云晚妆一听说比赛开始了，不再和祭荼讨论刚刚的话题，精神全都集中在了赛场上。整个赛场和看台都是圆形的，赛场被看台包围其中，还比看台稍稍矮了三尺，有利于看台上的人将整个比赛看清楚。云晚妆与祭荼就站在看台边上，能够清楚地看见整个赛场。

“十一姐，你们也来了啊！”云晚妆刚刚看到两名年轻男女上了场，胳膊肘就被人拍了一下，她转过脸看去，原来是灵霞。

云晚妆抬头将慕荭俏望了一眼，见慕荭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一边，暗暗地推了灵霞一把，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来了？快站过去，慕荭俏她们就在我对面呢，快过去一点，离我有多远站多远，越远越好，你最好站到慕荭俏身边去。”

“没事，十一姐，你看你周围不是也有些弟子么，我站在这里，不会引得三师姐注意的。她都是三百多岁的人了，哪会整天把精力放在我这样的小姑娘身上。”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有，说了要叫我小师叔的，你不要再乱喊了！”云晚妆话一说完，头刚刚抬起来，就看见计都朝这边瞥了眼，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他不会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