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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个薛扶风,确实在京城的某一家酒楼里等了整整一晌午。
一桌子好菜佳肴,一壶醇香好酒,只为等一个人。
等那人,来为他践行。
他的小阁间开着门,对面是茶座戏台,一女子抱着琵琶唱着细柔清婉地曲子,时不时地撩拨着他飘渺的心绪。
五年前,珍妃滑胎一事,薛家虽不是始作俑者,但也脱不了干系,薛家三代是宫里的御医,珍妃乃是薛扶风的嫡亲表姑,自是与薛家连着一脉旁枝,珍妃擅用手段,暗里与薛家勾结,若想制造一出障眼之象,其实并不难。
对于此事,薛扶风虽无从旁插手,但也不可能不知内情。
太子叶赫被贬谪一事,其实他一直愧疚在心。
“薛大哥,你想离开,是因为不想见到小竹吗?”
面对小竹的质问,薛扶风更是无所适从,“不是……”
“那你就这么走了,也不带上小竹吗?”
薛扶风心里做了一番挣扎,最终还是难以启口,不敢将实情相告,“我不能带你走……”我亏欠的太多,无颜再面对你。
小竹不知他心中重负,默了片刻,她往领口摸了摸,“哎呀,我差点忘了……小竹本来有一根如意锁地,可是已经送给小主子了……”
“那如意锁……可是你一直贴身带着?”
“是啊……”
看着她遗憾的表情,薛扶风不禁有些失落,原来她的贴身之物已经送给叶赫了……
“薛大哥,你等等,我去去就回!”小竹话还未说完便转身跑了,不过片刻,她又折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小仓鼠。
“这是小竹子养的啾啾,它跟了小竹一年多了,它很听话地,而且还不挑食……”
“我现下把它托付给你了,你往后可要好好对待它呀!”
薛扶风接过她手里的小竹笼子,心中的苦涩之情一时难以言表。
默定良久,他方才开口,“我要走了,你回罢……”
“小竹送送你……”此时秋意渐凉,小竹瘦小的身子站在风里,看来显得格外单薄。
薛扶风心尖微微一疼,为她挡住了肆逆的风口,复弯腰郑重地作了一揖,“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小竹,我们后会有期……”
他没有再看她的表情,却已转身提步远去。
离开之后,薛扶风带上了那只小仓鼠,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你越是用心呵护它,越难以维系。
那只小仓鼠,还来不及与他培养感情,就在离开小竹的那个冬天,病死了。
薛扶风似也从中看破了许多,从此摒除杂念,潜心学医。
只待他日回京之时,能够坦诚地去面对她。
……
日暮西斜,城关将闭。
“公子!您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眼看着日头已经快要下山,侍从比主子还要着急。
“走不了,那便不走了。”
“公子!”
“回府。”
既事已成定局,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薛家受到牵连,就算他是薛家唯一的命脉,也绝不能独自苟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薛家的债,迟早都是要还地。
谁都没有预料到,一夕之间,皇宫内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珍贵妃谋害我皇嗣,犯下欺君罔上之大罪,与其相关地一干人等皆锒铛入狱,只待日后问斩。
彼时,太子返朝,皇后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