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调戏意味十足,燥得江柔柳脸上一阵又一阵的烧红,她紧张地张开半边指缝,瞧见他赤/裸/精壮的胸膛,又赶紧闭合上,“你……你又在骗我!赶紧把衣服穿上!”
“又不是没见过,师妹何故娇羞?”
话音刚落,捂着眼睛的手便被强行扯拉了下来,江柔柳登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反倒是愣了住,见过?与十年前那副羸弱的身板一比……好似现下这精壮的模样好看多了?
只不过……
“你!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江柔柳见他腹部裹着层层纱布,血痕还是汩汩渗出,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她柳眉紧蹙,覃清似不以为意道,“以前受的伤可比现下严重多了,这条命还不都捡回来了,如今这伤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怎听起来这么酸呢,既然都过去了,为何还要再提起?江柔柳暗自咬了咬唇,“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未见痊愈,为什么要硬撑着?”
他看见她眼中流露出的怜惜,心下不由柔软了几分。
“此事不足于外人道,现下不过是……障眼之法而已,事若传出,必然军心大乱……”
她不解看他,“……你在这军营中究竟是何身份,为何往日你从未曾与我提及过?”
覃清低声轻笑,反问她,“即便是我说了,你又会在乎吗?”
江柔柳不知如何接话,此番前来,她亦是下了一番决心,闭关那些日,她想了很多事,也想明白了很多事,覃清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事到如今也无法回头了,她定要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还未待她开口,又听他道,“我不过是个师爷而已。”说罢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受伤的腹部,慢慢往下移,“还真不瞒你,差一点就……”
江柔柳猛地抽回手,却冷不丁地跌进了他怀里,他声音带着幽幽哀怨,“只差一点就不能娶你如愿了!”
……
江柔柳此刻尴尬,但想起他还受伤,便没有伸手推开他,“师兄,我……我帮你换药罢?”见也见过了,抱也抱过了,换个药而已,怕什么?
覃清倒也爽快,放开她便由着去了,“我且先睡上一觉,你随意罢……”
江柔柳一回头见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瞬间为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很是后悔,再看覃清,却见已经囫囵睡去,闭目安然。
江柔柳踱步凑近他,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这算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覃清罢?
“镜、泊?”江柔柳从怀中取出那块墨玉,指尖摩挲着墨玉上的字,突然苦涩地笑了。
花非花雾非雾,原来他亦非他。
夜已深沉,却道梦里不知身是客。
七岁那年,偶遇那少年郎,当时芳草萋萋,落英缤纷,他踏着轻风如期而来,他的声音如夏日细流中的水,平缓却涓涓流动,拂过她心底最细微的感知。
“这给你……”
“送我的?”她伸手接过,便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点一点,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握着手心里的墨玉,第一次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