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间差不多秦萧晗把账本留给何氏,命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账册为自己誊抄一遍。随后便回了锦绣苑,萧远航正在桌前写药方。俊朗的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毛笔在纸上写着药方,刷刷点点十分潇洒。秦萧晗上下认真的审视了一边萧远航点了点头,怎么说也是个英年才俊,真不知道为什么娶不到媳妇,难道真的是个短袖?
将奇怪的想法从脑袋里摇出去秦萧晗迈步进了正堂,萧远航的药方也正好写完,见少女进来也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梁氏连眼神都没留给秦萧晗一个,恭恭敬敬的将萧远航送了出去。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秦萧晗悠闲的跟在队伍后面,脑海里则是重复着刚才账本里的数字。那本奇怪的账册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了,只是今日来不及去研究。想到自己来将军府的目的秦萧晗快步上前拍了拍萧远航的肩膀“我那嫡妹的病情如何?”
萧远航的表情有些凝重“秦二小姐自小头部便受过伤,这次伤的更重些。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是七日之内醒不过来,想必就不会再醒来了。”对上萧远航有些悲伤的表情秦萧晗心里有个角落也像被扎了一下一般,其实自己和秦映晗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第一次见面她就拿玉石砸自己脑袋,第二次便被关进了祠堂,第三次就变成了这样。也不知是秦映晗命中有此一劫还是自己给她带去的灾难呢?秦映晗对自己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呢?
无论秦映晗对自己有多恶劣,那都是秦家的家务事,上官婉儿既然做了这等事仅仅是软禁怎么够?想抢我的男人还对我三番两次的挑衅,如今又将秦映晗打成这样,上官婉儿,这仇……我该怎么报呢?
听了秦映晗的病情律和轩的众人都沉默不语,虽然二小姐嚣张跋扈脾气古怪,但是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实在令人惋惜。众人都在沉默的时候徐枢的眼睛则是一直盯着萧远航的方向,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决定开口“萧公子,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萧远航一进门便见过秦萧晗对徐枢的态度,知道这个老人在秦家地位非凡,如此恳求自己还真是令人受宠若惊。萧远航惊慌的站起身去扶徐枢,嘴里不住地道“徐伯不必如此,我是受秦小姐之托来的,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徐枢的眼睛有些浑浊,扫一眼秦萧晗的方向叹了口气“偏院里还有一位病人,老夫请的大夫都说没救了,所以……”
秦萧晗挑了挑眉,没听过后院还有一位主子啊?不过看徐枢的表情也不似作伪,既然是徐枢在意的人看看也无妨。见秦萧晗点了点头一群人又跟着徐枢来到偏院,站在门口便能看见里面破败的屋子,若不是院子里干净的衣裳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有住人,徐枢迈进院子推开正房的门,不一会便出来将萧远航迎了进去。秦萧晗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从绳子的磨损程度来说必然是经常用的,只是不知这院子里住的是何人,又同徐枢有什么关系。
秦玉见自家小姐坐在秋千上一副思考的表情,几步上前推了一下秋千。秦萧晗扭头一笑“推吧,我也很久没玩秋千了。”在北城的时候小孩子本就没什么消遣的玩意,秦萧晗又和其余的孩子合不来便经常在家。偶然见过邻居家的秋千自己也心痒,央了父亲做一个,只是家里没有树。
秦萧晗便瞄上了院子里的门框,院子里本有一个小仓库,后来因为占地方就拆掉了,留下一个门框和半面墙。秦萧晗拿来绳子让父亲绑到门框上,自己随意捡了一个瓦片放在绳子上,将几股绳子分开卡住瓦片也能玩一会,不过摔的次数多了秦萧晗也就失了兴趣,后来那半面墙和门框也都被拆掉了。
秋千对于少女来说就像有魔力一般,带着风在发丝间飞舞的感觉令人十分愉悦。徐枢走出房门时见到的便是大小姐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私底下徐枢总跟秦家的下人说,大家不要责怪大小姐离开将军府。大小姐只是一个孩子,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丢进了秦萧的浑水里,就算二少爷带着大小姐躲在北城都没能幸免。而大小姐并未逃避,则是勇敢的站起来承担一切,那个孩子太累了,本就是该玩耍的年纪却背上了秦家这个沉重的包袱,实在令人心疼的紧。
见徐枢愣在门口好一会秦萧晗有些奇怪,停下秋千对着徐枢淡淡一笑“徐爷爷想什么呢?”听到少女的声音徐枢突然回神,摇了摇头上前两步蹲下身看着秋千上的少女“大小姐为何不问我那屋子里的是何人?”
少女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想必是对徐爷爷很重要的人?”
徐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哽咽着开口“屋里是对大少爷很重要的人。”秦萧晗有些疑惑,大少爷不就是大伯吗?大伯离家十三年,除了妻女还能有谁很重要?难道是我那个姑姑?她不是失踪了吗?见少女疑惑的可爱样子徐枢站起身揉了揉秦萧晗的脑袋有些伤感的开口。
“当年大少爷在钦安书院读书,同一女子相识,二人私定终身。参军之前大少爷同夫人摊牌,拜托夫人照顾那个女子。谁知夫人看上了梁氏父亲的权势,将那个女子送了回去。私自定下了亲事,大少爷大胜归来被夫人忽悠着拜了堂,谁知新娘却是梁氏。只是木已成舟为时已晚,夫人以死相逼。大少爷无奈,之后那女子得知大少爷已然成婚伤心过度便神志不清。人虽然救了回来却精神不太好,那女子的家人将老爷和夫人告上了大理寺,老爷无奈将那女子接进了府里。甚至有猜测说正事因为老爷接那女子进府梁氏以此要挟,秦映晗才有了那嫡女之位。”
秦萧晗对于秦家的烂事没什么兴趣,虽然有可能梁氏以此威胁为女儿求到了嫡女之位。别说是猜测,就算是真的也怪不到这女子身上,总归是个可怜人罢了……
“徐爷爷,这秦家的水实在浑的很,浑的我都有点不想下手了呢……”对上少女巧笑嫣然的表情徐枢脸色一白,本来想下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