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下车秦萧晗一亮令牌便进了宫,那个巫女留在宫中是个隐患,虽然猜不到宁嫔下一步想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秦萧晗,一定是自己不想看到的事。
这边秦萧晗刚刚进宫,那边宁嫔在椅子上悠悠转醒,动了动脖子唤了一声:“木槿!”外面的宫人应了一声小心的推门而入,将宁嫔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轻声道:“娘娘有何吩咐?”
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凌乱宁嫔目光微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道:“东西拿到了吗?”名唤木槿的宫女摇了摇头:“七夕那日到将军府的时候那个贱女人说梁家和他们兄妹决裂,已经拿不到了。我给她喂了一颗蚀骨丸便离开了。”
听到没有东西宁嫔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进退两难,就算杀了那个蠢女人也于事无补。宁嫔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几个妆匣里挑出一个最不起眼的轻轻打开,在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包药粉递给木槿:“炖一盅燕窝放进去,等会本宫要用。”
木槿捏着药包踌躇了一会,眼神阴晴不定,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坐在梳妆台前宁嫔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进宫八年了,早已从稚嫩的少女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容貌未老心态却早已不复从前,对于没用的棋子便是如今的下场。明知道此刻刺杀德武帝是条死路,自己却不得不从。
镜子里的女人将头上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拆掉,仔细的为自己梳理头发。将每一缕头发盘好,松松的挽了一个锦罗女子的发髻,简单的簪了一枚步摇。描眉贴黄点唇覆粉,再见时又是一个精致的女子。门外传来木槿的声音:“娘娘,燕窝炖好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淡然一笑,宁嫔起身走了出去。坐上华丽的轿撵直奔德武帝的寝宫,似是知道这个服侍了多年的女人要做什么,木槿的眼眶有些酸涩,手中的托盘也有些不稳。明明知道自己前路如何,踩着荆棘也要浴血前进,为身后之人将自己填进那森森白骨的深坑。
时值正午,寝殿外艳阳高照。宁嫔用手遮着眼光抬头仰望着大殿之上的牌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权利倾轧居然要女子来填,男人实在虚伪至极!谭离从远处就见到了宁嫔,不同往日的精致和妖艳,这女子今日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是为了让德武帝多看自己一眼吗?
皇上和后妃的事自己掺和什么,谭离暗自摇了摇头快步迈下台阶上前:“宁嫔娘娘,陛下说了不见人,您……”宁嫔淡然一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本宫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和陛下说,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吧。再晚……就没机会了……”后面那句声音实在太小谭离压根就没听清,只是见这女人的表情又不敢多问,只能跑回去禀报陛下。
房间里的德武帝正盯着墙上的画像发呆,今日一早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要出事了吗?谭离推开半扇门钻了进来,站在德武帝身后小声通报着:“陛下,宁嫔娘娘来说有要事……”盯着画像的男人眉头一皱,本想拒绝。看了一眼窗外的方向却改口道:“让她进来吧。”
转身回到书案便一本折子在桌面上摊开,详细记载了宁嫔的从小到大的经历,虽然看起来十分详细,但是其中的破绽不言而喻。宁嫔是锦罗的细作无疑,愤怒吗?或许有吧,自己宠爱了八年的女人居然是锦罗的细作,作为一个男人该是愤怒的。但是德武帝的反应十分平淡,似乎被背叛的不是自己一样。
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素装的宁嫔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笑颜如花:“陛下,臣妾给您炖了补品。”德武帝点了点头并未作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宁嫔将托盘放到书案上,那本翻开的折子闯进自己视野。手上的动作微顿女子又恢复了笑容,乖巧的坐在一旁的软榻上。德武帝捏了捏眉心:“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宁嫔换上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撒娇道:“陛下先把补品喝了臣妾才说。”男人无奈的笑了笑:“多大个人了怎的还和小女儿一般?”宁嫔站起身窝进德武帝的怀里,捏着男人的耳朵轻声道:“怎的,陛下这就嫌我老了?”
男人的嘴角一直上扬,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宁嫔却像毫无知觉的一般自顾自的撒着娇,却不去碰那碗补品。两个心知肚明的人似乎都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谁也不愿意戳穿对方的面具。
秦萧晗匆匆的迈进皇后的宫中将审问的结果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皇后皱着眉问道:“所以你现在怀疑那巫女藏在宁嫔的寝宫,并且打算对我或者皇上不利?”秦萧晗点了点头:“所以当务之急我们要想办法把那个巫女揪出来,而且越快越好。”
皇后低头思索了片刻便有了主意,自己是后宫之主,搜查一个小小的宫女还不容易?抬手招来兰萍皇后问道:“宁嫔还在宫中吗?”兰萍摇了摇头:“刚刚传来消息说宁嫔到陛下的寝宫去了。”
“什么!”皇后大惊,手边的茶盏应声落地。秦萧晗忙站起来安抚皇后:“娘娘不必着急,我们兵分两路,您去搜查锦乐宫。我和梦娘去陛下那边看看,相信我陛下肯定没事的。”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皇后立刻起身以自己宫中发现禁物为由下令彻查后宫,怀疑宫中有人实行巫术,一时间整个后宫哀声哉道。秦萧晗则是拉着李梦娘直奔德武帝的寝宫,赶到门口时谭离还悠哉的站在门口。
秦萧晗皱着眉问道:“谭公公,宁嫔娘娘可在里面?”对于这丫头问宁嫔实在奇怪的很,谭离点了点头:“有什么不对吗?”来不及多说秦萧晗便推开了大殿的中门,殿内十分安静,德武帝坐在书案后面怀里抱着宁嫔,桌上放着一碗喝了一半的燕窝。
少女眉心一皱,愣在了原地。谭离顾不上殿内诡异的气氛快步上前,书案上十分整齐,那份写着宁嫔身世的折子被撕成了两半,桌边的二人都是眼睛微闭脸上也没有痛苦的表情,谭离颤抖的伸出手指想要确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