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皇后查到锦乐宫的时候里面一片宁静,所有的宫女都整齐的躺在院子里,一名身穿普通宫装的女子手上还沾着血迹,手里拿着一只布偶脸上带着森森的笑意。被这名宫女吓了一跳,皇后昏厥了过去。兰萍立即下令让内侍抓住那名女子送去大理寺,自己则是扶皇后回去。
在场的很多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坏了,皇后因为惊吓过度躺了足足三日。德武帝的病也好了,而回去上朝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降罪于廖家。比起公布宫嫔是细作,不如就说那只是个恶毒的妇人罢了。要挖一个宫嫔的罪行简直不能再容易,不出三日孔贵妃就将宁嫔往日的罪行盛了上去,大到迫害皇嗣小到虐待宫人一一在列。
最后降罪于廖家的圣旨更是言简意赅,教育出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儿送进宫中,谋害皇嗣践踏宫人性命,其罪当诛!旨意出来的时候秦萧晗正在皇后的宫中陪娘娘说话,自从受到惊吓之后皇后越发觉得寂寞,经常要人陪着才能入睡,白日里也总要让人陪着说话。
秦萧晗知道皇后这是心理作用,但是药引子总归是皇上,这正主不来自己也只能用来解解乏了。
前朝的旨意传到了后宫皇后只是皱了皱眉说了一句:“作威作福多年,活该!”秦萧晗没吭声,此事了结的太快,另一个幕后之人也做的不是十分干净,留下很多把柄。好像故意让秦萧晗知道宁嫔只是个替罪羊而已,上官婉儿的事情是宁嫔做的,她又为何这么做?
怂恿森德润离开和拦截自己的事肯定不是出自宁嫔的手笔,那他又为何要急于将宁嫔推出来呢?皇后喊了几声见秦萧晗没反应嘴角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和易王一段时间不见思念的紧了?”听到易王两个字少女才缓缓回神,红着脸摇了摇头,明明七夕那日才见过。皇后只当是小姑娘脸皮薄,也不戳破挥了挥手就将秦萧晗放了出去。
少女也不推辞,行了礼便告退了。司逸祯此时应该还在朝上,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大概有好些事要说,虽然真的着急见到那个人却也只能等着了。顺着御花园来到凉亭里,秦萧晗见到一个熟人,似乎在刻意等自己,脸上满是焦急。少女不紧不慢的向前走,迈上台阶时对方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跪了下来:“秦小姐救命!”
秦萧晗脚步未停,径直走到石桌边坐了下来:“我同廖小姐的交易早就一笔勾销了,你可明白?”廖柯儿抓着自己的裙摆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只要能救我的家人我愿意为秦小姐当牛做马在所不辞!”额头磕到青砖上的声音是一声声的闷响,秦萧晗叹了口气:“廖小姐,廖家人犯的是什么罪你应该最清楚,可不是圣旨上简简单单的教女不严!”
少女的声音可以算得上凌厉了,廖柯儿抖了一下缓缓的站起来:“我知道,只是看着家人受苦实在于心不忍……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一身素色宫装的女子脸色惨白,抬头上还有微微渗血的红印,看起来好不可怜。秦萧晗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冷声道:“既然知道廖小姐就不该开这个口,廖家犯的事通敌叛国的大罪,能保下你一人已经是陛下仁慈了。还望廖小姐知道感恩,不该记恨于我们。”
廖柯儿红着眼圈点了点头,她自然知道廖家的罪行有多么不可原谅。十几年前便和锦罗牵线走私贩卖食盐,十年前又偷偷收留了一个锦罗的孤儿暗中培养,之后以廖家女儿的身份送到了皇宫里。这么多年廖家做下的孽何止这么一点,自己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秦萧晗站起身看了一眼日头:“你和李大人若是还有意我便请皇后娘娘给你们赐婚,若是无意我便许你一个愿望。廖家下场已定,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话一说完少女便对着宫门的方向走去,自己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她的了。
廖家的根到底有多深秦萧晗不知道,但是廖家在理县经营多年,和锦罗牵的线十分复杂,想要彻底清理还要费上一番功夫。宁嫔这么多年作孽无数,却在最后一刻和德武帝摊了牌,自己喝下了那碗燕窝。或许那个女人是真的爱陛下的吧,在这纷杂的皇宫之中,或许连皇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还爱着陛下。
人的欲望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秦萧晗匆匆赶到门口的时候司逸祯已经等在那里了,少女脸上挂着笑容扑进了男人的怀里。所有的思念以及分开的每个****夜夜一起涌上心头,午夜梦回时攒起来的千言万语全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坐在马车上秦萧晗有些亢奋,经过这一次的分离两个人反而更加喜欢粘着对方了。司逸祯将少女的碎发撩到耳后,捧着怀里少女的小脸蛋端详着:“瘦了,还受苦了。”
少女红着耳朵将脸迈进男人的怀里,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尖。不再是空洞的香料味,而是带着男人体温自己朝思暮想的味道。
“我不累,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解决,还要打起精神面对下一场呢!”司逸祯叹了口气将少女搂得更紧:“皇兄将宁嫔埋在了陵园之外的山坡上,虽然她所做下的恶行没有对外公布,但是皇兄心中烦闷的很。”
秦萧晗在男人怀里抬起头,摸了摸泛青的下巴,长出胡茬的地方刮着手心痒痒的少女咯咯的笑了出来:“是因为宁嫔长得像姑姑吗?”男人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少女的脸蛋,刺痛的感觉令少女张牙舞爪的反抗着,司逸祯叹了口气揉了揉少女的脑袋:“或许吧,因为得不到而思念,等真的有一个替身出现的时候这么多年下来也分不清爱的是原来的人还是这个替身了。”
少女乖乖的窝在男人怀里不语,因为将感情寄托在宁嫔身上,多年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爱的到底是背后的姑姑还是眼前的宁嫔吗?男人果然是见异思迁的!愤恨的啃了一口男人的指尖少女嘟囔着:“你敢做出这种事我便阉了你!”
少女的虎牙啃噬着指尖传来酥麻的感觉,配着少女嘴里湿润的触感令人有些见异思迁。男人直直的盯着少女的大眼睛低头落下一吻轻笑:“遵命,我的秦大小姐。”见司逸祯如此配合少女也失了兴趣,乖乖的窝在男人的怀里不动了。
宁嫔的事情对于百姓来说算是一起小风波,对于大理寺来说则是忙的焦头烂额。最为一个细作所有跟宁嫔有过接触的人都会被暗中调查一番,而从锦乐宫抓回来的巫女更是什么都没说就死掉了,并且是悄无声息的死掉了,手里依旧攥着一个娃娃,因为血污根本看不清写了什么,却还是和证据一起背封存了。
德武帝称病是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计划,跟多的一部分原因更是因为真的病了。宁嫔之前端来的补品里面确实是有毒的,并且是一种没见过的毒,萧院首费了很大功夫才为陛下治好病。
细作的事情过去之后德武帝花了很多时间陪着皇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连御书房去的都少了。
宫中的事情按下暂且不提,司逸祯将秦萧晗一路拐回了易王府,二人久违的坐在一起用了膳。饭后一起坐在软榻上喝茶,如此宁静的时刻似乎很久都没有过了,少女轻抿了一口茶水笑着问男人:“你是不打算让我回秦府了吗?”
看着兵书的男人微微挑眉:“在易王府陪我不好吗?安若潜不是也来给你做饭了,秦玉和梁姨都在。”对于男人如此无赖的反应少女早已习以为常,或许是这次分开之后实在惊险,司逸祯完全不放心让少女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连凌九都抗议,自己明明那么努力练功主子居然连个展示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在易王府窝了两日悠闲的时光,小梁氏说回去拿点东西却足足过了小半天才回来,脸色还异常的难看。秦萧晗自顾自的喝着茶,也不主动问。见小姐一直不问小梁氏也终于憋不住了,皱着眉开口道:“小姐,那梁氏在秦府门口闹了好几个时辰了,怎么劝都不走。”
秦萧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闹去呗,丢人的又不是我。”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小梁氏总归不踏实,一个长辈在侄女门前撒泼耍赖成那个样子虽然小姐占理也架不住有喜欢嚼舌根的传出去,对小姐声誉不好。秦玉见状也在一旁劝道:“小姐,我爹也在外面呢,虽然秦夫人不地道,但是如此做派对小姐名声也不好不是?”
扫了一眼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秦萧晗挑了挑眉:“罢了,看看就看看吧。我可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反正小姐能去看看就好,也不管是谁的面子了。小梁氏麻利的帮秦萧晗整理了一番几个人直奔易王府的后门走去。
后门大开主仆三人站在门口就能看见梁氏站在秦府的门口一副泼妇做派,嘴里的话不堪入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秦安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想必是秦敏复派来的,夫人一个女子又不好动手只能尴尬的站在一边。